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娘小心翼翼的躲在结界内的期间,有几个神武军的人来到了择星楼,还向房间里的天旬仔细打听了墨娘的情况,从天旬口中听说墨娘无碍,他们才放下心来。墨娘本想从结界内出去,可此刻她对任何人都不敢轻信,考虑了一会儿,便依旧躲在结界里,只等白羽回来。折腾了一天,天已经黑了下来,白羽终于回到了择星楼。墨娘撤下结界,跑到白羽身边,便将关于夏子燃的事儿都跟白羽说了一遍,包括她在九嵕山上听到的神女跟夏子燃的对话,长公主棺椁里被藏了东西之类。白羽越听脸越来越黑,待墨娘全部讲完后,白羽便将那几个一直在择星楼院子附近晃悠的神武军召唤了进来,开始派发起任务来。两个人去长公主陵墓查看棺椁,两个人去追踪夏子燃,还有一个专职用来保护墨娘。“不用派人保护我。”墨娘婉言拒绝:“我虽然修为低下,可脱身的招数却是有的,身边多一个人反而不便。”白羽听墨娘这么说,眉毛挑了挑,将那墨娘的护卫工作改成了择星楼的护院。白羽知道墨娘是怕再碰到像夏子燃那样的人,若是墨娘一时大意上了当,那后果不堪设想。《“可夏子燃为何突然要抓我?”墨娘有些想不明白:“他应该不知道我偷听到了他和神女的对话啊。”白羽眉头微微蹙:“我会查清楚这件事的。”白羽又跟那几个神武军下了几道命令,这才让他们回去。墨娘这才想起天旬来,便从屏风后面将一脸心惊胆战的天旬拉了出来。跟白羽说起今日白天红锦来过的事。“红锦救过我跟你一命,我们要帮她好好照顾这孩子。”墨娘怕白羽反对。便跟他讲起了清宁山下林子里的事。白羽一声不吭,可墨娘便知道他是接受天旬了。看着天旬吓的青白色的脸。墨娘有些内疚,便对天旬解释道:“白日那人想要杀我,所以我才躲了出去,而今择星楼已经换了护卫了,想来不会再出这种事了,你莫要害怕。”天旬僵硬的点了点头,显然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没想到这蓬莱阁的天旬公子从小就这么怂。”白羽的声音很低,可墨娘还是听清楚了。不过好在天旬没听见,墨娘无奈的叹了口气。回头问白羽:“让他暂时住二楼吧,怎么样?”白羽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好像很不待见小天旬,不过墨娘并不在意,反正只要等自己入住国师府了,天旬就可以搬到国师府住了。接下来的两天,白羽依次收到了不少下属的汇报。先是神武军进入了那公主陵墓,发现不但棺椁里的东西不见了,就连装着长公主的棺椁都整个不见了。而夏子燃。白羽也查到他躲入了王翦的将军府内,可由于王翦是开国元勋,身份特殊,白羽无法强行在将军府内搜查。便一时也无法抓到夏子燃。直到第三日的早上,国师册封大典开始了。这次大典由皇帝亲自代领,文武百官随行。一同登上了九嵕山上的一处高台,祭拜山川河灵。墨娘作为这次册封大典的主角。早早便穿戴整齐,跟着宫里的马车一起出了城。上了城郊的九嵕山。一应祭祀的东西摆好,墨娘便站到了皇帝身侧左手第一个顺位处,开始打量起这位好多年不见的皇帝殿下来。皇上保养的很好,眉眼间跟三十年前比并没有什么大的区别,只多了些细小的纹路,可也一点看不出已经有知天命的年纪来。墨娘又扭头看了眼站在自己对面,处在皇帝的右手第一顺位处的大公子扶苏,这大公子便有些不思保养了,痴肥且不说,脸色还些微发黄,看起来竟然比皇帝还老上一些。墨娘颇为奇怪的挑了挑眉毛,那大公子好似注意到墨娘在看他,便抬起头递给墨娘一个友好的微笑,墨娘连忙礼貌的回了大公子一个微笑,就听一声冷哼响起,却是站在大公子身旁的小公子胡亥对着墨娘不屑的翻了个白眼。这小子好似还在记恨墨娘不让他去国师殿玩耍的事。墨娘当初拒绝胡亥,是因为觉得自己不擅长跟小孩子相处,而今墨娘身边已经有天旬这么一个小孩儿了,她便倒是不介意再来一个,若是胡亥常去国师府,天旬就不会寂寞了。想到这,墨娘便传音给胡亥,让他有空到国师府玩。“真的?”胡亥毕竟小孩子脾气,竟然双目灼灼的盯着墨娘,直接问了出来。墨娘无奈,只得点了点头,又忙将视线转回到皇帝身上,希望一心扑在祭山身上的皇上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小插曲。好在这时候皇上就是注意了,他也不能表现出来,文武百官都在看,他也不能回头质问自己儿子跟新封的国师在说什么悄悄话。可胡亥身旁的大公子扶苏脸色却难看了起来,墨娘跟胡亥互动完之后,这扶苏便一直在猜测这新上任的国师跟胡亥间有什么猫腻。祭山持续了好一会,皇帝祭完墨娘又开始祭,快结束的时候,皇帝便把将象征着国师身份的一枚小玺交给了墨娘。墨娘接过了小玺,谢过皇恩,这册封大典便算是礼成了。皇帝让墨娘明日便搬入国师府,尽早将先神女的工作继续做下去,而后,他便带着他那俩儿子一起浩浩荡荡的回宫了。墨娘是坐白羽的马车离开九嵕山的,临上车前,她看到了左山晴。王翦跟左山晴伉俪情深的走到白羽的马车旁边,跟还未上车的墨娘白羽攀谈了起来。看这样子王翦只是想跟新上任的国师打个招呼,而左山晴是被王翦拽过来的,她一副无害小绵羊的样子,笑的端庄大方。这是墨娘第一次与左山晴面对面,她第一眼便看到了左山晴眉间的那朵桃花。这桃花是天道一族的标志,平日只有动用灵力的时候才会在人前显现,可同为天道一族,左山晴即使没有动用灵力,墨娘也看得见那朵梅花,这道理便如许多年前,墨娘没有动用灵力,流云也认得出她是天道一族一样。“你果然是……”墨娘看着左山晴眉间的桃花印记一时有些怔忡。“国师在说什么,山晴不是很明白。”左山晴自然也看到墨娘眉间那朵白梅了,可她对这天道一族却没有太大的感情,所以对墨娘这个族长更是一点敬意都没有,不但没有敬意,由于赢果儿的关系,左山晴其实还很不待见墨娘。墨娘没说话,而是将视线转到了一旁的王翦身上:“说起来墨娘跟将军真是有些年不见了。”“是啊,当时我还年轻着,一晃眼已经老成这个样子了。”王翦看到墨娘明显很高兴,一脸笑意盎然。“哪里老了。”墨娘看着只是比三十年前更显成熟的王翦,不由的惊讶:“王翦将军并不是修道中人,却如此驻颜有术,真是少见的很……”“这就要多亏我的夫人了。”王翦将手搭在左山晴的腰上,满脸都是温柔小意:“我少年时惹了不少风流债,可自从遇到山晴,我才明白什么是真情。”“真情?”墨娘看着秀恩爱的两人,想起依旧躺在葫芦内的大黄,忽然觉得刺眼无比。这两个人是真情了,那大黄算什么?就算大黄跟王翦真的是有缘无份,可也不至于要生生毁了大黄的孩子,还害的大黄不停掉阶吧。“对,是真情。”王翦丝毫没有感觉到墨娘的不悦,依旧自顾自的说道:“我猜你可以体会到我的感觉,便如你跟白羽一般……”“我们跟你们不一样。”墨娘冷冷的打断王翦的话。王翦挑了挑眉毛,并未因为话被打断而生气,眼中反而多了一股子玩味:“那我倒想听听,哪里不一样?”墨娘冷哼一声,盯着王翦的眼睛问道:“三十年前,我给你的那个蛇蛋,可还安在?”王翦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语气也阴冷了下来:“墨姑娘是想说什么?王翦听不明白。”“这可真是奇怪。”墨娘翻了个白眼:“你们将军府怎么一个两个都听不明白人说话。”“墨姑娘!”左山晴的眸子里闪着怒气:“注意你的言辞!”墨娘冷冷的撇了左山晴一眼,转身上了马车,留白羽一个门神般的伫立在马车边儿上。王翦见墨娘跑了,只得怒视着白羽,语气中带着丝丝凉意:“国师大人怕是有什么误会了在下,可白将军是个明白人,我辅佐皇帝打下平定天下,为的可不是平白受这冤枉气。”“王将军为皇帝征战天下,一身汗马功劳白羽自然是知道的,我夫人墨娘她自小在山上长大,说话从来就是口无遮拦的,还望王将军见谅。”白羽顿了顿,见王翦脸上好看了一些,便接着说道:“上回白羽给王将军提过,贵府内藏着一个神武军叛徒,不知道将军什么时候能让我入府搜一搜。”王翦刚下去的怒火又被白羽点了起来,他伸手指着白羽,由于怒气上涌,脖子上青筋毕露:“我将军府内固若金汤,若是来了个外人我会不知道!?你跟墨娘一个两个的,是诚心气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