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伊克洛斯的记忆（下）

“你这该死的狗！”利维坦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被一条外观酷似犬类动物的野兽袭击，拔出长剑对着身后的魔族战士喊道，“鸡犬不留！”琥没有想到自己的冲动竟然彻底会为剑陵带来如此巨大的灾难，向日樱在打倒了数十名魔族战士以后再也无力抵抗兽族人的前赴后继了，被杀之前，向日樱对琥下达了最后的命令：“向日樱！”利维坦不明白为什么忧子痴的妻子何以在赴死之前喊出自己的名字，不过看到琥转头跑向卧房，利维坦的部下问道：“她说的好像是个婴儿……我们还要不要……？”“废话！”利维坦将长剑刺进了向日樱的心脏，“鸡犬尚且不留，何况她也算是个人呢？”费力地叼着包裹着向日樱二世的襁褓从卧房里面突围而出，琥的身上已经被不计其数的武器刺穿，为了完成向日樱临终之前的托付，琥只有强忍着剧痛从剑陵的后身逃离了魔族人的包围。不过它忘了，剑陵的后身，是悬崖！下落的过程中，琥依然死死地叼着向日樱二世所在的襁褓，直到它能嗅到土地的味道以后，琥拼命地调整好襁褓的角度，用身体成功地保护住了忧子痴在陆界里唯一的亲人。看着向日樱二世在襁褓里面呼吸均匀的样子，身负重伤的琥舒心地闭上了眼睛。……睡醒以后，琥见有几匹狼围着向日樱二世的襁褓于是突然起身。只是这一个动作就令琥感叹自己身体的自愈能力了。见凶神恶煞地琥跳到了面前，狼群展开集体戒备。在确定了琥没有后援以后，狼群终于向琥展开了攻击。不过狼毕竟也只是狼，在被琥轻而易举地歼灭了主要力量以后，呈现出溃败之势的狼群四散逃开，只剩下一匹母狼还留在原地，双腿不停地打颤。看到母狼因为陷入了极度恐惧而失禁流下的乳汁，回头看了看向日樱二世的琥露出了庆幸的笑容。……不管是在神堂湾还是在剑陵还是在现在这个不知名的地方，一直都没有时间观念的琥只觉得向日樱二世的成长超过了它的想象。仰头看着骑在它背上的少女，在琥的心里只有满满的幸福。不过即使琥在尽量寻找机会培养向日樱二世的语言能力，后者也对这件事情显得丝毫不感兴趣。在她的眼里，没有什么比猎狼更有意义的事情了。只是这一次，琥的心里又出现了如同当年在剑陵时的不良预感，然而长期以来的和平使得它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预感了，在向日樱二世的紧急催促之下，琥竟然产生了一种碰运气的侥幸心理。于是在阴暗的山谷之中，琥遭遇了永阳。和以往一样，琥在向日樱二世的驱使之下向着狼群发起了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势，不过就在琥和巨狼们短兵相接的一刻就深深地意识到了这次猎狼行动的莽撞。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和在剑陵后身坠崖时的情况几乎完全一样，琥在被永阳咬住了颈项之后头部遭受了重击，随后就不省人事了。……再度醒来，伤势已经完全愈合的琥走向了向日樱二世的身边，这一次，向日樱二世不再有知觉了，她的体温，低得令人害怕。这是琥第一次从眼眶里流出了一种它也不知道是什么的**：“喔呜……”叼起向日樱二世的遗体走向山谷外面的时候，琥突然听到不知从何方传来的一个声音：“琥……把你的灵魂交给我……我愿意把向日樱还给你……”“喔……哇……呜……我……”琥被自己说出了人类语言的行为吓了一跳，“我……去……哪里……”“地狱之门……”那个空灵的声音似乎把通往地狱之门的地图展现在了琥的面前，“地狱之门……”把向日樱二世的遗体藏进一个安全的地方，琥义无反顾地出发了：“只要能救向日樱回来……”……来到冥界以后，琥发现自己的视角发生了变化。强迫克尔柏洛斯引自己渡河的时候，琥从阿刻戎河面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我是人类？”克尔柏洛斯笑了：“废话。”……挟持着加百列见到潘多拉以后，琥不客气地说出了自己的要求：“把向日樱送回陆界，我愿意用我的灵魂作为交换。”潘多拉打开了隐魂箱，随后对琥耳语道：“想不到你真的来到了这里。”“是你引诱我来这里的？”琥说话时的响度不大，不过潘多拉还是在环顾四周的同时把右手食指抵在了唇边：“这是我们的秘密，好吗？”……在哈迪斯神殿里喝过了里希河水，琥和向日樱二世在阿努比斯的护送之下重返陆界。不过此时，琥已经不记得自己曾经有过人类以外的样貌了，向日樱二世也已经不记得自己曾经是一个由于语言空白期而产生语言障碍的人类少女了。乘坐自制渡船回到剑陵以后，向日樱二世问琥：“为什么我会想要吸血？”……琥遇到了珑、刃、羿。……琥建立了黑龙庄。……陆海两界的世界大战之中，琥将爱丽斯逼至绝境，也令自己遗失了曾经属于米迦勒的武器，战神枪。……陆冥两界的世界大战之中，潘多拉将琥的灵魂交给了姬拉，在被珑刺死在忧子痴身边以后，琥再次失去了意识。……睁开双眼，已是泪流满面的琥自言自语道：“阿瑞斯大人，您为我伊克洛斯安排的陆界之旅就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吗？”阿瑞斯的声音从天界传来：“你已经忘记了对樊塔萨斯的迷恋了不是吗？”“我已真心悔过。”伊克洛斯所说的悔过是指之前在梦界里对奥涅伊洛斯的所作所为，“从今以后，伊克洛斯再也不会参与这个没有任何情感可言的梦界里的任何事情了。如果您能给我一个机会，我宁愿像奥涅伊洛斯、墨菲斯和福柏托尔一样在陆界做一个普通的人类。”“本尊已经没有能力褫夺你的神位了……”阿瑞斯的决定向来受众神尊重，“本尊只是希望你的陆界之旅可言让你明白什么才是你应该珍惜的。”走下通天祭坛的途中，伊克洛斯的泪依然在流个不停：“人类的感情……要比神明的感情真实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