注:由于从第二卷第六章起开始采用第三人称写法,为了跟后面的内容相符,所以将此前的所有第一人称章节全部修改为第二人称。本次修改只涉及到人称,与情节和描写没有任何关系。——特此公告刺客!李俨心中一跳,一个字眼从脑海中蹦了出来。没想到自己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跟刺客见面,李俨心中叫苦,表面上却镇定自若。“退后,关窗,灭烛。”耳边传来刻意压低了的声音。六个简单的字眼,没有多余的话语。李俨心知此人必是寡言果决之辈,容不得拖泥带水,立刻依言从事。一面行动,李俨一面想趁机看到刺客的真面目。不料此人机警之极,兼之身法敏捷,在他关窗转身,再去吹灭烛火这一长串动作中,竟然没有捕捉到他半片衣角!而那贴于颈项上的利器,竟然没有丝毫移动。足见此人双手之稳。做完这一切,那人又道:“登塌,卧。”李俨也依言上塌。那人仿佛松了口气,只听塌上传来几声轻响,随即沉寂下来,再也没有了任何声响。李俨这卧室之内共分内外两进,外进乃是侍者及卫士之所在。内进则为他起居之处。内外两进之间的门以珠帘和屏风所隔。珠帘屏风虽不透光,却也不是全然遮光,故内进虽已灭烛,却仍有些许灯光从外进投入,并非全然漆黑。李俨躺在**,睁眼看着室内一切,心中起伏不定,却不敢稍动。方才他行动时如果声音稍大,引得外进卫士惊觉,必可令其发现刺客。但彼时刺客处于山穷水尽之时,必将他挟为人质,甚至可能恼羞成怒,将我击杀。此两者,皆非他所愿。所以李俨并没有惊动卫士前来捉拿刺客的打算。况且李俨对此人起了招揽之心,更不想声张其事了。李俨不知刺客为何刺杀懿宗。原因想来不外有三,其一为报仇雪恨,其二为诸王夺位,其三则是刺客乃是侠义之士,此来不过为民请命。就他所知,懿宗并无有深仇大恨的敌人,此时诸王也无人培植势力,意图夺取皇位,那么就有很大可能是第三个原因。若是第三个原因,则事有可为。此人有侠义之心,又有如此身手,那么他告之以大义,托之以心腹,待之如国士,何愁不能将之收复?等他收复此人之后,便可以之为依托,暗中发展力量,以待天时。此人既是刺客,必精潜踪匿迹之术,日后被发现的可能就小很多了,正合李俨韬光养晦的意图。只是,这刺客眼下与他乃是对立关系,自己应该用什么方式打破僵局,与之交流,说服于他?正犯难间,外间珠帘一响,一人步入室内,却就站在门口,不再内进,张口道:“殿下可曾就寝?”却是被支开的翠桐返回了。此时颈项上的利器微微一紧,李俨心知是那刺客警告他不得泄露其密。只是他不知自己刚刚从清晨昏睡到夜间,怎会如此快便就寝?翠桐心知此事,又如何会多此一问?分明是已觉不对,特以此言掩饰而已。正要令其退下,李俨突然心生一计,当下淡淡道:“翠桐进来吧。”此言一出,李俨身后突然有毛骨悚然的感觉,想必是那人听他叫翠桐进来时生出的杀气!看来稍有不对,他就将命丧当场了!翠桐在门口一阵犹豫,欲行又止。身后刺客呼吸微浊,想来他也发觉翠桐有所不妥。李俨担心他暴起伤人,连忙道:“翠桐过来无妨,孤心中有数。”翠桐举止彷徨,小心翼翼的来到窗前,问道:“殿下有何吩咐?”声音微颤,显得有些紧张。李俨正色道:“翠桐,今夜情形,孤知你心有疑惑……”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了一顿,那刺客却没有反应。想必他自负身手,相信自己和翠桐一个小孩,一个女子,就算有什么变故,也能够及时将他二人格杀,所以并未轻动。翠桐正要说话,李俨又道:“你马上发一个毒誓,说决不将今夜的一切说与在场所有人以外的任何人得知。”翠桐一愣。身后刺客的呼吸也微微一滞,看来李俨此举实在大出他意料之外。李俨催道:“孤心中自有主张,你只管发誓便是。”翠桐点点头,当下发了一个毒誓。随后李俨也和她一样发了一个毒誓,然后轻笑道:“阁下,孤与翠桐都发下了毒誓,决不泄露今夜之事,这下阁下可放心了?能否请阁下将利器收起,好让孤与阁下好好说话?”那刺客明显一愣,李俨也不加理会,轻轻捏着那柄利刃引于一旁,起身下塌,然后回身看去,只见一团黑影伏于塌上。一侧有刃光闪动,却是那柄利刃。李俨向塌上施了一礼,道:“阁下可否现身?让孤一睹当今专诸、荆柯之风范?”见他如此举动,翠桐惊讶的“啊”了一声,随后连忙捂住了口,以免有异声传出。那人默然片晌,突然轻笑一声:“主人既有此意,客人岂能不从?”只见刀光一闪,那利刃便不知去向。这声音娇柔无比,竟然是个女子之声!怪道方才听到的刺客声音那么古怪,却原来是一个女子刻意压低声音,憋着嗓子说话!那人从塌上跃下,无声无息的落于地面。翠桐忙去点着蜡烛,整个室内顿时亮堂起来。李俨伸手礼客,请其入座,女刺客也不推辞,当下双方分宾主坐好。翠桐侍立于他身后。女刺客全身作深黑短打,十分精干,不听声音的话,表面上一点都看不出她是女子。唯一遗憾的是她脸上带着蒙面巾,不能一睹真容。李俨眼珠一转,道:“孤以诚相待,小姐却多加掩饰,不是为客之道吧?”女刺客一愣,解下蒙面巾,露出面容,一个面带英气的绝代佳人印入眼帘,让他顿时眼前一亮。“不意殿下小小年纪,言辞竟如此犀利,这也非为主之道吧?”女刺客的脾气似乎半点都吃不得亏,出言嘲讽。李俨也毫不相让,拱手一礼:“彼此彼此。”两人相视而笑,场面顿时融洽起来。令翠桐奉茶之后,李俨问道:“不知小姐可否见赐芳名?”第一次见面,就主动问名字,实在有点唐突。不过大唐风气开放,再加上李俨年纪还小,不会被当成登徒子,倒也用不在乎在乎这些小节,问问也无妨。女刺客欠身道:“有劳殿下垂问,贱妾姓聂,名为隐娘。”聂隐娘?唐传奇中的著名女刺客、著名侠女聂隐娘?这可是后世那些武侠小说中描写的江湖侠女的原形啊!对于李俨这广读诸般武侠玄幻小说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如雷贯耳!当时读唐传奇的时候就对其风范十分仰慕,想不到今日竟然能够与之亲身想见,实在是一段奇缘了。(笔者按:据唐传奇、志异,聂隐娘所处,还在本书之前。本书因情节需要,故将其出现时间延后。另,本书时代背景,与正史基本无异。但在野史、传奇、志异中出现而不见诸于正史的人物,将会根据种种需要而作出修改。类似的例子以后还将出现。尚请各位通家达人,莫怪笔者胡编乱造。)不提李俨这边内心的震动,聂隐娘却已经在那边询问道:“殿下,妾身有一事不明,尚请殿下一释妾身心中之疑,不知殿下意下如何?”这可是交流拉拢的良机,李俨自然不会拒绝,当下示意她发问。聂隐娘道:“那妾身唐突了。妾身的问题是,殿下既然知道妾身乃是刺杀当今天子,也就是殿下父皇的刺客,却似乎对妾身并无敌意,这是何原因?”这个问题可不好答。总不能说我跟当今天子没啥关系,他的死活不关我事吧?毕竟没有人知道普王已经被自己鹊巢鸠占,若是自己这样回答,只会让人觉得自己天性凉薄,毫无亲情。别人又如何敢为自己效命?象聂隐娘这等侠女,只怕还会将自己诛杀吧。李俨心中微微沉吟,露出凛然之色道:“古之专诸刺要离,是为报其主国士之恩;荆柯刺秦王,是为逐暴秦之侵凌。今日聂小姐刺杀我父皇,为私利乎,为公义乎?”聂隐娘正色道:“妾效荆柯故事,所为者,公义也!”李俨颔首道:“以孤之意,亦料小姐如此。孤虽年幼,天下大势,也知一二。父皇他为一国之君,却好宴游,喜音乐,整日寻欢作乐,不理朝政,更好佛极甚,国库为之一空。种种行为,致使朝堂上下,皆是昏庸之辈,百姓生活,苦不堪言。如此行为,虽为人子者不当言尊亲之过,然平心而论之,实非有道之君。孤细细思量,也为父皇作为而惭愧!”说到这里他站起身来,走到聂隐娘面前深深一躬。聂隐娘连忙避让,惊呼道:“殿下这是为何?”李俨直起身来:“这是孤为父皇作为,代父皇向百姓谢罪!”聂隐娘目光闪烁,望着他幼小的身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古往今来,何曾有皇帝为自己犯下的过错而向百姓谢罪过?如今虽不是皇帝亲至,却也是皇子所为,这又如何不能让自小被皇帝永远不会犯错的观念所灌输的聂隐娘感动?李俨见火候到了,于是再添上一把火:“孤与父皇乃是父子。父子之间,有父子亲情。这是私情。而聂小姐为天下百姓去刺杀我父皇,此乃公义!孤虽不才,却也不敢为私情而犯公义!所以孤不视小姐为仇寇!如果聂小姐是为私利而去刺杀我父皇,那时孤便不能与小姐善罢甘休了!”聂隐娘越听越是震惊,心中也越是为他的话心折。要知在古时,无论是思想开放的唐代,还是礼教尊卑森严的明清,刺杀皇帝,即使是一个昏君,那也是大逆不道的大罪。这些人被抓获后,是要被株连九族的!而李俨不但不认为她这是大罪,反而为此赞扬与她,就算她是铁石心肠,也不能不被李俨打动。更何况,她的侠义胸怀,铁石心肠怎能拥有?这番话一说出来,当真是石破天惊,不但打动了聂隐娘,甚至连呆在一旁的翠桐,也用一种全新的、带着无比尊敬的目光望着李俨,真是让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地满足。聂隐娘听他说完,已经激动不已,当下就恭恭敬敬的对他一拜,肃容道:“天下幸甚,百姓幸甚,大唐幸甚!有殿下如此贤王,我大唐中兴有望!”李俨也不推辞,受了这一礼。待她行礼完毕,忙上前执着她的手道:“孤自晓事以来,亲见我大唐朝局日见糜烂,今日已到了日薄西山之时。但孤却不忍太宗皇帝开创的大唐就此灭亡,也不忍见天下百姓之苦,故欲逆天而行,重振大唐,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小姐胸怀侠义,可否辅佐于孤,与孤一起力挽狂澜,中兴大唐?”聂隐娘玉手被李俨这十岁小童抓住,本不会生有他念。但一直以来他这小童的表现,却是十足十的成人,她也下意识的把他当成了成年人,因此竟然生出一股绮念来。转念间才暗自啐道:“呸呸!他才十岁孩童,怎么你就生出这样的念头来?”一面却又在心中暗叹,为何这普王殿下不能再大几岁,自己也好……想到这里一股羞意涌上来,脸上顿时绯红。不过她本是落落大方之人,很快就将这羞意置诸脑后,收拾情怀,毅然道:“敢不从命!”这句话一出口,聂隐娘心中若有所失,隐隐的知道,自己从此以后,恐怕跟这个十岁就如此聪慧老成的普王殿下,永远纠缠不清了……目送着聂隐娘的背影霎那间隐没在层层叠叠的房檐中,我终于松了口气。一阵疲惫涌上心头。今天晚上为了这个聂隐娘,倒是耗了我不少精力。幸好最后终于让她臣服于我,也算没有白费。此时已是四更时分,再过得个把时辰,天色就将透明了。我感到有些支持不住,遂准备宽衣上塌,好好睡他一觉,一转眼却看到在一旁侍立,正在那里站着打瞌睡的翠桐,心中一动。今天晚上,翠桐已经将我的部分底细知道得清清楚楚,更已经知道了我的抱负。要是这些东西被她泄露出去,那可就什么都完了。因此一定要让翠桐彻底归心于我,否则我难以放心。想到这里,我便上前一把搂住翠桐,昵声道:“好姐姐,困了就睡吧,不用硬撑着了!”翠桐马上惊醒,正要跪下向我请罪,被我制止住了。我紧紧搂着她香喷喷的身体,脑袋直在她胸前蹭来蹭去,只感到满怀都是软玉温香,那点倦意早已经不翼而飞了!只可惜我这个十岁身体,也就只能这样揩揩油了,想要做什么实质上的动作,还得等再过几年才行,实在让我心中难耐。普王从小就是被翠桐伺候长大,也曾经在她怀里撒过娇。按理说她对我搂着她进行的这些动作,她应该已经习以为常了。不料今天突然见我跟以往截然不同的表现,心中对我的看法已经彻底改变。现在被我这么一楼,顿时浑身发软,心乱如麻,暖洋洋的没有一点力气,差点就要摔倒在地。我却不知道她居然如此不济,搂着她上了床塌,一面在她身上抚弄揩油,一面把嘴凑到她耳边,轻轻道:“好姐姐,今天的事情,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尤其是不要告诉阿父,否则孤就麻烦了。”翠桐感受到从我鼻中呼出的热气,一窝窝直往心里面钻,早已经意乱情迷,那里还能说话?她尚是处子之身,对男女之事也略知一二,却又并不全知,此时心中隐隐约约期盼我做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好紧紧搂着我,任我为所欲为。我过足手瘾,心满意足的停了下来,让翠桐的身体离我远了点,这才让翠桐心中稍微清醒过来,问道:“殿下刚才说什么?”我将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翠桐疑惑道:“田大人和殿下不是很亲密么?为何不能告诉他?”“在外人眼中,孤身边最亲密的人,就是你跟田令孜。你自孤小时候起你就贴身伺候,无微不至的照顾孤。对你,孤还是放心的。但田令孜不同。他是宦官,今天这个天大的秘密,孤可以告诉你,却不能告诉他。”我仔细想了想。我做的事情,不可能完全机密,最少身边的人会知道一点。田令孜和翠桐都是前普王身边最亲近的人。我的秘密自然不能让田令孜知道,那么就只能选择翠桐了。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此后有翠桐为心腹,我做事就方便了。故此我准备将能说出来的秘密,都向她透露。当然,我来自后世这个秘密,是绝对不能说出去的。这将会引发难以预测的后果,还是不说为妙。翠桐微微一震,沉吟片刻:“殿下是否对宦官很忌惮?”“不错!自本朝穆宗以来,已有七位皇帝为宦官所立。不但皇帝废立操于其手,就连皇室的安危,也都被宦官掌握!你看看宪宗先帝,看看文宗先帝,就会知道,宦官绝对不会容许一个有为的皇帝存在!田令孜此人对孤虽然很好,但他到底是宦官,孤还不敢如信任姐姐般信任他。”翠桐失声惊呼:“殿下难道有九五之志?”我淡淡道:“孤若欲励精图治,中兴大唐,唯有登基为帝方可成功。”翠桐默然,神色间有些黯然。想必自伤身世。他日我若为帝,一举一动皆为万人瞩目。她虽是我贴身侍婢,却也不过是一个身份地位的小宫女,跟我的距离就远了。而我若还是王爷身份,她却能与我更加亲近。我心知此理,忙搂紧她,出言抚慰:“姐姐放心,孤登基之后,虽不能立姐姐为后,一个贵妃之位,孤还是能够保证的!”翠桐叹道:“婢子不敢求什么皇后贵妃,殿下只需日后还记得婢子这样一个女子,则于愿足亦!”我连忙一大串甜言蜜语,山盟海誓出口。那后世电视电影中多的是此类陈词滥调,但在古时却颇为新鲜,自然大有成效,哄得她心花怒放。到最后,我再三叮嘱:“姐姐切记,神色间万不可露出丝毫破绽。孤在登基之前,甚至登基之后一段时间之内,皆需扮作无能糊涂,只知嬉戏玩乐之辈。姐姐千万不要误会孤的行为!”翠桐娇嗔道:“知道了知道了!殿下你就放心吧!唔……”却是被我伸嘴过去,堵了小嘴……两人温存了一会儿,都是倦意上来,不觉昏昏睡去。直到次日临近午时我才醒过来,一摸身边却摸了个空。我睁开眼睛,翠桐正在小几前坐着,用手撑着头发呆,见我醒来,连忙过来伺候我梳洗。等梳洗完毕,翠桐道:“午膳已经备好了,是否马上用膳?还有,”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轻声道:“田大人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殿下是否先去见他?”说着还注意着我的脸色:“大人今日带了一个人来,说要讨殿下的手令送他去神策军中……”见我脸色难看,立刻住口不说。哼!现在就知道培植亲信了,要是日后让他掌握了神策军大权,那还了得!在从前普王的记忆中,也有好几次田令孜接着我的名义,在京城各部门中安插亲信。虽然那些人职务低微,但是却都是那些有可能掌握实权,却又没多大油水,人人都不愿做的职务。这田令孜倒是聪明,知道只要这些人掌握了实权,有他们的支持,日后他要掌握朝廷大权就轻而易举。怪不得历史上田令孜很快就排挤掉了拥立僖宗的功臣,神策军的左右中尉刘行深、韩文约,自己取而代之,原来这么早就开始筹划了。再想深一点,在普王很小的时候,就结识了田令孜。而当时认识田令孜的时候,似乎也颇为巧合,倒象是有人刻意为之。此后田令孜对普王曲意奉承,终于成了普王的心腹。莫非在那个时候,田令孜就认为普王奇货可居,所以才有意亲近?不简单,这田令孜可真是不简单哪!我心中霎那间转过无数念头,口上却淡淡问道:“你可知道,那人是谁?”翠桐蹙起柳眉,回忆了片刻,道:“这个婢子不知。不过婢子隐隐约约听见,田大人叫他兄长。只是此人衣着褛褴,形状落魄,怎么会是田大人的兄长呢?”翠桐不知,我却知道,田令孜好歹也是一个宦官中的小官,又跟我这个亲王亲善,绝非穷困之人。他的兄长,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如翠桐所说那样落魄。我看是田令孜故意令其这般打扮,以便惹起我的同情之心,好让我同意他的请求。哼!真以为我是十岁孩童么?若我还是从前那个无知小儿倒也罢了,既然现在的普王是我,你的图谋,还能瞒过我么?不对!我脑中突然电光一闪!兄长?历史上,谁是田令孜的兄长?我想起了一个在僖宗朝很重要的地方大员:陈敬瑄。陈敬瑄此人,就是那个著名的,通过打马球赢得西川节度使官职的人。历史上的陈敬瑄此人,是田令孜之兄(也有说是弟的,本书采取兄的说法)。田令孜是蜀人,本姓陈。他的义父姓田,所以改姓为田,实际上他们是亲兄弟。陈敬瑄此人身份低微,不过是卖麦饼出身。后得田令孜之助,先入左神策军,随后又在田令孜的暗中帮助下,打马球,赢得了西川节度使的之职,同时还给他加上了左金吾卫将军检校尚书右仆射的虚衔。历史上,由于他出身低微,时人不识,在他的任命下达之后,居然有妖人到成都冒充他,很长时间没有被人识破。他到任之后,搜刮甚狠,为之激起了西川的好几次兵变。黄巢之乱时,长安城破,僖宗与田令孜仓皇出逃四川,陈敬瑄派兵迎接。这个所谓的功劳,又使他加官晋爵,被封为检校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检校司徒兼侍中,同时还被封为梁国公。在晚唐时候,一般而言,所谓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往往就是宰相或者使相的官职称谓。这里的陈敬瑄被加上的官职,就是使相(指中央临时差遣到地方承担某种重要职务的专门官员,因其在某些方面些着宰相的作用,故别称为使相。在晚唐成为表示地位尊崇与藩镇级别的称号),虽无宰相实权,却也是地位尊崇了。此后,他又兼中书令,封颍川郡王,还被赐予铁券,可饶十死。黄巢之乱后,更被封为颍川王,检校太师,权势日盛。他官位虽高,却都是依靠其弟田令孜得来,本人并无才干,只知搜刮民财。此后他甚至以全西川之军,还被仅占一州之地,不尊朝廷号令的王建击败杀死。莫非这一次田令孜带来的人就是此人?如果那人的确是田令孜的兄弟,那么就很可能是陈敬瑄。陈敬瑄得田令孜之助入神策军的时间,史书上并没有写明。想来就是现在的事了。但我可不想让他如愿。陈敬瑄可是田令孜的兄弟。如果让他担任了西川节度使这么一个拥有兵权的职务,到时候田令孜在朝,此人在地方,双方彼此呼应,那我日后要从田令孜手中夺回大权,只怕就要凭空多出许多障碍来!这种局势,我岂能任其形成?所以一定要想个什么法子。我脑中苦思,一时也没有什么良策,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先见见这二人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