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历史中,黄巢跑到广州向朝廷要官希望割据广州未果,一怒之下屠杀了大唐海外商业重镇广州城中十多万阿拉伯和犹太商人。随后因为黄巢军在岭南水土不服,瘟疫流行,病死一半人马,不得不北上。但经此一来,大唐最重要的海外商业基地受到重创,从此,大唐的国际贸易一蹶不振。但现在,在秦牟跟蓝晓天的辅佐下,黄巢并没有南下,而是直接北上,攻略淮南。这一回,更加小心地黄巢将淮南闹了个天翻地覆,自身却没有什么伤亡。而他原本应该因瘟疫而病死的人马却分毫未损,其力量反而更大了。眼开黄巢势大,唐廷又改高骈为淮南节度使,充盐铁转运使,让他手中有兵权、财权、行政权,想依靠他来灭掉黄巢。为了加强力量,唐廷又以山南东道行军司马刘巨容为节度使,以泾原节度使周宝为镇海节度使,协助高骈平寇。随后黄巢军攻破江陵,自率大军直扑襄阳,却在荆门(今湖北境内)从林地带钻进了山南东道刘巨容的埋伏圈,大败而逃,一直跑到江陵,原先人马只剩下十分之一、二,只能与尚让一起渡江东逃。此时,假若刘巨容穷追,黄巢等人必无生理。众将请令追击,刘巨容却说:“国家(指朝廷)喜负人,有急则抚存将士,事宁则弃之,或更得罪,不若留贼以为富贵之资”。“由是贼势复振”。喘过气来的黄巢军队攻下鄂州(今湖北武昌)外城,并转掠饶、信、宣、杭等十五州,“众至二十万”。不仅黄巢势力转盛,由官军变土匪的刘汉宏也四处攻掠,州县受害极大。击贼诸将中,只有卢携推荐的高骈一部屡战屡胜,唐廷便任高骈为诸道行营都统(大本营司令长官)。有此官称,高骈移檄天下,征得七万精兵,“威望大振,朝廷深倚之”。公元880年(僖宗广明元年)六月,屯军于信州的黄巢大军军内又爆发瘟疫,死亡无数军力十分虚弱。当时,昭义、义武等数道唐军皆齐至淮南,如果并力攻击,别说一支黄巢,十支黄巢军也难逃生天。高骈怕别人与自己分功,便上奏说马上就可平灭黄巢,“不烦诸道兵,请悉遣归”。由于朝中有卢携当宰相,他当然希望“自己人”得头功,就以朝廷名义遣散诸道唐兵。得知诸路兵已越淮河回军,黄巢大喜,一战之下,朝廷军大败。连胜之下,公元880年八月,黄巢大军从采石渡过长江,包围了天长县(今安徽天长)和六和县(今江苏),“兵势甚盛”。高骈准备下令诸军出击。关键时刻,他所宠信一个妖道吕用之劝道:“高公您先前已多次立下大功,现黄贼未灭,朝中已有人对您说三道四,假若贼平,则功高震主,位居不赏之地,想求平安也不得啊。现今之计,不如握兵观势,自求多福。”高骈见自己损兵折将,真与黄巢相战,胜败难料。吕用之一席话,正切中他的心病。于是,高骈再也不敢出兵,“但命诸将严备,自保而已”。同时,他还上表朝廷,夸大贼势,说贼军有六十万屯于天长县,距他自己的守城仅有五十里,因此无法出兵。高骈奏表到长安,一直热盼他平贼的朝廷大臣们大失所望,“人情大骇”。于是,僖宗下诏切责他遣诸道兵自己又保境不战。高骈上表诡辨,然后就自称得了半身不遂,“不复出战”。高骈谎报朝廷说黄巢有众六十万,黄巢自称才十五万,估计也就几万人。唐军曹全晟一军才六千人,与贼军死战,颇有杀获。但毕竟众寡不敌,曹郡退于泗州(于台),等待友军援至,里外合围。高骈得知战报,根本不出一兵一卒救援,致使黄巢军全力进攻曹全晟,这路唐军尽没于阵。由于高骈龟缩不出,黄巢大军浩浩荡荡,直杀入河南境内。目标直指东都洛阳。此时已经升官为“观军容、制置左右神策、护驾十军等使”的田令孜派兵率神策军守潼关。危极关头,僖宗还“亲阅将士”,想给军人打气。广明元年(公元880年)年底,黄巢大军攻陷洛阳。“(黄)巢入城,劳问而已,闾里晏然”。毕竟读过书,黄巢此时未露狰狞,注意力全在下一个终极目标长安,所以,洛阳军民暂时安宁。再看长安情况。张承范等将领率神策军弩手自长安出发前往潼关拒守。然而神策军士兵本来都是长安富家子弟,因为贿赂宦官而加入军籍。平时耀武扬威可以,真正的打起仗来却根本不行。听说要出战,都是花钱去买的那些体弱多病的乞丐帮忙打仗,哪里有什么战斗力?十二月一日,张承范等率军赶到潼关,在青草茂密处搜得村民一百来人,即让他们为役运石汲水,作守城的准备。这时张承范军与齐克让军都已绝粮,士卒个个都没有斗志。这一天,黄巢军的前锋进抵潼关城下,白旗遍布山野,一望无际,齐克让率军出战,黄巢军小败,接着黄巢率大军赶到,全军大声呐喊,声音震撼黄河、华山。齐克让备力拼战,自午时至酉时才停战,这时士卒已饿极了,于是呼喊喧闹着把营寨烧毁,溃散而去,齐克让也走入潼关。潼关边有山谷,平时禁止人在谷中往来,以便榷征商税,人们称此谷为“禁坑”。黄巢大军来得仓促,官军猝不及防,溃兵自山谷而入禁坑,里面灌木长藤茂密犹如蜘蛛网,一夕之间踏成一条平坦的大道。张承范将辎重和私囊全部散发给士卒,派人上表朝廷告急,表称:“我率军离京六天,士卒没有增加一人,军饷更连影也未见到。到潼关之日,黄巢巨寇已来关下,我以二千余人抗拒六十万敌众,在关外的齐克让军因饥饿而溃散,踏开禁坑。我如果将潼关失守,就是处以投身油锅的极刑也心甘情愿;但是朝廷宰相谋臣,羞愧之颜又寄托于何处!听人说陛下已经议论要西巡至蜀中,而如果陛下的金銮一动,恐怕朝廷上下将士崩瓦解。我敢在战死之前,以尚存一刻的身躯,大胆说几冒死话,希望陛下与亲近宦官及宰相大臣深思熟虑,紧急征兵来救援潼关的关防,如果潼关能守,我大唐高祖、太宗创立的基业或许还可以扶持,使黄巢步安禄山的后尘遭到灭亡,而微臣我战死了也比哥舒翰要强!”初二,黄巢军猛攻潼关,张承范竭尽全力进行抵抗,自寅时到申时,关上官军弓箭已无矢可射,于是用石头投向黄巢军,潼关外有壕沟,黄巢军驱赶平民千余人来壕中,掘土将壕沟填上,不一会儿,即将壕沟填平。于是,黄巢军渡过壕沟。入夜,纵火将关楼全部焚烧干净。张承范于是分八百士兵,交王师会,令他拒守禁坑,当王师会率军赶到禁坑时,黄巢军已经通过。这,就是李俨刚刚跟替身换回来之时的局势。第二日,十二月初三早晨,黄巢军夹攻潼关,关上唐守军全部溃散。长安的大门终于被攻克,潼关失守。王师会自杀,张承范身穿便服率领残余士兵逃脱回到长安。行至野狐泉,遇到相继到来的奉天援兵二千人,张承范对他们说:“你们来晚了!”于是退还。博野镇和凤翔镇的军队退至渭桥,见田令孜所召募的新军穿着新衣皮裘,十分愤怒,说:“这些家伙有什么功劳能穿上这样好的衣,我们殊死拼战反倒受冻挨饿!”于是抢劫新军,并为黄巢军作向导,往长安进发。黄巢率军攻入华州,留部将乔钤据守。唐河中留后王重荣向黄巢请降。初四,朝廷颁下诏制,给予黄巢天平节度使的官职。此时黄巢早已经不再是几个月前曾经大败的黄巢,现在他已经不满足于区区一个节度使的位置了。自然,朝廷的诏令并没有阻止黄巢挥军进攻的脚步。李俨隐忍不发,等待着时机来临的一刻,朝廷的一切事务,跟从前那个替身一样,一切都任由田令孜做主。初五,朝廷任命翰林学士承旨、尚书左丞王徽为户部侍郎,任翰林学士、户部侍郎裴澈为工部侍郎,二人都为同平章事。贬宰相卢携为太子宾客、分司东都。田令孜听说黄巢率大军已进入关中,恐怕天下人追究自己的责任,于是归罪于卢携,而将他贬官,荐举王徽、裴澈为宰相。这天中午,一切的变故达到了巅峰。百官刚刚从早朝上退下来,就听说乱兵已入长安城,一个个吓得狼逃鼠窜,慌忙分路躲藏。田令孜率领神策军士兵五百人挟持着李俨自金光门出城,只有福王、穆王、泽王、寿王等四王及几个妃嫔随銮驾而去,百官竟无人知晓,不知皇帝去向。皇帝既然已经远去,长安城中的军士及坊市百姓争先恐后地闯入皇家府库盗取金帛,压根就没有人有心情去做抵挡贼兵的打算。五日下午,黄巢军进城后,表面上还像个为民起兵的模样。黄巢并没有入宫,而是居住在田令孜的府邸。其部下将士为盗贼既久,极为富有,看到贫穷的人,往往施舍财物,俨然一副“爱民如子”的样子。然而,盗贼毕竟是盗贼,狗改不了吃屎,盗贼也改变不了他们抢劫掠夺的本性。也不过几天之后,他们就旧病复发,重新开始了劫掠,“各出大掠,焚市肆,杀人满街”,长安居民,终于遭遇了地狱般的恐怖。就连他们的大头目,这个时候也没办法控制他们,只好听之任之了。随即,黄巢军在长安城中,大肆杀戮大唐宗室。那些尚留在长安城中的李家宗室,几乎被杀戮一空!除此之外,其他的文武百官,被杀者更是不计其数。黄巢军在长安城的恐怖统治开始了……◎◎◎广明元年十二月六日清晨。长安城西一百里之遥的一个小城盩屋正从寒冬的清晨中,逐渐清醒过来。蹄声打破了清晨的沉寂,挂在树上瓦间的霜花,也被这蹄声,震动得“簌簌”下落。伴随着这蹄声,一队仅仅有五六百人,行色匆匆的骑兵从东边长安城的方向驰来。这队骑兵,衣著华丽,但是却一个个神色惊惶,衣冠不整,一面奔跑,还一面朝后面张望,仿佛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为首者,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身上穿着明黄色衣服,那是只有皇室才能够使用的颜色。在他身边,一个白面无须的年老男子紧紧跟随,同时还在不停地指挥着身后那几百骑兵的行进。不用问,这自然是昨天刚刚从长安城中逃出来的李俨、田令孜一行。“走不动了!走不动了!朕走不动了!”看到前面有个城市,李俨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大声叫嚷道:“停下来停下来!朕要好好歇一会再走!”“皇上!这可停不得呀!贼兵就在后面,眼看就要追来了!这要是一停下来,万一被贼兵追上,我们可只有五百人,挡不住贼兵啊!”田令孜见势不妙,连忙说道。李俨翻身下马,气喘吁吁地坐到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赌气道:“朕不管!朕不管!要走你一个人走!反正朕已经走不动了,朕要好好歇息一番!贼兵追上来就让他追上来吧,反正朕是绝对不走了!”田令孜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旋即敛去,也下了马,陪笑道:“我的万岁爷!您还是赶紧走吧!再不走可就走不了了!”李俨理都不理他,赖在地上,死活不肯走。田令孜目光一闪,喝道:“来呀!把皇上给咱家架走!”几个士兵轰然应诺,冲将上来,就要强行架走李俨。李俨也站起身来,大喝道:“大胆!要造反了不成?连朕的话都不听了?朕看你们谁敢上来!”众士兵面面相觑。虽然明知道田令孜已经把皇帝弄成了个傀儡,但是这些东西彼此只能心照不宣,却不能摆到台面上来,要明目张胆地抗旨不遵,他们这些士兵,可没有那个胆子。一时间几乎成了僵局。随行的几个王爷连忙上来打圆场,李俨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似乎有些意动了。众王爷见状连忙趁热打铁,务必要将这个闹别扭的皇帝弄走。开玩笑,要是不赶紧离开,等贼兵上来了,那还不全完蛋了?正在纠缠间,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雷鸣般的蹄声,众人顿时大惊!“前面的可是圣驾?前面的可是圣驾?”只听一声声叫喊,一队骑兵从远处疾驰过来,到了近前,却是一队神策军士兵。心都提到嗓子眼里的众人顿时放下心来。这队神策军士兵只有几十个人,虽然跟这边的五百士兵同为神策军士兵,但是双方的差别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新来的一队士兵,一个个举止敏捷,神色彪悍,身上更有血迹斑斑,一看就知道曾经过一场大战。这才是真正的军人。而这边的五百士兵,虽然看起来也像精锐,却根本未经战火,只是徒有一个虚架子罢了。这队士兵为首的是一个队正模样的士兵,只见他们奔到近前,一眼就看到了李俨的所在,连忙奔了过来,齐齐下马。为首那队正大喝道:“右神策军队正钱炳正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未等李俨回答,钱炳正又高声喝道:“黄巢为陛下除奸臣,陛下乘舆西去,岂非有负于关中父老之望?请陛下还宫!”此言一出,李俨还没有说话,田令孜已经暴跳如雷,大喝道:“大胆狗才!陛下行事,岂容尔等质评?你竟然说黄巢那反贼是为陛下除奸臣,实在大逆不道,罪不容赦!来呀,给咱家拿下砍了!”左右轰然应诺,上得前来,将钱炳正拿下。钱炳正并不反抗,只是目光悲愤,直视李俨,等待着他的裁决。就在此时,天空中突然飞起一团焰火,李俨脸上顿时喜色一闪,大喝道:“且慢!”左右军士顿时一怔,停了下来。田令孜眼中凶光一闪,喝道:“这等目无君上之徒,还不赶紧诛除,留他作甚?”左右正要接着行事,李俨又是一声大喝:“朕说且慢,尔等没听清楚么?”田令孜寒声道:“陛下惊慌过度,已经神志混乱,尔等不用理会!”李俨冷冷一笑,突然身形一闪,已经到了田令孜身后,一手扣着他的脖子,高高举了起来,大喝道:“尔等还不听令!谁敢乱动,朕就勒死这姓田的!”众人大惊,一个个不由得呆了!田令孜被李俨抓住,喉头作响,想要说什么,却一句都说不出来,只把一张老白脸憋得通红!一面不停手舞足蹈,拼命挣扎!李俨正要说什么,突然弓弦一响,随即金属破空之声响起。李俨身形一晃,已经移开数尺,另一手朝外一展,已经捞住一只羽箭,再随手一挥,羽箭电射而回!随后但听得一声惨叫,众士兵中刚才那引弓射箭的士兵已经喉头中间,从马上倒栽下来!众人没想到李俨这皇帝之尊居然有如此身手,一个个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