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孙思源还嫌不够, 继续吐槽:“你别穿的这么板正,要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还有哪有像你这么老老实实穿裤子的, 裤腰拉得那么往上, 就差系上皮带了, 要往下拉一拉,这样才能露出你的腹肌。”苏怀铭:“……”那一瞬间, 他简直怀疑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因为过于震撼, 差点在风中石化了。他目光复杂的看着孙思源,欲言又止。他真的很想问一问,这种穿法……真的正经吗?许是苏怀铭的目光太过强烈, 孙思源抬头看向他,微微蹙了蹙眉,像是良心发现了,“算了,你别这么穿。”苏怀铭松了一口气,以为孙思源刚刚是在跟他开玩笑,没想到孙思源相当认真的说道:“你的身板也太弱了, 一块腹肌都没有, 还是别露了比较好。”苏怀铭:???这怎么又开始嫌弃他的身材了呢?!苏怀铭低头看着露到肚脐的衣服,实在没办法接受, 低着头面无表情地一颗一颗地扣子, 像是在抗议, 连最顶上的那颗扣子都系上了, 领口刚好卡在微凸的喉结。孙思源吊儿郎当的坐在沙发上, 翘着腿, 低头玩了会手机,抬头看到这幕,整个人都呆滞住了,像是受到了某种冲击。“你你你…”孙思源从来没有见过玩摇滚的这么穿衣服,快要不认识“狂野”这两个字怎么写了?苏怀铭跟孙思源没办法沟通,半垂着眼皮,顶着张无欲无求的脸,连声调都没有半点起伏,“我冷。”这两个字一出,孙思源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态度180度转变,立刻慌里慌张的去叫工作人员,“赶紧给苏怀铭拿件厚点的衣服,空调温度也调高一点,再端过一杯热水来。”苏怀铭初次见面给孙思源留下的印象太深,在孙思源心目中,苏怀铭就是件精美又脆弱的瓷器,生怕被“碰瓷”了。苏怀铭捧着热水坐在沙发上,孙思源关切的看着他,问道:“你现在感觉好一点了吗?”苏怀铭本来就是为了堵住孙思源的嘴,见他的注意力被转移了,这才点了点头。孙思源神情复杂的看着苏怀铭,不知脑补了什么事情,长长的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怀铭,你这个体质也太虚了,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健身教练,说不定你跟他学上一年,腹肌都有了。”说到这,苏怀铭突然想起孙思源撺掇他踢足球的事情了,心情更加无语,转过头来看着孙思源。苏怀铭明明什么都没说,但孙思源莫名读懂了他的情绪,很有求生欲的转过头去,不再招惹他。苏怀铭喝完水后,看着自己身上的这件衣服,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现在是孙思源演唱会的特约嘉宾,必须要符合整体的风格,这样才能对得起孙思源和前来看演唱会的观众。他已经在贼船上了,不好反悔,只能硬着头皮迁就孙思源。苏怀铭在心里自我说服,这才勉强接受了这件衣服,问道,“现在做造型嘛?”孙思源见苏怀铭缓过来了,还这么配合,连连点头,“造型师已经来了,我带你去见他。”苏怀铭点点头,跟着孙思源去了走廊尽头的房间。在路上,孙思源跟苏怀铭介绍这位造型师,“我已经跟他合作了六年,他相当专业,能够完美呈现出我想要的风格,有时候我不用说明白,他就能理解,我跟他真是灵魂相投,合作相当愉快。”好听到“灵魂相投”这四个字,苏怀铭脑海中浮现出了这位造型师的大致样子——应该也是不好好穿衣服,身上充满了金属元素,性格直接又很狂野的人。苏怀铭在孙思源这受到了冲击,如今要来个双重buff,深吸了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孙思源没注意到苏怀铭的异样,直接推开了门。正在收拾桌子的造型师转过头来,跟苏怀铭的视线对上。这位造型师跟他想象中的不同,穿着长衣长裤,一身黑色,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半长的头发规矩的梳在脑后,看上去十分内敛。苏怀铭愣了几秒,有点怀疑孙思源的话,但对上造型师突然发亮的眼睛时,他有种不好的预感。造型师快步迎了上来,声音比较尖细,十分热情,没有半点距离感,“我的宝贝,你也太可爱了吧!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这样穿衣服。”苏怀铭:“……”他直接被“宝贝”二字干蒙了,一时之间接不上话。造型师并不在意这点,含笑看着苏怀铭,对他充满了兴趣。苏怀铭的这一身装扮冷酷又狂野,身上挂满了叮叮当当的金属链条,随着走路的姿势晃动,其他金属元素反射着灯光,过于密集,隐隐有点刺眼。苏怀铭却将衬衣的扣子系到了最顶上一颗,阻隔了窥探的目光,克制又禁欲,皮肤冷白,并没有上妆,眼神干干净净,如一潭清澈的泉水,能够倒映出人的灵魂,五官偏精致,眼仁线条偏圆,安安静静站在那时,看上去没有半点攻击性,在孙思源的衬托下,还显得有点乖巧。造型师跟孙思源趣味相同,重点也在衣服上,但观点截然不同,他非常喜欢苏怀铭呈现出来的反差感。“宝贝,你还在这站着干什么?赶快坐下,我来给你弄造型,效果一定很好的,能让你重新认识自己!”造型师热情的冲苏怀铭召了招手,脸上堆满了笑容,甚至还有点迫不及待。恍惚间,苏怀铭有种他马上要进盘丝洞的错觉。他站在门口没动,僵持了两秒钟后,认命地走了过去,坐在造型师前面的椅子上。造型师的神情相当激动,但并没有立刻动手,而是眯眼看着镜子里的苏怀铭,眼底的情绪复杂,硬是给苏怀铭肉麻出了一身鸡皮疙瘩。造型师看出了苏怀铭的僵硬,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别怕,我待会一定会温柔点的。”在一张纯白的纸上作画,可以尽情的表现他的创作理念,还有比这更有挑战性和成就感的事情吗?!!苏怀铭的反应跟造型师截然相反,他不怀疑对方的专业程度,只是能和孙思源趣味相投的人,总是在某些地方跟常人不太一样。但到了这个关头,已经没有逃跑的可能了,苏怀铭深吸了几口气,做好了心理准备。虽然造型师表现有点跳脱,但在工作时相当认真,专心致志,并没有跟苏怀铭闲聊。苏怀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道造型师在他脸上折腾什么,愣是没有看到一点区别。他有点无聊,再加上造型师的动作像他说的那般“温柔”,苏怀铭的意识渐渐模糊,坐着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人拍了拍肩膀,这才睡眼朦胧的睁开眼。他没看时间,但感觉自己应该睡了很久,视线渐渐清晰后,他猝不及防的对上了镜子中的自己,震惊的瞪圆了眼,久久回不过神来。镜子里的人跟他很像,动作和神情如出一辙,但整体的风格却变了。苏怀铭的眼仁线条偏圆,眼神干净透彻,给人无害的感觉,造型师用眼线将他的眼型拉长,变成了狡猾的狐狸眼。妆也偏浓,苏怀铭感觉他这一辈子的化妆品用量,如今一口气用光了,但并不给人刻意和庸俗的感觉,而是肆意又张扬,像是在竭力展现着生命的精彩。造型师之前做了功课,看过苏怀铭的综艺,苏怀铭将颜料不小心弄到脸上的画面给了他启发,也在脸颊上画了一笔红色,看似随意,但工序足足有十几道,色彩的浓郁程度经过仔细的考量,边缘也经过多次调整,远看像是一朵馥郁的玫瑰花瓣。苏怀铭的头发柔软偏长,没有改变原来的发色,只是进行了适当的接发,造型师又将头发烫出弧度,随意地在耳后扎了一个揪,其他的头发散落在肩头,看上去相当慵懒恣意。苏怀铭之前觉得身上的衣服过于浮夸,但配上现在的妆容,风格完美融合,让他忍不住想将衬衣的扣子解开……呸呸,不对,他没有这个意思!!不仅苏怀铭看呆了,前来看效果的孙思源也傻掉了,上下打量着苏怀铭,像是不认识他的一样。造型师一连工作了五六个小时,一直站着,滴水未进,此时疲惫的坐在沙发上,但眼神却更加亮了,十分亢奋。能看到自己满意的作品,对每个创作者来说都是一种极大的**。其他工作人员刚走进来,视线便被苏怀铭牢牢吸引了,纷纷露出了惊艳的神情。孙思源抱着手臂看站在一旁,啧啧了两声,神情相当满意。他丝毫不觉得苏怀铭抢了他风头,反而十分高兴,觉得有苏怀铭的加持,他的演唱会一定会呈现出前所未有的效果——不管看过多少场演唱会,只有他的让人印象深刻,念念不忘。孙思源走过去,十分豪气的揽着苏怀铭的肩膀,感激的说道:“谢了。”苏怀铭并未言语,两人对视时,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都懂对方的意思。造型师的工作强度一直是这样,久而久之,他都已经习惯了,但这次却格外疲惫,感觉透支了自己所有的力量,一口气用在了苏怀铭身上,非常有成就感,又有点空虚。他依旧看着苏怀铭,总觉得还差那么一点点感觉,勾得他心神恍惚。造型师抓不住这个缥缈的念头,接下来的几天一直在思考着这点,经常目光沉沉的看着苏怀铭。时间终于到了演唱会的那天,苏怀铭已经提前做好了造型,在后场等待,不断的深呼吸,调整自己的状态。就在这时,他听到有人在背后竭力喊他的名字。苏怀铭转过头,看到造型师的头发乱糟糟的,气喘吁吁的快步跑过来,眼神里的狂热几乎要满溢出来,整个人像是一团燃烧的火。“我终于想到了!”造型师激动得都在结巴:“我终于知道缺的这一点是什么了!”这句话太过突兀,苏怀铭被他弄得一头雾水,茫然的看着造型师。造型师将手中的东西递给苏怀铭,十分郑重的说道:“你一定要留下最精彩的表演,像根针一样,扎在每个观众的记忆深处!”*孙思源人气很高,他的专业能力相当强,个人特色强烈,得到了很多年轻人的喜爱。演唱会的消息刚刚发出去,便引爆了网络,之后更是创下了一秒钟抢光所有票的记录。在演唱会的前两个星期,不用孙思源的团队进行预热,大家就在网上讨论这件事,都非常的期待,还有不少粉丝是专门空出时间,从其他的城市飞过来,想看一场非常精彩的演唱会。观众在陆续进场,孙思源的团队十分用心,给大家准备了各种应援物,将会场装点成了一片灯光的海洋。观众逐渐到位后,整个会场中人头攒动,所有人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不同的面孔上,洋溢着同样的笑容,没有一个人选择坐着,而是高举着手中的灯牌或者应援物,神采奕奕的看着舞台,期待孙思源的登场。灯光慢慢暗下,观众们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嘈杂的声音逐渐变小,抬头寻找孙思源的身影。孙思源用吊威亚的方式,从会场的最后面高高升起。会场一片漆黑,观众们没有察觉到这一点,等灯光聚焦在孙思源身上时,大家这才抬头发现了他的身影。会场安静了几秒,紧接着爆发出了激动的尖叫声,声音几乎可以刺穿云霄。孙思源的风格热烈又狂野,表演时相当用力,挥洒着汗水,恨不得燃烧自己的生命现在的快节奏生活按部就班,枯燥又无趣,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孙思源的表演为观众们打入了一剂强心针,让他们感觉到生命该有的热烈和精彩。孙思源的表演能够让所有的人都投入到其中,不论年龄,不论性格,只要看着他,就好像身处那个最张扬肆意,没有任何拘束的时光。不仅是舞台上的孙思源,在场的观众也都相当狂热,随着音乐的节奏,不停的蹦跳着,挥洒汗水,感觉不到一点疲惫。现场的气氛就像一直煮沸的开水,热度从来没有降下去过。孙思源的体力和精神再旺盛,也有耗尽的时候,他下场去休息了,舞台上的灯光也逐渐暗下。而台下的观众十分亢奋,音乐和表演却戛然而止,让他们感觉无所适从,心中十分空虚。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表情茫然,议论纷纷,以为出现了演出事故。就在这时,舞台上响起了琴弦被拨动的声音。清澈又纯粹,琴弦颤抖后的尾音都无比的清晰,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杂音,跟之前过于热烈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观众愣了几秒,看向了舞台。升降台慢慢升起,一个抱着吉他的身影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灯光昏暗,只能模糊的看到身形,越是如此,观众便越好奇的盯着,想要看清楚面容。琴弦拨动的声音再次响起,现场无比安静,过了五六秒,炸裂的伴奏突然响起!舞台上的灯光没有丝毫过度,炽热又明亮的聚集在那个模糊的身形上。卷曲浓密的睫毛落下淡淡的阴影,眉眼精致,线条干净利落,贴在脸颊上的玫瑰花瓣,牢牢吸引着观众的目光,浓墨重彩,仿佛世界上所有鲜活的色彩都聚集在此,。脖颈纤细,肤色冷白,透着股脆弱和破碎感,系在脖子上的红色飘带,松松垮垮,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慵懒又恣意,轻飘飘的划过心尖,留下丝丝麻麻的痒,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抓在手里。丝绸的衬衣布料十分贴身,领口敞着,露出一片光洁的胸膛,夹克上的金属链条折射的灯光十分刺眼,让人无法直视。手中抱着的吉他非常有特色,最上面是一个金属的骷髅头,充满了荒谬的死亡气息,跟重度的金属音交杂在一起,效果非常炸裂,再次调动起了观众的情绪。现场一直挑高的气氛,终于攀到了终点!台下的观众激动的叫着,视线没办法从舞台上的人身上移开,连眨眼都觉得可惜。明明大家一直都在盯着,可过了足足一分钟,观众们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个人是苏怀铭。惊讶像浪头一样扑来,将心死死地掩盖在下面,这种反差和冲击完美的贴合音乐,苏怀铭本身带来的效果也成为了音乐的一部分。苏怀铭尽全力演绎着,身上很快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湿淋淋的,像是水洗过一般,碎发丝丝缕缕的遮在额前,再抬起眸子时,眼神都变得朦胧了。他的眉眼、目光、飘扬的红色丝带、手指抬起时的弧度、顺着锁骨往下滑的汗珠、流畅的手臂线条、一闪而过的手腕……都带有浓烈的个人特色,勾人心魂。在场的尖叫声一轮大过一轮,所有人都像疯了一样,完全沉浸在了其中。苏怀铭作为大家情绪的来源,目光的焦点,自始至终沉浸在演出中,没看过一眼屏幕,也忽略了场下的观众。他身上的色彩和风格极为浓郁或强烈,情绪却是内敛的,眉眼的线条甚至有点冷淡,像是没有被俗尘玷污过,但尘世中所有强烈的欲望都汇集在他身上,到了极致,这种强烈的反差更加给了大家感官上的刺激,内心像是被剥开了,那些不可言说的阴暗念头流淌出来,回归到尘世之中,融为一体。苏怀铭表演结束时,在场的观众都没反应过来,仍然沉浸在其中。苏怀铭从没尝试过动作如此剧烈的表演,气喘吁吁,汗水从额角滑落,打湿了睫毛,消失在眼角。苏怀铭感觉眼睛酸涩,忍不住闭了闭眼,视线也变得模糊。表演有惊无险,苏怀铭这才松了口气,规规矩矩的跟大家鞠躬谢幕,跟刚才表演的人截然不同。观众看着这突然变乖的苏怀铭,心弦被拨动了,扯着嗓子怪叫。苏怀铭愣了几秒,揉了揉眼睛,这才看向底下乌压压的观众。就在这时,观众席响起了一道声音,音量大得惊人,像是拿着话筒。“快把扣子系上,我不允许你露给别人看!!”苏怀铭没想到他会面对这样的场面,一下子蒙了,迷茫的眨了眨眼,僵硬地站在台上,大脑一片空白,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要做什么。底下的观众笑成了一片,过了足足半分钟,苏怀铭才回过神来,他表面上装的云淡风轻,像是没有听到,但下意识抿了抿唇,耳尖也红了,低头看着舞台,像是羞涩得不想见人。苏怀铭的样子清楚的被摄像头捕捉到,放在了最大的屏幕上,在场的观众都看到了,友好的嬉笑声响成了一片。苏怀铭本来就没法接受这样的风格,如今又被人调侃,已经超出了他的承受极限,在观众的挽留声中,匆匆朝台下走去。他的身影消失了,但系在脖子上的红色丝带还在空中飘扬,落在人们心尖。孙思源又要上场,没时间跟苏怀铭搭话,只是冲他比了个大拇指。大部分工作人员都围着孙思源转,只有少部分工作人员朝苏怀铭了走过来,送他去休息室。苏怀铭表演时十分认真,如今下场了,思绪还沉浸在其中,整个人都静不下来。等休息室的门关上,苏怀铭才脱力般的坐在了沙发上,耳尖的热度依然没有褪去,想要整理思绪,又不好意思面对刚才的自己,只能独自崩溃。还好休息室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可以卸下伪装和防备,慢慢消化这些情绪。只是没过了五分钟,苏怀铭便听到咔嚓一声,房门被推开了。他这才意识到他竟然忘了锁门,愣愣的看向门口。傅景梵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见来人是傅景梵,苏怀铭立刻放下了防备,长长的松了口气,连他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目光中充满了信任和依恋。傅景梵将门关上,大步朝苏怀铭走来,一向沉稳的他难得透着一丝急迫。傅景梵身材高大,站在苏怀铭面前,当他完全笼罩在了身影下。灯光洒落在他身上,眸色却又黑又差,像是没有任何光亮照到的阴暗之地,眼底翻涌着不可言说的情绪,几乎要化成实质。苏怀铭之前特意给傅景梵安排了位置,但是因为他太过紧张,又担心自己驾驭不了这种风格,全身心投入到表演之中,完全忘记了傅景梵的存在,在台上演出时没有看到他。苏怀铭回想起刚才的画面,还是有点难为情,冲着傅景梵笑了笑,问道:“刚才的我是不是有点奇怪?”“不奇怪,”傅景梵微微轻身,视线从头到尾没有从苏怀铭身上移开过,用手指勾住了苏怀铭脖间的红色丝带,慢慢向下缠绕,动作慵懒,像是在把玩。苏怀铭感觉到脖颈慢慢被扯紧,姿态没有一丝防备,像是柔软可期的猎物,可以对他做任何的事情。傅景梵的手撑着沙发,手臂线条绷紧,结实有力,完全遮住了灯光,苏怀铭愣愣的看着自己倒映在傅景梵眸底的身影,像是被完全困在了其中。他此时才察觉到了一丝危险,只是太迟了,傅景梵已经轻身压了上来。……孙思源正在表演,后台的工作人员忙得手忙脚乱,其中一位化妆师助理快步跑过来,想要哪一只新的口红。他是第一次来这工作,又很赶时间,慌乱间记错了化妆间的位置,手毫不犹豫的握住了门把手,向下一压。门开到了一条缝。这个时间化妆间里应该空无一人,但他的余光却捕捉到了一对身影,还有跟化妆间截然不同的摆设。助理并没有立刻反应过来,仍然透过门缝,愣愣的看着屋里。一个肩背单薄的人正背对着他,穿着那件让他莫名感觉熟悉的丝绸衬衣。衬衣松松垮垮地罩在肩,露出了流畅的后颈线条,垂坠感十足的布料,随意的堆叠在两侧。脖颈上的红色丝带紧紧的贴着皮肤,像是被人从前面勾住了,下颌的线条绷得紧紧的,身体前倾,要是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簌簌颤抖着。助理站在门口,瞳孔紧缩,差点忘记了呼吸。他认出了这人是苏怀铭。那站在苏怀铭身前的人是……这个念头刚刚浮现在他脑海中,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便扣住了苏怀铭的肩膀,将人强势的搂在怀中,充满着占有欲。苏怀铭的头发微卷柔软,跟这截然不同的黑发露出一缕,微微晃动着,线条坚毅的男人侧脸隐隐若现。助理的目光,情不自禁的追了过去,却对上了一双眼睛。眉眼的线条极为锋利,眸色阴暗,目光闪着刀锋般的寒芒,像是要直直插进血肉。眸底翻滚着戾气,阴暗无比,恍惚间助理感觉到自己被一只野兽盯上了。是一只被无端闯入领地,充满了嗜血的念头的野兽。一股寒气顺着尾椎向上涌,助理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寒颤,心跳都快停止了,脖梗仿佛被撕咬住了,窒息的感觉格外强烈。他再也不敢去看,用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手颤抖着关上了门。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