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鸡汤

顾父开车载着三人, 先送何川澜回到家。何川澜站在小区门口，礼貌地道谢道：“谢谢叔叔阿姨。”顾母看着这明显是富人区的小区，说：“没事没事。”返程时, 顾母随口提了一嘴说：“小清你这个朋友家里好像挺有钱的啊。”“啊？嗯。”顾清应答了一声。顾清其实也不太了解何川澜的家境怎么样, 但平常何川澜带他出去约会都不怎么在意花销，日常也经常给他投喂零食和小礼物，这样一想, 确实家境挺不错的。回到久违的家中, 一进门, 顾清就闻到了一股香浓的鸡汤香味。顾清眼睛瞬间亮起，顾母将包放下, 说：“闻到了吧？特地出门前炖下的, 等我再炒几个菜, 马上就可以吃饭了。”顾清说：“好。”顾清坐在客厅的沙发边上看了会儿电视, 心思都被厨房里的香味给勾了过去, 看电视也是心不在焉的。手机震动了几声, 顾清看向手机。H.：到家了吗？H.：叔叔阿姨有没有说我什么？H.：忐忑小狗.gif顾清看见何川澜的消息, 桃花眼里泛出笑意, 给何川澜回复。Q：我到家了。Q：没有说你什么，还夸你长得好看。Q：猫猫摸头.gif何川澜秒回了一个表情包。H.：小狗兴奋.gifH.：还好你男朋友我天生丽质！顾清嘴边弧度变大。Q：你最好看啦。顾清说的可是实话，在他的心里, 世界上没有比何川澜长得更好看的人了。这句话明显对何川澜非常受用，何川澜很快就又发了几张表情包过来。顾清跟何川澜聊了一会儿天，时间一晃就过去，顾母在餐桌旁边喊顾清过去吃饭。顾清跟何川澜聊天聊的还有些意犹未尽, 不过餐桌上的香味也将他的味蕾给勾了出来, 他跟何川澜发完自己要去吃饭的消息就走到了饭桌旁。餐桌上面已经摆好了今天的菜色, 基本上都是顾清喜欢吃的。尤其那鸡汤，鲜香浓郁，汤的表面还有已经被熬的金黄的鸡油浮在上面，还有几颗红色的枸杞点缀在鸡汤上面，整个鸡汤的色泽都是金黄诱人的，这令顾清看了瞬间食欲大开。顾母一看顾清的眼神就猜测到他现在最想喝鸡汤，立马就给顾清打了一碗。这一碗里什么都有，被熬煮过后的鸡肉、红色的枸杞，还有金黄色的鲜汤。“谢谢妈。”顾清接过顾母手里的汤，乖巧地说道。白色的匙勺舀上鲜汤，看起来诱人极了，入口后，味道香醇鲜美，鲜香四溢，顾清幸福地眼睛都眯了起来，惹得顾母脸上的笑意像花一样盛放。鸡肉虽然不是主角，但顾清放入口中时，也感觉到了鸡肉的软韧美味，特别这还是顾母特地给他夹的鸡腿肉，软嫩的不行。一碗鸡汤下肚，顾清感觉整个胃部都暖和起来，连带着整个身体，都变得温暖舒适。顾母说：“别光喝汤，吃点其他的菜。”顾清说：“好。”随后顾清拿着碗去盛了三碗饭，自己一碗，顾父顾母也各一碗。就着米饭，顾清夹了一块剁椒鱼头的肉吃。顾家一家人都挺能吃辣，顾母便在里面加了大量剁椒，最后做出来的剁椒鱼头鲜香麻辣，特别下饭。一顿下来，顾清可以说是十分满足，肚子也被填的满满的了。顾母说：“对了，你不是说想看照片吗？我也不知道你具体想看什么，喏，这个给你，你自己看吧。”顾母说着，将相册拿出来。顾清拿过相册，顾母又说：“我只找到了这一本，还有一本不知道哪去了，就这本行吗？”“可以。”顾清点头说。顾清吃完饭之后，原本还想去厨房帮忙洗下碗，不过被顾母给赶出去了。顾母说：“你别干，让你爸干，让他天天闲的没事做，儿子回来了，让他表现表现。”顾清：“……”顾父：“……”顾清眼神复杂地看了顾父一眼，顾父还想在顾清的心里挽回一点形象，他咳了咳嗽，沉稳地说：“这里让爸来就行。”既然如此，顾清就离开厨房回了自己的房间。顾清的房间还是他离开前的模样没有变化，但是桌面上没有灰尘，应该是有被定期打扫。顾清拿着相册坐在桌子旁，相册的封皮是皮质的，表面看上去已经有些陈旧了。打开相册一看，里面很多都是顾清的照片，从幼儿园到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顾父顾母给他拍了不少照片。在这本相册里，顾清从小时候的天真烂漫、笑容满面逐渐开始笑容变少，不太将情绪表露在外。看到初中时期照片之时，顾清的脸上基本再没有过笑容，顾清看到这里的照片时，翻着相册的手不禁一顿。……这里好像少了几张照片。顾清继续往下翻或者往上翻，也没有找到这几张可能遗失的照片的痕迹。顾清想起来顾母刚刚告诉他说还有一本相册，但是她没有找到。顾清的心里打着鼓，有种说不出来的烦躁感。这本相册从开头看到现在，顾清都有一种在看着别人的故事的感觉，可明明自己就是这本相册的主角，这本相册里的照片记录的都是他的故事。顾清重新将相册翻到第一页，第一页的照片最边上写着饱含着父母爱意的语句：“1月15日，顾清清小宝宝出生啦。”这张照片里的顾清丑的紧，整张小脸红彤彤皱巴巴的，像只没长毛的猴子。接下来的一张照片，顾清坐在被布置好的布景里，手上拿着小玩具，懵懂地看着镜头，小脸蛋已经张开了，桃花眼勾出一个好看的弧线，眼睛圆溜溜水润润的，笑容甚是天真灿烂。照片旁边的配文是：“顾清小宝贝今天一岁啦！”……一直到初中之前，顾清的照片旁边都会有来自顾父顾母的配文，每张顾清的脸上也都洋溢着好天真可爱的笑容。怪，太奇怪了。顾清眼神复杂地看着这本相册，想到相册里少了的那几张照片，还有顾母刚刚说的没有找到的另外一本相册，觉得其中应该会有什么联系。顾清走出房间去问顾母：“妈，另外一本相册真的找不到吗？”顾母摇头说：“我没有看见那本相册。”顾清遗憾：“好吧，那这一本是在哪里找到的？”顾母说：“这本就放在储物间里面了，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想要看另外一本相册呀？”“……也没什么，就是突然想看看。”顾清随便扯了一个理由说道，眼神不自然地移开。“……”顾清每次都觉得自己撒谎撒的很好，但其实每个身边人都能看出来他撒谎时候表现出来的局促，但万幸，他撒谎的时候，身边的人都不怎么会去拆穿他。顾母温柔的一笑，说：“那就多看看吧，小时候的你可爱笑了，如果现在也能多笑笑就好了。”顾清听了这话，默了会儿，然后嘴角上扬，勾出一个笑意浅浅。虽然笑的有点奇怪，但这足够让顾母开心，顾母心花怒放地上前掐了掐顾清柔软细腻的脸颊，发自内心地夸赞道：“我儿子笑起来真是太太太好看了！”顾清不太能承受这种夸奖，脸上的笑容被捏的越来越怪，都成鬼脸了，这哪里好看了？顾母rua了顾清好一会儿才放过这个已经是“成熟的大学生”的乖儿子，打了个哈欠，说：“我困了，先回房间里去了，晚安哦小清。”顾清点头：“晚安，妈。”顾清坐在客厅里见顾母慢慢地回到了主卧。既然其中一本相册是在储物间里找到了，那另外一本可能也是在储物间里面吧？顾清这么想着，事不宜迟地就悄悄摸摸地溜进了储物间里。顾清看着储物间里一个接着一个被堆叠起来的纸箱子，就觉得头大。但没办法，只能干。顾清将纸箱子给搬下来，一个个打开，试图在里面找出来他想要的东西，储物间常年不清洗，到处都是灰尘，顾清又不知道相册具体被放在了哪里，找的一团浆糊，这一个半小时下来，顾清最后一身灰扑扑的也就算了，可相册还是没有被顾清给找出来。顾清此刻像一只刚刚在脏地板上打过滚的小白猫，一身白毛都变成灰扑扑的颜色，头发也变得凌乱，他坐在被翻的乱糟糟的一摞纸箱子的中间，有些懵然。顾清手机叮铃铃的声音将顾清从懵然里唤醒，顾清在一堆杂乱里翻出自己的手机来，发现是何川澜给自己打了个电话。“……喂。”顾清接起手机，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和低落。何川澜一瞬间就听出来了，用温柔的嗓音询问道：“怎么了？”顾清模糊地说：“我刚刚在找东西，找了很久，还是没找到。”“嗯……”何川澜闻言思索了一下，“那要不然，现在去休息一下？”顾清说：“好。”顾清从像垃圾堆一样的纸箱子堆里站起来，七绕八绕地绕开脚下的障碍物。何川澜听到顾清的动静，轻笑了一声问：“哈，你在做什么呀？”这声音顺着手机传入顾清耳朵，低沉好听，让顾清觉得大脑都被电了一下，脚边也跟着不注意绊了一下，不过好险没有摔倒。顾清红着脸走出储物间，说：“我只是在走路而已。”顾清说着走到了阳台边上，刚刚在满是灰尘的储物间里呆了太久，顾清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要憋闷坏了。顾家的阳台边上种了很多植物花草，都是顾母亲自从花鸟市场里选购来的，精心地被种植在阳台边上，盆栽多的都快将整个阳台都给塞满了，因为这个原因，顾父还曾经不止一次的抱怨过，但虽然这样，顾父还是每天口嫌体正直地走到阳台边给花草浇水。顾清吹着夜风，手拨弄着一个他叫不出来名字的植物叶片，跟何川澜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虽然说是聊天，但其实基本上都是何川澜在说话，顾清只需要慢慢吞吞地附和就可以了。何川澜听着顾清心不在焉的语气，有一丢丢的不满，于是坏心眼的勾起嘴角压低声线说话：“……我想你了。”顾清：“……！！”顾清的脸乍然通红，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何川澜说的话。何川澜似乎能预测到对面顾清反应似的，继续说道：“我好想看见你的样子，让我看看好不好，小清？”顾清被何川澜声音催眠得直接忘记了自己刚从储物间里出来，头发乱乱糟糟的事情，在何川澜发来视频通话时，想都没想就直接点了“接受”。于是视频一接通，何川澜就看见了像只流浪小猫一样的顾清。顾清后面是一片绿色，视频里的顾清脸还是白的发光，只不过脸颊边带着点灰尘，头发乱糟糟的，鼻尖还有个明显的灰渍，一双桃花眼含着春水盯着视频里的人看，带着一股可怜劲儿的样子，让何川澜心里都要被萌化了。何川澜忍着笑意问：“你刚刚是去泥地里找东西了吗？”“？”顾清一心看着视频里何川澜灯光下轮廓分明的俊逸脸庞，根本没看小框里的自己，顾清默默地将视线挪到右上角，倏然目光一滞，然后动作变得慌乱，想要赶紧整理好自己的形象。“你、你先别看我！”顾清说道。顾清拿着手拨弄自己的头发，手机里传来何川澜的笑声，这让顾清觉得更不好意思了，动作变得更快，结果一个不小心，顾清的手机没有拿稳，“咻”地不小心被顾清甩飞出去，不知道掉在了盆栽的哪个角落。何川澜看着眼前的小男朋友突然消失，变成了一个黑漆漆的盆栽，笑意猛地止住。何川澜赶紧问道：“小清，怎么了！？”顾清的声音弱弱地说：“我手机掉进盆栽夹缝里去了……”顾清看着盆栽与盆栽，绿色与绿色之间微弱的手机光，不知道自己是该先整理仪容好，还是先抢救手机好……何川澜：“……”不管怎么说，人没事就好。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