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何尔帡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之后,在跟林书程一起工作的时候,就开始有意规避轻重。他可不敢让一个孕夫做太辛苦的工作。跑腿的活,自己亲自来,劳神的活,也自己亲自来,林秘书负责做一做表格,倒倒水这样简单的工作。毕竟再怎么说林书程现在也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兄弟的嫂子了,他们也算是有点没有血缘的亲戚关系,他可得好好照顾着。但照顾好一个孕夫,却不让孕夫瞧出来自己是有意照顾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为了防止出什么差错,何尔帡只好一进办公室就拿出个专制任性的老板样子,不是跟林书程商量什么,而是直接很严肃命令他做什么做什么,都是些看似复杂实则极轻省的活。反倒是自己大包大揽,恨不得有累死自己的架势。这要是放在以前,林书程可能看不出工作上的区别来,但他现在也不是第一天给人当秘书,也算是有一段时间的经验。瞧何尔帡这工作态度和脸上的表情,明显是想用工作来麻痹自己。他的工作量不大,上班时间偷偷给陈慧君发了微信沟通。“妈,您和何叔叔最近跟何总联系了?”陈慧君回答的很快:“没有呀,我最近忙着给小何打疫苗的时期,老何在国外出差,怎么了,是尔帡出什么事了吗?”林书程赶紧回复:“没有没有,我就问问而已。”陈慧君又道:“你也别光关心别人,有了宝宝的人了,上班辛苦不辛苦?”林书程:“不辛苦,工作很轻。”陈慧君:“那就好,要是觉着累和齐润忙不过来,就把火锅儿送过来我给你们带一阵子。”林书程:“好的,忙不过来的话,我们一定不跟您客气。”陈慧君觉着这孩子怎么看怎么好,又说:“回头我做点开胃菜,让齐润过来打包回去给你尝尝,怀孕容易胃口不好,吃点好吃的补一补。”两人聊了半天,林书程发现,根本不是何爸爸那边的事情,那能让他温文尔雅、善解人意、天使一般的老板绷着个脸,连个笑模样都没有的,也就只有裴绪了。看老板这生龙活虎,用不完力气的模样,肯定是生活不性福。啧啧啧,瞧着裴绪平日里多么强健的一个男人,难道不是特别的那个啥吗?想想他和沈齐润一起去接俩孩子回来那天,裴绪居然扶着腰,他一个攻,为什么要扶着腰,沈齐润就从来不用扶着腰,就是那么帮帮,难道裴绪真是肾虚?这不行呀,好好的一个大小伙子,两个人也那么般配,这要是这方面不和谐,那多糟糕。本着好人做到底,有病就得治的想法,闲的吃饱了撑的林秘书,为了老板和朋友的性福生活,在手机APP上匿名下单给裴绪买了一瓶肾宝。让他先吃吃看吧,实在不行再让二大爷看看是怎么回事。累死累活在公司里忙活了一整天的何总,回到家里刚刚在沙发上歇了不到五分钟,就听见外头传来了门铃声。打开门是个外卖小哥,用着通用的借口说:“不好意思,路上电动车坏了,给您送晚了一个多小时,真的很抱歉,拜托拜托请不要给差评。”何尔帡知道送外卖辛苦,但也明白里面的套路,他点过的外卖百八十次了,每次送晚都是这样的借口,这让他怎么信,不顾他也没在点什么外卖,难道是裴绪点的,还是说送错了?“外卖是谁点的。”外卖小哥看了看小票:“上头些是埃克斯(X)先生。”林书程觉着自己有必要澄清一下,自己就是打了个×,原本的意思是某某某的意思,某先生可不就是X先生吗?可不知道这位外卖小哥热衷英文字母表达方式,读成了埃克斯X。X?何尔帡仔细想了想,裴绪的“绪”的缩写可不就是X,看样子是裴绪买的了。“没关系,我不会差评的,给我吧。”何尔帡接过的外卖,拎到了屋里,外卖的包装很私密从外表上看,瞧不出来是什么。彼时裴绪刚刚洗完澡,正在卫生间里擦头发,何尔帡问:“是你点的外卖吗?”事情就这么巧,裴绪确实刚刚点完外卖不假:“昂,给你买了点吃的。”何尔帡一听是给自己买的,心情立即好了起来,脸上带着笑把外卖包装撕开……客厅里没了动静,裴绪动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见何尔帡正襟危坐的端坐在沙发上。他脸上鲜少有这样严肃的表情,手指轻轻点着一盒东西,面对着他说:“你什么意思?”裴绪稍微有些近视,虽然度数不高,但因为刚洗过澡的缘故,瞧东西不太真着,快步上前一瞧,自己也被何尔帡手上的东西吓了一跳。“不,不是,尔帡,你是嫌我不努力吗?我可以的,我能行,我只是怕你辛苦,所以每天收敛着,我还没有到要吃药的年纪。”显然裴绪又一次理解错了什么。何尔帡指着桌上的几盒肾宝说:“这些不都是你说给我买的吃的吗?你这话里话外的是嫌我不配合不卖力,还是说我身体有问题?”裴绪一头雾水连忙解释:“我不是,我没有,我以为是我给你点的烧烤到了,这些不是我买的!”“小票都在这里呢,X先生。”何尔帡语气淡淡,显然是都不想跟他争辩。裴绪摸过来自己的手机,打开外卖APP给何尔帡看了。“你瞧,我买的是不是烧烤。”何尔帡凑过去看了,嗯的确是烧烤不假,而且裴绪外卖APP上的名字根本不叫什么X先生,而是小帡瓶(心)。“……你觉着你一个成年男子,叫这个网名合适吗?”裴绪耳根子红了一圈,嘴上还硬着:“我觉着挺合适的。”何尔帡:“帡瓶也就罢了,为什么要加小字?你在暗示什么?”“我没有暗示!十七点五不算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