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严肃的问题

安源和顾寒青分手。他们的事情已经浩浩****在瑟安神殿传开。一些人好奇询问安源，他给予肯定的答复，以后，未来，他和顾寒青之间都不再有可能。他们询问顾寒青，他就和过去一样，言辞明确地说，他深爱着安源，无论如何都不会和他分手。然而对瑟安神殿很多人而言，顾寒青的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安源的想法，毕竟大家从过去就一直想撬顾寒青的墙角。导致的结果是，瑟安神殿诸多人对安源展现出过度热情，这也让安源感到十分烦恼。就在这时，瑟安神殿刚好有一任务。无名区出现虫族兵团，之前派了神武殿两支团队，结果现在处于断联状态，很有可能已经遇害。以防万一，这次打算派一位SS级哨兵，同时为避免出现突发状况，打算让一位S级向导跟随。这一任务的总指挥为双S级哨兵的景岚。安源立刻去找神愈殿两位殿主，表示他要执行这一次的任务。就和过去一样，两位殿主直接就拒绝了他。安源的天赋实在是太好了。对瑟安神殿而言，他属于至宝，他们可以损失任何S级向导，其中包括神愈殿的两位殿主，但是这个人唯独不能是安源。也是为了让安源明白自身的重要性，所以神愈殿两位殿主总是会问他相同的问题。【当S级向导在街上遇到处于狂化状态的哨兵应该怎么办？】越是被珍视，那么所珍视之人在瑟安神殿的话语权就越高。和过去不一样，这一次安源十分坚持，他一定要参与任务。对此，神愈殿两位殿主召开会议，参与者为包括安源在内的八位S级向导，以及神愈殿二十八位A+级向导。进入位于四十九楼的会议室，安源站在最前方。包括神愈殿两位殿主在内的三十多位向导坐在会议桌前看向安源，表情严肃，他们试图打消安源的想法。安源很认真，他一一反驳所有人的劝说，“我十三岁时进入瑟安神殿，任何一位向导在进入神殿后，都与哨兵一起执行过任务，整整十多年，只有我一次都没有出过任务。”S级向导，白敬辉说道：“您并不需要出任务，安源阁下，您拥有比任何人都强的天赋，或许有朝一日您会成为瑟安神殿唯一一位SS级向导，我们不会用您的生命冒险，哪怕风险再低。”安源：“不，我觉得我不行，与诸位相比，我觉得我像是温室中的草植，这样下去我没有魄力，没有执行能力，又怎么可能成长？”众人想，安源这么一意孤行的模样，已经非常有魄力了。安源说道：“五大区，我出生于三区书环区，现在进入一区中枢区工作，而五大区的另外三大区，我从来没有去过，我所听、所见、所闻远远比诸位少，我想去看看更外面的世界。”众向导再次反驳。安源打断众人：“请各位放心，我相信作为瑟安神殿的三大SS级哨兵的景岚阁下一定能够保护好我。”即便安源这样说，众人仍旧反对安源冒险。安源皱眉。如果是别人，或许会说，如果你们一直拒绝，那么他也要躺平，拒绝给任何人进行疏导。然而，安源不是这样的人。他有自己的责任感，他在瑟安神殿拿着福利。神殿之人尊重他，喜欢他，当他接收到他们对自己的期待时，他想的就是他应该的回馈。瑟安神殿总有人私底下说，安源是一个十分温柔的人。这是事实。温柔刻印在他的骨与血。当他接受顾寒青的告白的那一刻起，他或许本能地认为，他们之间的感情或许持续一段时间就会结束，然而，并不会。走下去是必然的结果。安源与生俱来的温柔会是一道锁网，将他密密麻麻封锁，即便他不爱对方，但当他能感觉到对方的爱时，他会锁定自己，不背叛，不给别人期望，与所有人保持界限，全然无保留的一面只留给爱着自己的人，可是……当他感觉到对方不再爱时，层层缠网将四面八方逸散，留出一片空旷的天地。他与顾寒青之间，他已经感觉不到对方的爱，所以束缚没了。没有密密麻麻编制的网，安源从网中挣脱。没有感情上的网，还有责任心上的网，他从来就不是任性的人。他目光扫了在场众人一眼，最终看向神愈殿殿主，与他苍老的双瞳对视，说道：“林殿主。”神愈殿殿主点头，“安源，我不同意你执行任何任务。”他加重语气。安源皱眉：“林殿主，我其实看过许多纪录片，您作为神愈殿殿主，应该非常明白，大中型战争中向导的作用有多么重要。”会议室内气氛凝重。安源继续说道：“高强度的作战中，经常会有哨兵无法控制自己，跨越安全界限，精神屏障削弱，精神图景崩塌，而我们这些向导，是能够延续他们生命的最终浮木。”安源：“除了我以外，各位都与哨兵合作过，你们是他们最坚实的后塔，你们是他们心目中最信任的存在。”他问：“但是，我呢？”“我被他们所信任着，我被他们所相信着，但是我从来不会与他们一起执行任务，明明理论上，当我的精神力释放出去，能够让更多的哨兵拥有安全感，可是各位为什么不让我出去呢？”“因为珍惜我，所以不让我出战，但是，如果某一天，总有我必须出战的战争呢？”整个会议室一片静默。安源说道：“从十三岁进入瑟安神殿，已经十一年了，我已经二十四岁了，我不小了。”“明明最小的向导，不到十岁就能够与团队一起出战，为什么我不可以？”“如我所说，如果某天终将迎来我必须出面的战斗，我会惊慌，我会害怕，因为没有任何经历，我无法好好的发挥，或许会有许多哨兵死在我的失误中，这是大家想看到的吗？”安源说：“请各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我会珍惜自己的生命。大家也请相信景岚阁下，他一定会保护好我的。”会议室内还是一片安静。安源皱眉，精致漂亮的脸上是化不开的忧愁。忽地，一位S级向导看向安源，说道：“安源阁下，听说您与顾寒青哨兵之间的感情出现了问题。”片刻的静默后，安源说道：“唐怀大人，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是想说，我可能是因为感情上出现问题，所以有可能想寻死……？”众人看着安源，不说话，寻求答案。安源摇头：“我可以十分负责地告诉大家，不会，也不可能。”他唇角弯起，这是十分温柔的笑容，像是倾洒而下的月华，不刺目，却足够耀眼。众人恍惚间回忆起，十多年前的瑟安神殿的氛围。各大势力争权夺势，派系之争明显，各自为各自的势力效力，不一定要获取利益，但一定要损其他势力，总有人时不时就会做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就在那时，安源进入了瑟安神殿。那时的安源还非常年幼，十二岁判定为S级，十三岁就进入瑟安神殿兼职工作。他温柔、善良，不在乎哨兵、向导的等级，一视同仁。其他向导拒绝的哨兵，安源都愿意接，哪怕再苦再累，他也从来没有抱怨过，只是经常会说，如果大家能再和睦一些就好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要吵架，别打了别打了。他是温暖了瑟安神殿的人。瑟安神殿不能没有他。无论是神武殿，又或者是神愈殿，他们清楚地明白，他们不能没有他。安源微笑说道：“在这里有我相识的好多人，我将你们当成我的亲人，林殿主、尤殿主、白敬辉大人、唐怀大人……”他念出在场许多人的名字，面上的笑容加深，“我有你们，我很珍惜你们，”他又说，“我还有温姨，各位应该知道的，是修延哨兵的母亲，温家的女主人，我将之当成我的母亲一般的存在，我还有温修延、温修语……”他又一一念出许多人的名字，他说，“我珍惜你们，我深爱着你们。”“我喜欢这个世界，我喜欢五大区，就是因为喜欢，所以我想五大区变得更好。”“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给我机会。”安源有些紧张。会议室内又是一片静默。不知过了多久，神愈殿主说道：“安源，你作为S级向导，当你遇到狂化状态的哨兵，你该怎么做？”安源心想，又是这个问题。虽然这么想，他还是乖巧回答了这个问题。神愈殿主说道：“安源，你先回去，关于你想执行任务这件事我们再讨论一下，这两天会给你答复。”安源回应，转身，走出会议室。安源回到工作室，又开始每日的例行工作。工作途中，助理幸璐璐对安源说，顾寒青来找安源，想要见他，不过被她和另一位助理卢多一起赶走了。虽说安源是顾寒青的专属向导，但他想让安源进行疏导，也需要提前进行预约安排。相对比非专属哨兵，专属哨兵单纯拥有优先权而已。只要契合度足够，一位向导可以拥有数之不尽的专属哨兵。当然，还有一种情况比较特殊。达到临界点的哨兵。当有精神图景陷入临界点的哨兵时，向导要优先为之进行疏导。下午四点。幸璐璐敲门，进入工作室，鬼鬼祟祟告诉安源一则信息，“安源大人，虽说我不想您去执行任务，不过您既然想去，那么我就只能支持您了！”安源笑了笑。幸璐璐继续说道：“景岚大人听说您想与他一起执行任务，特意去找了我们神愈殿两位殿主，他向两位殿主保证，一定会保护好您。”她说着，双手放到办公桌上，上半身前倾，拉近与安源之间的距离，压低声音询问，“安源大人，您说实话，七夕那天您收到的其中一束花，是不是景岚大人送您的？”安源眼皮跳了跳，强自镇定，若无其事一般说道：“璐璐，你该去工作了。”幸璐璐有点不高兴，微微撅起嘴，说道：“您就知道转移话题。”说到这里，她“哼”了一声，出去。下午五点。也就是瑟安神殿正常下班时间，神愈殿殿主命人来找安源。抵达九十九楼，敲门而入。入眼的是两位神愈殿殿主、两位神武殿殿主，还有景岚，一共五人。安源看到这个标配，表面上维持镇定，心中大概明白，他们大概允许他参与这一次的任务了。这也将是他第一次执行外出任务。而且，去的还是传闻中五大区最混乱，也是处于最底层的区域。无名区。安源恭敬地向在场每一位人进行问候。神愈殿殿主对安源招招手。安源走到林殿主身旁。林殿主握住安源的手，说道：“景岚阁下，我想您应该明白，安源是我们神愈殿最重要的人，我请求您一定要保护好安源。”景岚平时一向不屑于进行这种口头上的承诺。然而，这一次，景岚对林殿主伸手。林殿主愣了下，看了看景岚，又看了看安源，之后默默将安源的手放到了景岚的手上。安源：“……”景岚握住安源的手，力道有些紧，他与林殿主双瞳对视，说道：“请林殿主放心，我会保护好安源阁下。”神武殿两位殿主也相继说明他们的安排。根据最开始的安排，他们打算让景岚一个双S级哨兵，加上三位S级哨兵、若干A级哨兵一起执行任务，不过，因为安源的加入，他们打算再增加一位双S级哨兵，以及，所有S级、A级哨兵全部加倍。不过，增加的两位SS级哨兵中，到底是选顾寒青，还是温修延……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