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齐星洲亮晶晶的狗狗眼, 以及身后摇成螺旋状的无形尾巴,苏怀铭死活张不开嘴。能得到粉丝的喜爱是件珍贵的事情,就算齐星洲无时无刻地拍羞耻的彩虹屁, 他也不能把齐星洲劝退。见齐星洲还在眼巴巴的等自己说话, 苏怀铭勉强扯了扯嘴角, 顾左右而言他,“你还不吃饭吗?”齐星洲表情一愣, 立刻欣喜若狂。偶像竟然注意到他没有吃饭,真的好关心他哦!齐星洲为了不辜负苏怀铭的期待, 立刻低下头大口扒饭,样子像是饿了三天没吃饭。苏怀铭生怕他会噎到,连忙倒了一杯水, 劝道:“慢点吃。”齐星洲看着苏怀铭手里的那杯水,鼻尖突然酸了,差点热泪盈眶,双手颤抖着接过杯子,藏在了身后,看样子想要珍藏一辈子。苏怀铭:“……”算我跪下求求你了,你正常点行不行!!苏怀铭被齐星洲这一出出整得什么都不敢干, 用手撑着头, 露出了生无可恋的表情,毫无灵魂地吃了几口米饭, 想把这顿午饭的时间混过去。还好D组的其他选手来请齐星洲帮忙, 齐星洲十分有义气, 他纠结了三四秒后, 依依不舍地看了苏怀铭一眼, 这才转身离开了。齐星洲离开后, 苏怀铭才感觉稀薄的空气变得清新,充血的大脑也重新冷静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情绪后,这才开始正经吃饭。吃完饭后,节目组导演发来的消息,说是舞台已经根据苏怀铭的调整,修改好了。园区很大,苏怀铭骑着小电驴,花了足足十几分钟的时间,这才到了演出现场。他跟节目组交涉了足足两个小时,之后又收到了老夫人的电话。苏怀铭要改演出服的消息,不小心被老夫人知道了,老夫人主动提出要帮忙,在苏怀铭的设计上锦上添花,又让人加班加点地赶制演出服,演出服明天就能送过来。苏怀铭又跟老妇人交流了很久,想多尽一份力,一直在忙碌着,并没有去选手的训练室。三位导师一直呆在训练室里面,跟选手一起排练,特别是萧开诚,他有意想拉踩苏怀铭,这些天格外努力,几乎和选手们同吃同住。为了作秀,他还上演了一出旧伤发作的戏码。他躺在训练室的后排,隐忍着痛苦,嘴唇抿得紧紧的,都失去了血色。选手们发现后,立刻惊慌失措地前去照看他,节目组也赶紧联系了医生,把萧开诚送去了医务室,选手们也都不放心地跟了过去。这一来一回,折腾了足足三个小时,选手们都担心的站在病房外面,没回训练室。萧开诚悠悠醒来后,听说选手们一直在外面等他,感动得红了眼眶,强撑着站起身来,不顾医务人员的劝阻,一瘸一拐地往前走,要陪选手们继续去训练。摄影师也十分懂这些潜规则,特意给了萧开诚一个腿部特写,能看得出来他在拼命抑制颤抖,但走路姿势依旧别扭,显然是伤痛未愈。萧开诚走出医务室后,看着一张张关切的脸,发表了一番事先写好的宣言,感动得选手们眼眶都红了,一群人抱头哭成了一团。之后萧开诚不顾选手和医务人员的劝阻,执意要回到训练室,表示他就是跪着也要爬回去,帮助选手们完成舞台,实现梦想。为了照顾受伤的萧开诚,一群人浩浩****的回到了训练室,其他三组选手也被惊动了,大家都挤了过来,一起慰问萧开诚。萧开诚并不是真的旧伤发作,他还要参与一公的演出,不能表现得太过,当着选手的面,他再三强调自己没事,马上就能恢复了。大家仍不放心,忙前忙后、嘘寒问暖,A组选手的时间足足耽误了一个下午,其他三组选手也被耽误了一个多小时。萧开诚十分享受被人捧着,成为目光焦点的感觉,等他过完瘾,像是突然想起了苏怀铭,问道:“怀铭呢,我记得他之前也在练舞时受过伤,有我这个前车之鉴,他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此话一出,众人环顾四周,寻找苏怀铭的身影,可苏怀铭并不在。萧开诚愣了几秒,抿了抿唇,露出了做错事的表情,十分尴尬地转移了话题,像是在为苏怀铭开脱,但欲盖弥彰的意味更大,让人控制不住地想歪了。【马上就要一公表演了,萧开诚受了伤,还要坚持回来训练,苏怀铭怎么不在这?】【苏怀铭就是个唱跳废物,还能期望他做点什么!】【我知道他实力不行,但至少要摆正态度吧,选手们为了自己的梦想努力拼搏,若是被苏怀铭拖了后腿,我都替他们觉得不值】【节目组是不是有毛病,为什么要请苏怀铭这个废物助演,这不是把D组的选手当炮灰,强行制造热度吗!】【啊啊啊啊啊啊我们星洲弟弟也在这个组啊,他那么热爱舞台,还是苏怀铭的迷弟,苏怀铭你可千万不能害他!】【Big胆,苏怀铭可是当今皇后,你们这么说,他就不怕傅天子发怒吗,狗头jpg】D组的选手也察觉到了氛围不对,神情讪讪的,下意识看向同伴,发现对方也是欲言又止的表情。苏怀铭虽没来训练室,但他的戏腔已经足够完美了,绝对能惊艳观众,给舞台加分。他们原本就知道苏怀铭是个唱跳废物,并不对他抱有期望,苏怀铭却帮他们解决了这么大的难题,他们已经很满意了,并不奢望太多,但此时提起这事,心里还是会有点不平衡,毕竟其他组的导师实力那么强,能更好地帮助选手。沉默像是会传染,选手们纠结了许久,终究没为苏怀铭说一句话。齐星洲像是丝毫没有感觉到微妙的气氛,永远是那只快乐的粉丝小狗,往前走了一步,声音很大地说道:“怀铭再帮我们设计服装,调整舞台呢,有他在,我们才能呈现出最好的效果,你们就等着吧,我们组绝对是第一!”齐星洲说这番话时没有丝毫迟疑,表情相当自信,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当苏怀铭的粉丝,必须要有这点气势!其他几个选手回过神来,也纷纷点头附和。“别看我们是D组,我们要是发起狠来,你们肯定招架不住!”“等着吧,我们一定惊艳所有人。““星洲你怎么不整理发型啊,哪有人在放狠话时顶着鸡窝头的!!”此话一出,选手们都笑了。他们正处于热血的年纪,怀揣着同样的梦想,自然不堪示弱,争先恐后的放狠话,闹成了一团。刚刚的气氛一扫而光,大家的注意力也从萧开诚身上转移开。萧开诚受不了一点冷落,他眼底闪过一丝愤恨的光,在镜头看不见的地方,死死地握起拳头。怎么会这样!苏怀铭到底给D组的选手灌了什么迷糊汤,选手们为何会如此维护他!!苏怀铭可是个唱跳废物,连舞台都没法完成,比他差远了。萧开诚心态失衡,感觉有颗柠檬在心里炸开,酸涩得厉害,几乎要滴出浓稠的汁液。但他并不能多说什么,还要表现出一副体谅大度的样子,不过马上就要一公表演,他等着看苏怀铭被指责谩骂的样子!!这样想着,萧开诚心里畅快多了,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好像已经看到了那个场面,爽到全身的细胞都在颤抖,极力压制着仰天大笑的冲动。……萧开诚这一崴脚,足足占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吃完晚饭后,D组的成员才回到训练室,刚一进门,就被摆在桌子上的演出服惊艳到了。他们双眼放亮的扑过来,想要拿起来查看,但又怕弄坏,只是小心翼翼的碰触了一下。“天呐,太好看了吧!”“还没出道就能穿这样的衣服,我好幸福!”“导演好给力,感觉这衣服比我的出场费还贵。”此话一出,在场的选手都愣住了。节目组又不是慈善家,为什么要给他们这个最差的组投入这么多?虽然没说出来,但大家心中同时浮现出了一个名字,左右环顾,寻找苏怀铭的身影。苏怀铭临时接了个电话,收起手机后,这才走向了训练室。他刚刚进门就感觉眼前一花,20多个选手像是会瞬移,阳光帅气的脸蹭地一下出现在他面前。苏怀铭:“……”他被迫后退了几步,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墙,手放在胸前,无力的推拒着。怎么回事!齐星洲的毛病还能传染吗!!苏怀铭实在搞不懂这帮大男孩的脑回路,刚要询问,就见齐星洲又往前蹭了蹭,顶着金灿灿的头发,像只毛茸茸的金毛,“偶像,衣服是你给我们做的吗?”苏怀铭点了点头,随口问道:“你们看看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时间还来得及。”此话一出,训练室瞬间安静了。苏怀铭反思了一下他刚才说的话,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便眼神试探的看着这些选手。三秒钟后,整个训练室炸开了,苏怀铭耳边回**着选手们七嘴八舌的话。“太棒了,这哪还需要修改啊?”“苏老师,你是我永远的神。”“真的超级好看,我这辈子能穿一回这样的演出服,真是值了!”苏怀铭:“……”知道你们很激动,但也不至于此。他花了好大的劲,才把这群上头的大男孩劝了回去,让他们好好检查衣服,怕临上场时出现问题。他们选的这首歌古风与现代结合,主要讲了一个是陌上人如玉的世家公子,原本喜爱文墨丝竹,但在国家危难之际弃笔从戎,在沙场奋战杀敌,报效国家。前面是偏古风的悠扬音乐,但后半段节奏变得激昂,这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注定不能只准备一套演出服。但现场换衣服太过麻烦了,苏怀铭在外面准备了一件青色的长袍,适合前半段的悠扬节奏,而衣服脱掉后是非常帅气的短衫,既有沙场铠甲的刚毅,又不过于沉重,并不妨碍选手们跳舞。苏怀铭本就擅长设计,又有老夫人帮忙,这套演出服的设计感非比寻常,就算对此一窍不通,也能感觉到高级感。苏怀铭见大家这么喜欢,这才放心了,建议道:“你们可以去试一试,如果有尺寸不合适,现在还能调整。”选手们都乖乖拿着衣服退出去了,只有齐星洲眼睛瞪得很圆,态度相当激动:“着是偶像亲手给我做的演出服,我怎么能现在就穿,必须要等到演出当天,我穿着这套演出服站在台上,这绝对是我……”苏怀铭已经麻木了,面无表情地把衣服塞到了齐星洲怀里,催促道:“你快去。”这态度就差对着齐星洲的屁股踹一脚了。齐星洲也敏锐地感觉到了,傻乎乎地笑了一声后,屁颠屁颠地拿着演出服走了出去,只看背影都能感觉到他的开心。大家换上衣服之后,更被惊艳到,确定没有问题后,立刻轻手轻脚的脱了下来,生怕弄坏。马上就要一公了,他们作为最差的一个组,选手们哪怕知道自己尽全力了,但心中仍有不安,苏怀铭的演出服给他们打了一剂强心针,他们就算没有办法呈现出完美的舞台,也能够做到最好。见苏怀铭如此用心地帮助他们,选手们想到他们刚刚没为苏怀铭说话,都很愧疚,同时也把苏怀铭彻底划归进了己方的阵营。虽然只是相处了短短几天,但他们是一个团体,荣辱与共,若是再遇到同样的事情,他们一定会维护苏怀铭!……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马上就要到一公表演了。管家忍了又忍,见时间快要到了,小心翼翼地询问傅景梵:“傅先生,明天就是演出的时间了,苏先生也会助演,我们要不要去?”傅景梵正在书房办公,打字的手一顿,并未抬头去看管家,语气平淡,像是在谈论外面的天气,“可以。”得到了傅景梵的认可,管家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傅景梵工作时一向不喜打扰,他的气场太过强大,不怒自威,在询问之前,管家做了好久的心理准备,生怕会被责难,没想到傅景梵的态度很好,回答的速度也异常快。管家拍了拍胸口,刚要说什么,就见傅肖肖穿着睡衣,揉着眼睛走了过来,“你们要去找后爸吗?”傅肖肖刚刚已经睡觉了,管家看着突然出现的傅肖肖,十分惊讶,蹲下身给傅肖肖戴帽子,生怕他会着凉,“对啊,我们明天就去看苏先生。”傅肖肖小脸上写满了困顿,但立刻瞪圆了眼睛,“我也要去!”他好像已经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大大的眼睛转来转去,脑子里蹦出了一个又一个的主意,“我好久没见到后爸了,他肯定偷偷跑出去玩了,我要跟他一起,要不然他会背着我吃冰激凌和小蛋糕的!”傅肖肖说着说着,控制不住地握起了拳头,像是他从苏怀铭那吃过不少亏。看着傅肖肖可爱的反应,管家忍不住去逗他,“是不是这几天没有见到苏先生,肖肖很想他呀?”傅肖肖的表情空白了几秒,眨了眨眼后才反应过来,立刻炸毛了。“怎么会呢,我为什么要去想那个坏后爸!”傅肖肖气地脸蛋都红了,“他不在,我可开心了呢,没有人跟我抢冰激凌和小蛋糕,我也不用去照顾他这个无用的大人……那几个小蛋糕,是我吃不下了,不是想要留给他,而,而且……”傅肖肖像个小大人,无奈地叹了口气,用很笃定的语气说道:“如果我偷偷吃小蛋糕,我后爸知道了,他是会闹的,所以我才会给他留,其实我非常不愿意!”管家憋着笑,故意问道:“可小少爷刚刚不是说,没有给苏先生留小蛋糕吗?”傅肖肖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表情茫然无措,嘟着小嘴不知该如何解释,脸越来越红了。“我,我就是不想把小蛋糕给他!”傅肖肖恼羞成怒,用小脚跺了跺地板,转身跑开了。管家还没追上去,就听到傅肖肖去让保姆帮他拿小蛋糕,嘴里还在放狠话,“我改变主意了,明天只给他带一个,另一个我要自己吃掉!”看着口是心非的傅肖肖,管家忍不住露出了姨母笑。傅肖肖是个小贪吃鬼,好吃的原来只肯分给傅景梵,现在多了苏怀铭。傅肖肖和苏怀铭看似没法和平相处,但傅肖肖内心早就接受了苏怀铭,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其实他挺喜欢这个后爸的。管家收回目光,这才对傅景梵说道:“明天可以带着小少爷一起去吗?”傅景梵言简意骇道:“可以。”管家不敢再打扰傅景梵工作,立刻点了点头,退出房间,去做准备工作了。*****时间眨眼就到了第二天。一公表演是选手们第一次和观众见面,节目组十分重视,提前预热了好几次,想要好好的赚一波热度,提升名气。各个选手的粉丝和后援会也提前得到消息,制作了各种应援物,想要在现场好好支持他们喜欢的选手。还没到正式开始的时间,整个会场便被塞满了,粉丝们举着各式各样的灯牌,星光点点,变成了一片灯光的海洋。不同的选手有不同的应援色,色彩异常鲜艳,都想压过别家,三个导师和苏怀铭也有粉丝应援,他们比这几个选手名气更大,虽然粉丝们尽力克制,但仍占据了一小片观众席。节目组非常欣喜现场的效果,让主持人提前上来预热。“今天有很多粉丝朋友来到了现场,支持他们心爱的选手,让我听听你们的欢呼声!”粉丝们都很给力,举着灯牌跳动,尖叫声像波浪一样此起彼伏。摄影师也跟着切镜头,聚焦到了观众席,可以清楚地看到各家的灯牌和粉丝应援。摄影师刚想拉回镜头,视线突然捕捉到了一张熟悉的白嫩小脸,愣了几秒后,又忍不住把镜头切了过去。傅肖肖肉嘟嘟的小脸出现在大屏幕上。他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对着屏幕上的自己眨了眨眼,还做了个抬手的动作,见对方能跟上自己,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脸蛋上写满了迷茫。过了足足三四秒,傅肖肖才意识到自己上电视了,高兴的手舞足蹈,肉嘟嘟的身体晃来晃去,管家连忙扶住了傅肖肖的腿。傅肖肖坐在人的脖子上,大家第一反应托着傅肖肖的人是傅景梵,镜头下拉,却看到了一张憨厚又激动的脸。????主持人笑着说道:“我们的肖肖小朋友也来现场看爸爸了,是不是很期待他的表演?”傅肖肖本来想摇头,但想到他后爸很娇气,恐怕会不开心,这才端着一张小脸,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傅肖肖可爱的表现逗笑了在场的所有人,主持人继续跟他闲聊,“肖肖小朋友今天是跟谁来的?”傅肖肖听到这话,立刻转过身,试图去抱傅景梵。镜头向后拉,大家这才注意后排身材颀长,穿着低调的黑衣,戴着口罩的男人。原本没看到傅景梵的脸,就感觉到他气场强大,此时镜头聚焦在他身上,再也无法移开。傅景梵见躲不过了,索性把口罩拉了下来,神色淡然矜贵,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了。看着屏幕上傅景梵俊美无俦的脸,在场的观众彻底沸腾了,尖叫声比刚才还要大,兴奋得差点把灯牌都扔了。主持人没想到会有这种惊喜,觉得热度稳了,按耐着激动的心情,继续活跃现场的气氛,“请各位粉丝注意一点,不要把灯牌放下,如果你们现场爬墙,选手们是会伤心的!”观众席传来了哄笑声。主持人惹不起傅景梵,不敢过多调侃,只能在苏怀铭身上下功夫,笑着问道:“傅总是不是也来看苏老师的?”听到这话,傅景梵微微侧头,深沉如海的眸子穿过人群,跟主持人对上。他的气场太强,那一瞬间,主持人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心跳都慢了几分。傅景梵淡淡地收回了目光,冷冽的眉眼出现在屏幕上,像是落满雪的松枝。他微微挑了挑眉,淡淡地说了三个字,神情并未变,但五官的轮廓柔化了,跟刚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截然相反。间隔距离太远,听不到傅景梵的声音,但能从口型清楚的辨认出他的话: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