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头传来鞭炮声,噼里啪啦的炸开,不知道是谁家在办喜事。这间小房子里的两个人身上衣衫破烂,半点都不成样子,看上去不像是分手炮,倒像是要杀人。撕咬比亲吻更加让人迷乱,靳阳的手很暖,带着一点粗粝感,落在皮肤上,又狠又重,落下一片红印 。牙齿划过皮肉,带出一串的血珠来,激发了男人身体里的兽性。周慕时原本是害怕的,只缓了一分钟便不再怕了,怕什么?总不至于死在**,就是死了又有什么可怕的。夕阳的余辉洒进来,周慕时动了动带着青紫痕迹的腕子,从**挣扎起来,他像是一个被涂满了油画的雕像,缓慢的移动着站在衣橱旁,翻找出一身能遮住躯体的衣裳。靳阳躺在**,眼皮微颤,他以为,他以为周慕时至少会去洗个澡,没想到他一个这么爱干净的人,他连这个都能省了。他合上了眼,像是厌倦了再多看他一眼,也不管周围窸窸窣窣的声音,蒙头睡了过去。周慕时颤着腿,套上了裤子,穿戴好了,也不要带走些什么了,他拿上自己的手机,把这屋里的钥匙放在床头柜上,转身离开。房间霎时间安静了下来,好像从来不曾有过人来过一样。除了被子里不断抖动的身体,显示出这里还有一个生命以外。好几天没怎么吃饭,也没怎么睡觉又经历了一场那样近乎残暴的**的人,走在大街上,意识上感觉有些支撑不住,但身体却出奇的好,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走着。一旁的门面店,很多已经开始张灯结彩的挂福字,贴对联,准备过年的喜庆红灯笼。周慕时有些恍惚,瞧见一片一片的红,他这才意识到,原来,已经快要过年了......很快就是万家灯火一起吃饺子的时候了,他坐在长椅上静静的望着人来人往忙着置办年货的行人,眼皮很沉,沉的让人想好好的睡上一觉。周航送他来之后,给了他家里的钥匙,直接奔了机场飞去澳大利亚,今年他至少还可以在周航家住一住。其实,也挺好,房间里是暖的,床是软的,冰箱里满满的简单易操作的食物,也不用费什么精神。随便打上一辆出租车报了地址,他便坐在了后座里。开车的司机师傅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大概今年是本命年,身上穿了一件红色的毛衣,笑容很热情。车上摆着一张一家人的合影照片,一个容貌普通的妻子和一对儿女看上去阖家幸福平安喜乐。“小伙子是Q市本地人吗?”周慕时现在不愿意跟别人搭话,可别人先开了口,也不好一声不吭。“不是”“也是来Q市打工的?现在虽说日子过得富裕了,咱们这些个基层老百姓还是得忙到大年三十,小年轻肯加班到现在这时候的可不多了,是有对象了吧。”周慕时迟疑了一下才摇了摇头。司机师傅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噗嗤一笑:“还害羞了,叔叔我见过多少年轻人,打眼一看你毛衣上一个一个仔细系好的蝴蝶结就知道,肯定是对象给系的吧。这个手法既保暖又好看,你们这些小男孩可不知道这个。再说了,要不是为了养对象,谁工作到这时候,不都早早回家了。”他愣了愣,摸着毛衣上的带子,心情有些复杂。司机师傅也不理会他搭不搭话,自顾自的说着话。“要说,现在小年轻人奋斗可是真不容易,我开出租车这些年了,见过大半夜陪完客户吐的昏天暗地第二天还要上班的,也见过一边吃饭一边拖一个大行李箱赶机场去出差的,就打今天说,晌午有个年轻人,看着比你大个几岁,穿的也不怎么好,风尘仆仆的从火车站出来,手里小心的拿着个盒子,说是给爱人亲自设计的找金店打造的吊坠。他在我旁边打电话,听那意思是生意上赔钱的厉害,这时候还能想到媳妇,多难得啊!”周慕时挤出个笑来附和着司机师傅。“都说现在的年轻人渣男多好男人少,我都不敢让我闺女找对象,只求着丫头以后能找个像上午那个小伙子那样的,别管穷富,绝不委屈了媳妇,就是好的。”司机师傅后来还说了什么,从小鲜肉说到郭德纲,从山西的面说到日本的鱼,周慕时不大记得了,他昏昏沉沉的从车上下来,摸进周航的房子里。价格贵的独栋别墅好啊!隔音效果实在让人舒坦,把房间的窗帘拉上,这个时候,整个世界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他睡的很快,醒来的时候不知道是几点,活活是被热醒的,身上出了一层汗,喉咙疼的厉害,连张张嘴都觉着难受。浑身的每一寸骨头都痛的像是被揉碎了,周慕时强撑着从**挣扎起来,脸颊烫的受不了,甚至流出了一点口水,也烧的嘴角难受,不用量体温也知道自己是发烧了。他拖拉着身子,想要去买些退烧药和消炎药,刚打开门,外头到处都是鞭炮声漆黑的天幕中绽放着一朵又一朵的烟花。冷风扑在热的厉害的周慕时身上,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时间从11:59跳转到了0:00,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