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远很不清醒,原本就显著纯情的一张脸,此刻更让人觉着天真又无辜。桃花酒的味道并不难闻,淡淡的清香味喷洒在周慕弦的脸上,立马把他迷得五迷三道的不知天地为何物。“我......我想给你换睡衣来着。”靳远听了这话,攥住他的力道松了下来,整个人往后面栽倒过去,摔在**迷迷瞪瞪的说了一声:“谢谢。”之后就又合上了眼睛。周慕弦一时之间不知道说这人自我保护意识强呢,还是该说他有礼貌。衣服已经脱到了一半,也不能就这么晾着。周慕弦从他身上爬下来,小心翼翼的去。这人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身材,该有的胸肌、腹肌、肱二头肌一样不落,一双腿长得还好看,,配上那一张时常无辜的脸。正在给人扣睡衣的扣子的周慕弦,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这有点忒丧心病狂了,亏得之前靳远还那么相信他。周慕弦老老实实的给人板板正正的扣好睡衣扣子,穿好睡裤,盖好被子,自己也有些困了,就歪在床的另一边很快进入了梦乡。他租住的是个套间,大沙发就在不远的地方,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没有去睡沙发。六月初,雨水总是多了些。夜半三更淅淅沥沥的雨悄悄然下了下来,让沉睡当中的人一夜好眠。靳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酒店的房间都差不多,他一时之间竟没有发现自己是睡在了别人的**。头有些微痛,他也没想着自己的酒量怎么会差到这种地步。“你醒了?”周慕弦端着一杯蜂蜜水过来给他。“喝了吧,对醉酒有好处。”靳阳接过大美人递过来的甜水,乖乖的喝了两口,觉着差不多清醒了,才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免不得有些不大自在。“昨天,麻烦你了。”周慕弦笑了笑:“这没什么的,你不必有什么压力。要是真想谢谢我,不如承包我的午饭。”“当然可以。”他爽快的答应了下来,两个人在一处相处了几天,也算是建立了一点的“友情”。靳远这个人很干净,让周慕弦觉着舒服,一来二去的,两个人便自动的结了伴儿,一起在威尼斯走走停停,好就好的玩一玩。寂静的夜晚里,一起喝一喝橘子汽水,坐在阳台上聊天。话题从家乡到爱好,从口味到家人,没有什么好说的。说着说着就提到了靳阳。周慕弦原本不太喜欢靳阳的,但慕时既然执意要跟这个人在一起,靳远也不妨多听一听他的故事。“我的弟弟,是个很善良的人。他小时候身体一直不好,可怜兮兮的一个,但从来没有自暴自弃过,一直对生活很努力,从无到有,一点点的坚持,虽然可能在很多人眼里他现在的成就也不安全什么。但每个人的起点是不一样的,小阳他没有什么倚仗,我......前年除了跟他拖后腿也没有帮上他什么。他一直很忙,但也一直抽出时间到孤儿院去孤儿院里陪伴小朋友。我也是后来回去的时候听他们说,有一年孤儿院的房顶漏雨,需要资金休憩,但资金迟迟批不下来,从孤儿院里出来的那些个孩子当中,就数小阳混的好。他也一向是愿意在孤儿院伸出援手的。院长妈妈便跟他商量,小阳拿出了几万块钱来。大家欢欢喜喜的修缮了房子,他们也是后来才知道,当时小阳的公司出了问题,不知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妥善经营,就突然破产了,那时候他身上甚至背着很多债务,住在群租房里,一天打好几份工......”周慕弦心里透着虚,他当初很年轻,也只是听从妈妈的遗言行事而已。他们一直觉着慕时跟靳阳很不合适,他们家孩子又是个脾气倔的,想来想去只能出此下策,也怪当时考虑不周,这样做对靳阳来说的确很不公平。“像我们这样的人,大多是不怕吃苦的,只是怕自己辛辛苦苦堆积成的堡垒被人轻易的当成一盘散沙一样弄破了。那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又何况当时小**本不是重头再来的问题,光欠款他都还了整整三年。他是惯了跟旁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但我知道他不喜欢,甚至是厌烦,我想象不到当初的那些时候他是怎么熬过来的,然后慢慢的走到今天的位置。有时候想想,我真的很为自己有一个自强不息的弟弟而感到骄傲。不过好在一起不好的东西都结束了,现在的生活很好,小阳有自己喜欢的人,过着还算不错的日子。我的生活也很好。这些在以前,我们是想也不敢想的。这就很好了,只盼着生活中别再出现什么不好的风水草动便好。”周慕弦咬着吸管,有些不敢去靳远的眼睛。人家家原本好好的日子,当初还不是他横插一脚捣碎了,现在实在有些理亏。“你呢?”什么也不知道的靳远说了一会子话,问旁边的人。总不好自己巴拉巴拉的光自己说,聊天一定是两个人的事。“我......我也还好吧,从小家庭和睦吃喝不愁,除了父母在我身上的期盼有点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之外,旁的都好。”他的语气还算轻快,但靳远能听出来从里面泛出来的苦涩。靳远从前有个狱友,才刚满十八岁,正在上高三,因为和同学的一点摩擦,扭打了起来,不幸的是,同学被他推倒的时候脑袋磕到了桌角丧了命。打架的原因是那次考试的时候,同学盖过了他,考了班级第一。大人的孩子在家长、同学、老师眼里一向老实,谁也没想到他会干出来跟人打架的事。打架的原因是:如果他不考第一,他爸妈会罚他跪在搓衣板上,拿柳条抽他,接下去更是连续好几个月的各种语言挖苦和冷暴力。这人实在受不住了,就跟考得好的同学动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