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周末和郑宇在他家见过后,一整个星期郑宇都没再联系他,要不是周四的时候郑宇的秘书赵锐克打电话找他核对护照号,他甚至都以为郑宇忘了周末要带他一起去德国的事。临走前宋南清才告诉王阳朔自己周末要出国一趟,为的就是不给王阳朔机会问太多,因为但凡他问起自己是和谁一起,那可如何解释自己将要和一个仅仅在宴会上见过一面的商会会长周末一起出国的事啊。王阳朔知道宋南清刚分手没多久,很长一段时间都心情十分低沉,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现在他自己主动要出去转转,王阳朔当然十分赞成,问了宋南清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后也没多说什么。路上塞车,下午六点三十六起飞的飞机,宋南清六点十分才到机场,他以为自己八成是来不及了,幸亏头等舱一路都有特殊通道,为他节约了不少时间,只是赵锐克在入口处接到他时,免不了一阵数落,说如果因为他耽误了郑先生的行程,保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别看赵锐克拉着个脸,一脸严肃的样子,其实宋南清心里比他更着急,如果到登机口关闭时自己还没有赶到,郑先生会不会自己上了飞机,把自己丢下呢?直到俩人一前一后在候机室看到悠然等待的郑宇,宋南清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而且郑宇并没有因为他的迟到而生气,反倒是打趣的说让赵锐克别这么崩着个脸,再吓着他。飞机平稳起飞后,郑宇去了趟洗手间,出来就看到宋南清正低头望着脚尖发呆。“想什么呢?”郑宇没有回到自己的座位,而是走到宋南清的座位旁俯下身来问他。宋南清摇了摇头没说话,这是他第一次坐头等舱,周围的一切都让他觉得陌生又新奇,在这样的环境下他的偷窃癖最容易发作,他想要使自己尽量把注意力集中在熟悉的事物上。郑宇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没说什么,叫来空少调换了座位。整个舱有八个座位,除了最中间的两个是紧挨着的以外,其余的六个都分布在两侧,为中间留出了足够的活动区域。出于私密性的考虑,大家通常都会优先选择靠窗的独立座位,今天也不例外,在没有坐满的情况下,中间两个相连的座位就被空了出来,郑宇叫空少来就是把两人的座位从窗边换到了那里。这下子两人中间就只隔着一个扶手,坐好后,郑宇贴在宋南清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得清的音量说道,“去卫生间,把**脱了,然后拿出来给我。”宋南清瞪直了双眼“什么?”他有些害怕的四处看了一圈,刚才帮他们换座位的空少是亚洲人的模样,宋南清不确定是不是华人,如果这话被他听去了,他一定会觉得自己是个变态。郑宇嘴角微挑,并没有再重复,自己刚才说话的音量虽小,但离得那么近,宋南清一定是听清楚了的。宋南清搞不懂郑宇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是在戏弄自己吗?他扭头看了看卫生间的方向,再转回来时,郑宇已经闭目靠在座位上养神了,根本没有给他接着追问或者拒绝的机会。打开厕所的门,宋南清心里不禁骂道:妈的,万恶的资本主义。尽管刚才在进头等舱之前他就已经对这宽敞的座位安排感到惊讶,但现在眼前的一切还是让他忍不住再一次感叹,在飞机上这种地方,居然能找出来将近八平米的地方来做一个带有梳妆台的卫生间……回想自己上次坐飞机还是来法国的时候,坐了十个小时左右的经济舱,宋南清一米八的个子缩的浑身酸痛,腿都伸不开。现在居然在同一家航空公司的飞机上,看到了一个能塞下经济舱五六排人大小的卫生间,同样的一段行程,经济舱和头等舱中间的小帘子隔开的分明就是两个世界。他反手扣上厕所的门,开始按照郑宇的指示行动。把**脱掉再次提上裤子的时候他就开始后悔了,自己怎么就没背个包,哪怕是穿个外套进来呢,现在这脱下来的**难不成要他攥在手里拿出去给郑宇吗?四处张望了一下,他抽了几张纸,把自己的黑色**包了起来,看着手里的一大团白色,他觉得好像比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出了卫生间的门,宋南清头也不抬,径直走向座位,把手里的一团往郑宇怀里一塞,就缩进了自己的座位。郑宇伸手接住了扔来的一团,翻开看了一下,带着坏笑看向脸憋的通红的宋南清,见他好像还打算打开细细检查的样子,宋南清赶快起身按住郑宇的手,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贴着郑宇的胳膊,细声恳求道,“郑先生,别……”郑宇笑笑,不再接着逗他。宋南清见郑宇好像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开始感到庆幸,但渐渐的他就感觉到不对劲了,先是屁股没有了以往柔软布料的包裹,粗糙又硬的牛仔裤确实有点不舒服。再者就是每当自己稍微有点什么动作,牛仔裤的布料就会划过他的敏感地带,几番蹭弄下,下身竟渐渐有了抬头的趋势。这让他不得不一直调整坐姿,奈何却始终找不到合适舒服的姿势,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郑宇正仰着脸靠在椅背上休息,像个没事儿人似的。那个亚洲空少一会儿来问要不要喝点什么,一会儿又过来问需不需要看一下今天的甜点,每次他过来的时候,宋南清都会很紧张,他不确定厕所的门口有没有监控,自己刚才从厕所里拿着一大团东西出来的样子会不会已经被人看到了?还是他现在奇怪的坐姿引起了空少的注意……他不会已经发现自己没有穿**了吧?他会觉得自己是个变态吗?他该不会跟同事讨论自己吧?但他又有点期待空少再来跟他说话,甚至每次还故意会跟空少闲聊两句,妈的,他居然在享受这种感觉!等等,这个感觉好熟悉,有点……有点像自己每次偷东西时候?对,就是这种怕被人发现又有点期待被发现的感觉,他这时候才明白了郑宇让他这样做的真正意图,而且不得不说,这很奏效。当对这种感觉的渴求用另一种方式实现了,现在,他真的一点都不想偷东西了。在飞机平稳飞行半小时后,郑宇好像睡醒了,坐起身来,拿出一本杂志开始翻。刚才在帘子后的空少像是一直在等他醒来似的,很快就走到郑宇侧面蹲下问,“郑先生,我们的飞行时间还有一小时二十分钟左右,您需要换上拖鞋放松一下脚部吗?”郑宇点点头,表示默许,空少马上就递来双一次性拖鞋,而且贴心的帮郑宇的打开包装,按照左右脚的方向整齐放在了郑宇的脚边,宋南清垂眼在一旁默默地看着,鼻子里发出声难以察觉的轻哼,他觉得要是郑宇允许的话,这空少都恨不得帮郑宇脱鞋了。郑宇俯下身,骨节分明的手缓缓解开鞋带,然后轻轻固定后跟,脚一抬,他那被丝质的黑色正装袜包裹的脚就从鞋里出来了,接着是另外一只。宋南清的喉结不受控的滚动了一下。换上拖鞋后,宋南清抢在空少之前把郑宇换下的皮鞋挪到了两人的座位中间,并向空少示意不用收起来,就放在脚边,一会儿下飞机也方便换。见状空少像是还想说点什么,被郑宇摆摆手制止了。等空少走了,郑宇喝了口香槟,转头看了眼宋南清,看似不经意的问道,“你不想他碰我的鞋?”宋南清咽了口口水,郑宇说的没错,他的确不想让空少碰郑宇的鞋,刚才郑宇在换鞋的时候他就觉得胸腔里有些燥热,许是机舱里太暖和的缘故。但这怎么解释呢?他想了想答道,“他太热情了,我有点接受不了。”听了他的回答,郑宇耸起眉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只是轻笑着说,“是吗?没事,慢慢儿就习惯了。”说完把手里的香槟一饮而尽。宋南清把自己窝在座位里,开始思考刚才发生的事,像是一定要把原因想出来才算完。郑宇看了会儿书,扭头看到宋南清两眼无神眉头紧锁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但此时此地并不适合讨论这个问题,他想正好也可以给宋南清一点思考的时间,每个人面对自身未曾认识到的一面时,多少都需要个过程。反正没关系,时间有的是,而耐心他也足够多。“睡会儿吧,还要一个多小时才到呢。”直到落地柏林,郑宇也没有让宋南清重新去洗手间穿上被脱下的**,宋南清跟在他身后步子也不敢迈得太大,稍不留神就会刮蹭到。合作方负责接机的人一路上很是热情,不停的找话题聊天,介绍柏林好玩儿的地方,但宋南清听不懂德语,刚开始只能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直到接机人意识到只有郑宇在和他说话后,马上道歉切换成英语,宋南清才有一搭没一搭的加入了对话。到了酒店前台,郑宇快速的办好了入住,前台小姐看到预定显示的是两晚,提醒到,如果有需要换洗的衣物可以叫客房服务。郑宇一边回答让我问问我朋友,一边坏心的扭过头用只有两个人听得懂的中文问宋南清,“你有要换洗的衣物吗?”他特别加重了“衣物”这两个字的发音,说完还望向了自己装着宋南清的**的公文包。宋南清被他臊了个红脸,连连摇头说着没有,恨不得马上逃离这里。进了房间,郑宇换下皮鞋,走到窗前,坐在沙发上翘起腿对宋南清说,“过来。”宋南清把脱下来的外套挂在衣架上,就准备向郑宇走过去,郑宇却突然补充道,“拿着我的鞋过来。”宋南清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卡顿,随后拿起郑宇刚换下的鞋,手指接触到鞋子里侧,还能感受到一丝余温,是郑宇的脚留下来的。郑宇是想让自己帮他擦擦皮鞋吗?郑宇明天有会议,把鞋子擦干净也是应该的,但自己并不怎么会擦皮鞋啊,郑宇怎么说也比自己这个连正装都没怎么穿过的大学生有经验吧。他带着疑惑提着郑宇的鞋走到了窗边的沙发旁,放下鞋,郑宇指了指自己旁边的座位,“坐。”宋南清更疑惑了,明明郑宇对面还有空着的沙发,为什么要两人并排坐···郑宇单手松了松领带,把一只胳膊搭在宋南清背后的沙发边上,“上次你偷东西,表现不好,该罚”,然后凑近,直到他听到宋南清的呼吸变得急促。又接着说道,“但咱们好像还没有商量过,如果你表现好,忍住不偷,我该怎么奖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