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传来的到账提示音,让一夜暴富的感觉更清晰了些。有人说:现在放在手机里的钱都没什么感觉,不如现金一沓一沓,一堆一堆的能更让人觉着充实。原本靳阳和周慕时还觉着这话挺有道理,直到今天,才发现,以前觉着手里的钱没感觉的根本原因,是还不够多!一眼望过去看不清楚到底有几个的零摆在那里,就是在没感觉,也有感觉了。他带着那位太太的故事和钱走在街头上,风吹过来的时候,微微吹起一点他的头发,树叶的沙沙声都像人民币一样哗啦哗啦作响。靳阳在孤儿院的时候,日子虽然有时候苦一点,但相较于影视作品里吃不上喝不上缺乏文化教育的乡村,还是要好的。他的世界几乎被人分成了两半,有一半像过电影一样,把三十多年前,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是如何被拐卖进去被迫给人生孩子的事情演了一遍,一边又有个人在他脑子里不停的撒一波一波的钞票,漫山遍野都是红票子的影子。匆匆回了家之后,他便呆坐在床前,一声不吭的靠在那里。到晚上的时候,周慕时见他还没有反应,也不能放任他一直饿着,便出了门,去买点吃的回来。今天下午的时候天气预报说有雨,从他们回家到现在仅仅是有些阴沉。出门的时候,周慕时特地带了把伞,现在看来是多此一举了。从便利店出来抬眼向街角望去,路灯下的人行道上飘满了淡粉色的樱花瓣。若说雨,这漫天的花瓣雨比冰冰凉凉的雨点子来的快的多。年久未换的路灯将影子拉的很长,才晚上八九点钟,这条小街上已经寂静的没什么人了。一条小道,一个人,静的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就只有手里提着的塑料袋子的声响。此情此景让他莫名觉得有些似曾相识,想起昨天晚上刚看完的那部剧,就是这样一个凉风嗖嗖半暗半明的街道上,也是便利店不远处的路口灯下,剧中的女主角——一个死了七十多年的女鬼,就站在这里等候她的恋人……周慕时不禁打了个寒颤,心里默默的安慰了一下自己,身为二十一世界的好青年,一定要坚信科学社会主义,反对封建迷信的腐朽思想……猛然间,一只手轻轻悄悄的拍上了他的肩膀,似乎……似乎还带着诡异的、冰凉的寒气,刚刚默念完坚持马克思社会主义的周慕时**一紧,发觉自己好像摊上事了!“嘿,慕时!”嗯?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啊?周慕时壮着胆子回过头去,一个穿着灰白色中山装白发苍苍的老头映入眼帘。“哎呦我去,林书程你死不死啊!这大半夜的你化成这个样子,这是要吓死谁?而且这大晚上的走路怎么也没个声响啊?”林书程抬了抬脚上的老北京布鞋,笑道:“这鞋走路轻快,我这不是刚从剧组里急忙忙回来,没来记得卸妆嘛。”“那您老大半夜有空吃雪糕没空卸妆?这才几月份小心伤胃。”林书程扬了扬自己手里的雪糕。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别人请的,不吃不就浪费了,我呀刚跟他们演出回来,这不随便溜达溜达就走到你们家附近了。”周慕时看着他这副样子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说:“你说一大老板,好好的生意不做,你演什么老头啊?”林书程咬了一口嘴里的雪糕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周航他现在要往演艺圈奔了,自己拍了个戏,当了个男主角,那天我跟他联系,他非要让我带着火锅儿和小碟去客串个绝色,你说咱们几个这交情,我也不能不去不是。”周慕时无奈的摇摇头:“那家伙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还拍电视,他也不怕砸他手里。”林书程饶有深意的笑道:“砸不砸他手里,不要紧,要紧的是那是谁的本子。”“不会又是李...玲玲吧?”林书程点点头,“除了她没别人,我这次去剧组是全见识到了,人家李玲玲根本就不想把本子卖给他,不得已卖了吧,也没想跟他怎么着,周航这没出息的上杆子非要跟人家有个往来。他还不上手追,非要建立这么工作上的联系,你说他图什么?”周慕时想起周航和李玲玲那点子孽缘,就觉着一个头两个大,也特佩服自己这哥们竟然还能跟绿过自己的女人有什么牵扯。他掂量了一下手里还冒着热气的一点饭食,跟林书程说:“你自己出来的?”“没有,齐润去接我们来着,这不回来吃晚饭,出来溜达溜达。他带着孩子,在那边公园外来着,我来给孩子们买点吃的。”周慕时看他这老头装,想都不用想就是为着在沈齐润面前恶作剧,瞧瞧自己老公多爱自己。想想他这几个朋友,当初都是多好的小伙子,怎么就为了爱情个个都变得,爱秀恩爱的秀恩爱,爱脑残的脑残呢?“行了,你这雪糕也偷吃完了,还不赶紧回去。我今天忙着呢,找时间咱们再聚。”林书程小声的反驳了一句:“谁偷吃了,我正大光明的吃好吧。”瞧见周慕时那张我静静的看你吹牛逼的表情,心虚说:“但你有空给周航打个电话劝劝他,我瞧他这样子,跟是要疯魔似的。”“我知道。”现在步行到家还有十分钟,正好给周航打这个电话,周慕时掏出兜里的手机修长的手指划开屏幕,拨了过去。“慕时~”周航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周慕时的眉一下子舒展了开来。“周总今天怎么有功夫给我打电话啊?”“这不是惦记你嘛。”周慕时虚情假意的说了一句,那边突然说:“想我了啊?”说着还就扯着嗓子唱起来了:“突然好想你,你会在哪里,过的快乐或委屈……”周慕时无奈地堵上耳朵,实力拒绝十分不正经的鬼哭狼嚎:“你小子少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