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太子之邀表面上久惑将小九交给柳絮教导,事实上,她偶尔私下将小九喊到面前来说事儿。“上回你说你是本地人?那为何会沦落到卖身为奴?”久惑看着小九,问道。小九跪在地上,低垂着头回道:“回夫人,家父死前欠了别人的债,我来不及逃走,被人绑了拉去集市买的,如果不是夫人出手相助,现在我不知道会在哪里。”久惑眉头微皱,“那你为何说自己没有名字?”“管事的说给人当奴隶的都是没有过去没有名字的人。”小九恭敬地回道。久惑看着小九,“抬起头,看着我。”小九的身体微微一震,然后听话地缓缓抬头看着久惑,四目相对瞬间,小九本能地要收回视线,被久惑喊住了,“对,就这样看着我。”被久惑这样一说,小九的视线不敢再转移了。“既然你是锦都人,那么你听过这首打油诗吗?”说着,久惑将那日从早市回来的路上听到的打油诗说了一遍,“不许骗我。”小九屏住呼吸看着久惑,许久,他回道:“夫人,小的听过这首打油诗,还是小的时候家父教我的。”说到父亲,小九的眼眶红了。久惑见状,叹了口气,说:“别难过,以后在我这儿,只要你做事做得好,没有人敢欺负你的。”“多谢夫人。”小九恭敬地应道。“那么你父亲有没有说过这首打油诗的来历?”久惑问道。不是她太**,而是这首打油诗,她隐约有点记忆,但那是她很小的时候,应该是刚开始记事的时候,不过她忘了是谁念给她听的。如果不是偶然间再次听到,她可能再也记不起了。小九仔细回想了下,说:“父亲只说这首打油诗是他年轻时开始流传的,但大家都不太刚在公开场所说这首打油诗,当时说是被官府的人听到会被抓起来。小的曾问过父亲为什么不能公开念这首打油诗,父亲只说这是禁忌,没人敢乱说的。”闻言,久惑陷入沉思,其实她有猜到这首打油诗的背景,但她不能肯定。想着,久惑直勾勾地看着小九,“小九,有件事我想让你去办。”小九听到久惑的话,眼前顿时一亮,“夫人有何吩咐!”小九欣喜的表情落入久惑眼中,她眼底泛起一抹浅笑,“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让你打听下当今圣上未登基前的一些事。”小九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摇着头说:“小的不敢。”久惑看着小九,说道:“这种事没有敢与不敢,只有做与不做。”“你是我买来的奴隶,就必须听我的话,而且只是打听一下过去的事情,不是让你扒皇宫墙头去偷听。”久惑不缓不急地说道。久惑依旧是一脸为难,“可是那可是皇上啊!”从小九的反应来看,锦都城人对苍泓韬还是蛮忌讳的,很多他的事都不能谈,但苍泓韬的过去隐藏越深,久惑就越好奇,特别是苍泓韬口中的那个贞儿。最终,小九在久惑的坚持下答应为久惑办这件事,久惑笑着说道:“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不可让第三人知道,明白了吗?”小九点头回道:“小的明白。”即使久惑不说,小九也不敢跟人乱说,他此时的行为若是让皇帝知道,一定会被砍头的。小九见久惑一点都不怕,他心里越是不安,他看不透久惑在想什么,为何会提出这等荒唐的事叫他去办,而他完全没有拒绝的余地。小九退下后,久惑陷入了沉思,她还在想那个名贞儿的女人,即使这个人早已不在,她依然被苍泓韬爱着,被杜芯娅嫉恨着,而苍泓韬一会儿说她像贞儿,一会儿又说她不像贞儿。她现在只等小九的消息,来肯定心中某个荒诞的想法,与她有关,与她的生母有关。齐国老皇帝最宠爱的女儿齐天薇,生于太和三十一年,据齐国史书记载,齐天薇生母来自苍国,是位温柔婉约的女子,却在齐天薇两岁时不幸病逝。之后,齐天薇一直待在老皇帝身边,直到她六岁,才被三皇子的母妃接过去抚养。齐天薇十岁封璟璘公主,十一岁开始择驸马,却在十二岁时反抗老皇帝的命令,跟老皇帝最疼爱的弟弟四处游历,直到十五岁老皇帝驾崩才真正回到朝都,并开始帮最亲密的三皇子夺位。十六岁时,三皇子齐天啸登基为齐国新君,从此齐天薇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璟璘公主,她的无限风光在十八岁戛然而止。齐国灭亡,璟璘公主沦为苍国阶下囚。有人曾跟她说,她生母出身不好,本应受到连累的她不仅被封璟璘公主,还得到齐国两任皇帝的盛宠,因为命太好了,所以得受点苦。如果三年的暗无天日的囚禁就是她应受的苦难,那么现在她在等,等她重回权利顶峰的时候。午后,柳絮匆匆而来,惊醒了小憩中的久惑,久惑被无雨推醒,她眯着眼看着跪在跟前的柳絮,问道:“何事如此匆忙?”柳絮低垂着头回道:“太子、太子殿下派的一顶轿子,说是过来接夫人的。”久惑一下子清醒了,她在无雨的搀扶下坐起身,疑惑地说道:“太子殿下找我?”“是花公子在外面迎接的,据花公子的意思,太子殿下找的正是夫人。”柳絮回道。久惑微微一笑,说:“无雨,更衣。”“是,夫人。”无雨垂头应道。久惑还在疑惑苍洺彦为何突然找上门,花白奕便出现在眼前,此时他的眼中没了之前的鄙夷之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久惑感觉一丝困惑,“花公子找我有事?”花白奕深吸一口气,说:“太子殿下派人过来接夫人。”久惑点着头,回道:“这件事柳絮已经告诉我了。”许久,花白奕终于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我想有点事想拜托夫人。”久惑眉头微皱地问道:“花公子何出此言?”花白奕瞥了久惑一眼,“王爷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夫人若是见了太子殿下,可否打听下王爷的消息。”闻言,久惑笑了,“这是自然的。”“那有劳夫人了。”花白奕拱手说道。“花公子放心,你担心的事正好是我担心的事,见了太子殿下,我定会询问王爷下落。”久惑看着花白奕说道。花白奕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久惑看到了未点明,她知道花白奕心里对她不满,若不是看在梁进的面子上,花白奕不会突然向她低头的。不过,苍洺彦究竟为何找她?久惑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久惑还是坐上苍洺彦派来的轿子,并且苍洺彦吩咐,只能她一人赴约,她只好将无雨和柳絮留在行馆。轿子摇摇晃晃的,走到半路时,久惑发现苍洺彦并非请她去东宫,而是去了一处她从未去过的地方。话说锦都有很多地方,她未曾见过,此时若是苍洺彦使诈,她可能都回不了行馆。来到河畔,轿子停下了,久惑被请下了轿,看着河面风光,久惑觉得几分亲切,以前小皇叔也喜欢到水边看风景,不管是大湖泊还是小溪流。见到苍洺彦时,苍洺彦正听着伶人的曲儿,微醺醺地用指尖敲着桌面,跟着曲调哼着。久惑上前行礼问候道:“民女久惑拜见太子殿下。”过了许久,苍洺彦才在身后伺候的人提醒下,睁开眼看着久惑,他突然一笑,招手说道:“小表妹不用多礼,快过来陪我喝酒。”这一声“小表妹”让久惑眉头微微皱了下,但她没有拒绝,走到苍洺彦跟前,人还没站稳,就被苍洺彦拉入怀中。苍洺彦呼吸着久惑的体香,附在久惑耳边低声说道:“你记住,我不是君无邪,更不是梁进。”久惑唇边荡开一抹笑,她仰着头看着苍洺彦,“久惑铭记在心。”“记住了,便好。”说着,苍洺彦放开久惑,冰冷的面孔立即换上笑容,他将酒杯凑到久惑唇边,“小表妹,来迟了,得罚酒三杯。”久惑笑盈盈地接过酒杯,当着苍洺彦的面儿,将三杯酒饮尽,并示意空杯,“太子殿下可满意?”苍洺彦开怀地笑了,“满意,小表妹如此爽快,当然满意。”因久惑出现僵住的气氛,在苍洺彦大笑过后一下子缓解了,奏乐的继续奏乐,唱曲儿的继续唱曲儿,河畔仿佛人间天堂,只剩玩乐。而苍洺彦的表现也跟外界的评价一样,沉沦美色,沉沦玩乐,不理政事。但久惑知道,苍洺彦比谁都精明,他现在不过是表演给有心人看。苍洺彦对唱曲儿的小娘子有不满,他转头看着久惑,“听闻小表妹才艺双全,不知小表妹可否为本太子唱一曲儿?”久惑先是一愣,然后她笑着站起身,说:“太子殿下都开口了,我再不会也要硬着头皮上。”苍洺彦见久惑这般爽快,他拍手赞道:“不愧是本太子的小表妹。”久惑坐下后,瞥了苍洺彦一眼,她将一抹冷笑藏于眼底,微微低下了头。当乐器奏响,久惑缓缓地唱道:“俏娘子,命真薄,无福享。俊儿郎,妻妾多,却念俏娘子……”她将听到的打油诗编成曲儿唱给苍洺彦听,苍洺彦的脸色越来越糟,当他要爆发,一名老者突然而至,久惑看向老者,眼中似乎在责怪老者的打扰。本书红薯网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