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三月, 这个月的最后一天是丘瑾宁的生日。刚好赶上周六,丘瑾宁临时被叫去了工作室,秦初便打开手机, 买来所有调料和食材, 一个人在家里练习做菜。她的瑾宁爱吃辣的,所以她这次学习的菜单都是川菜。蛋糕放进烤箱,一道道菜肴也出炉了。秦初尝了一口, 味道尚可, 看着满桌子的川菜,她给唐罐打了个电话。“罐子快来, 请你吃饭。”唐罐一脸感动,吃几口便要喝可水压一压辣意:“姐妹你太够意思了, 做这么多菜招待我, 就是下次能不能淡一点, 太辣了。”她虽然是个大胃王,这么多菜也吃得下, 但太辣了,有些费水。秦初欣然答应:“好,下此一定单独请你吃。”唐罐疑惑地打量了一下房间, 也没别的客人啊:“这次不是单独请我吃吗?你还请了谁, 不早说, 我都快吃完了。”说着, 她又拿米饭拌了拌汤汁, 嘶, 真辣, 痛并快乐着。秦初笑笑:“没请别人, 今天瑾宁生日, 这些都是她喜欢吃的,我请你来试试菜。”主要是学习过程中做了这么多,吃不完浪费。唐罐翻了个白眼:“亏我方才还感动得不行,敢情你是把我当收拾残局的实验品,太过分了。”“那我下次不请你了。”“别啊,为姐妹两肋插刀,我义不容辞。”两个人又打趣了几句,时间已经到了下午。秦初看差不多了,便给丘瑾宁发了个赶紧回来吃饭的信息,开始做菜。宫保鸡丁,水煮牛肉,辣子鸡和酸菜鱼,四菜一汤,再搭上一瓶红酒。灯光调暗,拿出蛋糕,点上蜡烛。丘瑾宁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她不由得勾唇一笑:“哪需要这么隆重,忙了一天吧,累不累。”秦初走过去帮她脱下外套:“不累,就忙了一会儿,快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两个人住在一起之后,秦初白天要上课,大多都是在学校食堂吃,丘瑾宁要忙工作的事,是在公司餐厅吃饭。只有周末的时候,两人才一起跟着教程学做菜,虽然味道尚有些差强人意,但因为是和喜欢的人一起做的,怎么都觉得好吃,且配合默契。氤氲的灯光,给这顿晚餐增添了一抹别样的氛围,温馨又悸动。饭后,两个人一起收拾了碗筷,秦初看着剩了一杯的红酒,喝了一大口,抱住丘瑾宁。“干嘛,唔-”口感温润的红酒带着一丝涩意,涌入口中。唇/齿/相/接,舌/尖/纠/缠…秦初抬头,眼底晶亮,盯着丘瑾宁目不转睛。丘瑾宁微微仰着头,没能完成转移的红酒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流到下颌,隐在颈间。秦初扶住她的脸颊,轻轻一抬,伸/出舌/尖将那抹浅淡的红酒渍tian干净。“别-秦初,痒-”丘瑾宁扭头挣扎了一下,埋首在她颈间的人便将她打横抱起,往卧室里走去,脚步匆忙。她搂住秦初的脖子,柔声道:“还没洗澡…”“一会儿再一起洗。”克制不住的惊呼骤然响起,最后演变成一声声啜泣。“秦初-慢--”慢一点…氤氲的灯光亮了一整夜。直到清晨,天色初亮,秦初才抱着丘瑾宁从浴室里走出来,顺手关上了灯。这一觉就睡到了她们错过午饭时间。秦初忽地睁开眼睛,把身边的人抱紧。“怎么了?做噩梦了?”丘瑾宁的神色有些忐忑,眼底划过一丝忧虑,她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属于她和秦初的梦。难道这个人也梦到了?秦初盯着她,目光黑沉:“丘师姐,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丘师姐?丘瑾宁轻咬唇角,看来是和她一样,做了同样的梦。“秦初,你听我说,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除此之外,别无他想。秦初沉眉,愤恨又无奈地咬了一下丘瑾宁的脖子:“丘师姐的在一起,代价也太大了,我真想一口咬死你算了。”梦里…秦初身处修真界,是御刀宗的小师妹。修真界有两大宗门,一个御刀宗,另一个是天剑宗。两个宗门之间争斗不休,各种比试不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灵石矿的争夺。每每发现新的灵石矿,便会举行新弟子之间的灵石争夺战。每个宗门派出六名新弟子,一共有三场比试,期间只可更换一名弟子。规则是把三枚灵石分别放在凡界山的山顶、山腰和山脚。哪个宗门率先夺得两枚灵石,既可获胜,如此进行三轮,三局两胜。秦初是御刀宗的替补弟子,等着更换上场。而丘瑾宁是天剑宗新弟子中天赋过人,修为最高的大师姐,也是御刀宗最需要防备的人。第一场,弟子们两两分组,丘瑾宁和天剑宗的绿药火速打败山脚的御刀宗两名弟子,便加入山腰的混战中,轻松拿到了两枚灵石,天剑宗胜。御刀宗见状便调整了战术,把最强的弟子安排在山脚,使出了一个损招。这名弟子带了两个人,山腰那边只有一个修为较高的弟子去跟天剑宗争,山顶那边则派了最两个最弱的,直接放弃最高处的那枚灵石。他们这次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把丘瑾宁拖下水,玉石俱焚,也要让丘瑾宁不得再上场。人数的优势很快就凸显出来,御刀宗这边修为最高的弟子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和丘瑾宁双双重伤。他带的那两名弟子便二打一,抢了山脚的灵石直冲上山腰,再取一枚。至此,两场下来,御刀宗与天剑宗打成了平局。御刀宗这边修为最高的弟子受了重伤,无法再上场,秦初便替补进去。宗主摸了摸胡须,沉声吩咐道:“任谁也猜不到,我御刀宗的替补弟子实力可比丘瑾宁,秦初你带上唐罐直取山顶,然后再折回山腰,天剑宗少了丘瑾宁这个劲敌,此战必胜。”秦初慎重点头,可令他们措手不及的是,天剑宗出战的弟子里仍有丘瑾宁。宗主便紧急调整战术:“秦初,你带两名弟子去山脚,牵制住丘瑾宁后,让他们去山腰,那个丘瑾宁已经受伤,不必怕。”可尽管丘瑾宁已经受伤,依然逼得御刀宗派出三名弟子在山脚。想来天剑宗打得就是这个主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丘瑾宁再受伤,也能牵制住敌方三个人。山脚,秦初一出手就打倒了跟在丘瑾宁身边的绿药,她眼底闪过一丝惊诧,便吩咐自己的队友:“罐子,你们直接去山腰,我一个人对付丘瑾宁便可。”丘瑾宁一身白衣,迎风而立。她面色无波地拔出长剑,不等动手,嘴角就溢出一抹鲜血。秦初不由得惊呼:“丘师姐你疯了。”这明显是深受重伤,强弩之末还要逞强,怎会是她的对手。果然,不出几招,丘瑾宁的剑就被打落在地。秦初执剑而立:“丘师姐,认输吧。”此话一出,几乎是胜负已定。结果丘瑾宁不退反进,直接冲着秦初的剑飞身撞来。秦初心里一惊,手里的剑偏了偏,下一瞬,怀里就扑进来一个人。丘瑾宁紧紧搂着她的腰,仿佛在借力站稳,凑到她耳边低声道:“秦师妹,对不起。”对不起什么?秦初耳朵一红,轻轻推了一下,手上没有带几分力气:“美人计也是不成的,我可是坐怀不乱的人。”她虽然私底下一直喜欢丘瑾宁,但宗门荣誉为大,就是美人计也不行,也太小瞧她了。思及此,秦初眼底闪过一丝恼怒,手上便用了力,又去推开怀里的人。丘瑾宁被推得脚下不稳,只深深看了她一眼,便不再争夺灵石。此次比试,不出意外的是御刀宗胜了。秦初带着众弟子迎接宗门的奖赏,视线却总是不自觉地去扫那一抹白色的身影,丘瑾宁为什么要跟她说对不起呢?丘瑾宁也在遥遥望着她,目光深沉,幽暗。到了晚上,秦初总算是明白丘瑾宁为什么要跟自己说对不起了。因为她正睡得好好的,床边就突然多出来一个人,一个白天才见过的人。“秦师妹,对不起。”丘瑾宁低着头,眼底泛着雾气,神情有些迷离,跟白天冷冰冰的模样判若两人。秦初猛地坐起来,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身子,惊到:“先别说对不起,你是怎么进来的?”她可是御刀宗内门弟子,从山门到外门再到内门,那么多守门弟子是瞎了还是脑子进水了,大晚上的竟然把天剑宗的大师姐给放进来了。她们两大宗门可是竞争对手。“秦师妹,我-”丘瑾宁一咬唇,坐到了床边,面色迟疑。好似在跟自己做什么艰难的思想斗争。秦初心跳如雷,看着自己一直默默喜欢,却是对手身份的丘瑾宁,强壮淡定道:“丘师姐有什么话就说,别想再使美人计,不管用。”其实是管用的,只要不涉及宗门利益,不影响彼此的立场,私底下是很管用的。秦初在心底默默想,莫名有些期待丘瑾宁接下来会干什么。丘瑾宁抿唇,半晌无言,眼底的波澜起起落落,在清醒和混沌之间苦苦挣扎。秦初看得拧了拧眉,鬼使神差地掀开被子:“冷不冷,困不困?要不要上来。”要用美人计就快点啊,真是的,她定力也可以很差的,尤其是对自己暗恋已久的人。丘瑾宁神色一怔,似是没料到秦初会让她上床。迟疑了片刻,她缓缓脱去鞋袜和外袍,竟然真的上了床。真的坐到了秦初的被窝里,两人紧紧挨挨着。秦初陡然有些心惊肉跳:“丘师姐,你不会是来暗杀我的吧,那些个比试都是宗门之间的恩怨,我们私底下大可不必以仇敌自居。”丘瑾宁无声摇头,眼底明明灭灭,满是复杂难言。“白天,我在你怀里给你种下了定位符。”所以她很轻易就能找到秦初的位置,避开众人,深夜来访。秦初心底惊疑,脸上则严肃道:“丘师姐来寻我到底是为了何事,如果事关宗门,恕我不能奉陪,如果是私事…”“是私事会如何?”“私事,我可以考虑一下,先说是什么事吧。”丘瑾宁莞尔一笑,语气平和道:“是私事,我生来便身负往生蛊,此蛊来得没有缘由,却让我活不过二十年,还有一个月,就是我二十岁的生辰了。”秦初又惊住:“往生蛊?”那是什么东西,跟她又有什么关系?而且这个人只有一个月可活了!秦初心里蓦然一苦,她还没表白心迹呢,喜欢的人就要噶了,这算什么?丘瑾宁垂眸,轻声道:“师父说,此蛊无解,只有在生命的最后一个月可以借命,向天借命,而借来的寿数长短则取决于往生蛊发作之时在我身边的人,白天,往生蛊突然发作,所以那个人是你,也就是说你能活多久,我便能活多久。”从此,她们同生共死。“丘师姐,你觉得我是三岁小孩子吗?”秦初的心跳逐渐平复下来,冷静思考着丘瑾宁的话,越听越觉得离谱。莫不是欺她孤陋寡闻,故意来哄她玩的吧!【作话】106番外二丘瑾宁定定望着秦初:“秦师妹,虽然此事听来匪夷所思,但字字属实,我此来是有一事想求你。”她眉眼镇静,仿佛有使人信服的力量。“你先说什么事。”,秦初有些消化无能.才刚听喜欢的人只剩一个月了,还没来得及难过,转头就又跟她同生共死了。反转也太快了。她虽然自问是个经历大场面也能面不改色的人,但这种事有点超乎她的想象啊。丘瑾宁沉默片刻,默默握住秦初的手秦初一僵,呼吸仿佛都凝滞了一般,这也大刺激了吧 苍了个天 谁来一棒子锤晕她,心要炸飞了。可是,没人听到她的心声。至少丘瑾宁没听到.不仅握住了她的手,还慢慢靠在了她的肩上。秦初目不斜视,呼吸沉了又沉,最后差点窒息.失控大/喘//气。“那个,丘师姐,你有什么事就直说,美人计是不成的。啊,成成成,再来点…….秦初在心底尖叫,脸上努力绷着,不能慌,不能慌,还能再刺激一 点,她顶得住!!这一次,丘瑾宁好似听到了她内心的呼唤,握着的手一松,变成了抱住她的胳膊。秦初顿时握紧了手指,恨不得马上翻身把丘瑾宁压倒,可她才说了自己是坐怀不乱的人啊。所以只能端着样子,不把心思流露出来。这时,丘瑾宁才轻声道:“秦师妹,我的往生蛊阴差阳错在与你交手时发作,非我所愿,也非你所愿,但这蛊解了之后,还需多与你接触,所以我今后可以时常来寻你吗?”难以启齿的话,虽然平静地说了出来,却让丘瑾宁悄悄红透了耳朵,哪有什么阴差阳错,她一直以来最想靠近的便是秦初。所以在那一刻,她才牵动了往生蛊:若非要与一人同生共死,她才能向天借命,她要秦初。从第一次参加两个宗门之间的新弟子大比开始,从看到秦初少年意气的样子开始,她就总忍不住在众人中寻找这个人的身影。所以她说对不起,因为不是什么机缘巧合,而是处心积虑。处心积虑地想靠近秦初。秦初愣了一下,仍日僵着身子:“丘师姐,需要时常碰触是指哪种,这样够吗?”只是抱着她的胳膊够吗?要不要再过分一点,她很乐于助人的,尤其这个人还是丘瑾宁。这算哪门子的有事相求,算哪门子的阴差阳错,这简直是来自上苍的厚爱。丘瑾宁低了低眉:“秦师妹,你若不愿,我必不会再打扰,你不要勉强自己。”“我愿意,不勉强,你想怎么碰就怎么碰。“秦初忙不迭地应声,生怕应得晚了,这厚爱就没了。斤瑾宁:“”这个人,难不成?秦初也察觉自己的反应太不含蓄了,便干笑一声补救道:“那个我是说,助人为乐是-种美德,我最喜欢友爱相助了,丘师姐大可不必在意,尽管来就是。她乐意之至,她求之不得。丘瑾宁抿唇,默默躺了下去,抱着秦初胳膊的手也松开。秦初深吸一口气,也躺好,规规矩矩地平躺着,眼睛盯着床幔。房间里静默了一瞬。”多谢。“丘瑾宁低低吐出两个字道谢,她最怕的是这个人拒绝自己荒唐无礼的请求,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秦师妹她真的很好,简单纯善,让人向往,“不用谢。,秦初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很想翻身看着丘瑾宁,很想问‘要不要再接触-下?,这样就够了吗?要求也太少了,她完全可以再多给一点帮助的。可是话在嘴边绕了绕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幸福来得太突然,她怕自己一个不矜持再把幸福吓跑了。那就真没地儿哭去了。盯着床幔的丘瑾宁也在犹豫,要不要再近一点,秦师妹好像一点也不抗拒的样子。她稳了稳心神,暗吸一口气,语气保持着平静道:“秦师妹,可以抱抱我吗,我有些不舒服,可能是往生蛊的缘故。”才不是,是她想努力争取,想离这个人更近一点。她自打知晓自己中了往生蛊,就早早做好了在二十岁时孤独离世的准备。若不是心悅之人,何谈同生共死,何必向天借命。可是上天偏偏让她在最后一年里遇到了秦初,每每看到秦初清澈明朗的笑容,她便心头悸/动,有了对生的渴望,无限的渴望。秦初没说话,直接翻身把人搂进怀里。两颗心脏如战鼓,各自响彻耳边,让人大脑空白。就这么安静地相拥了一会儿,秦初到底是忍不住开了口:“丘师姐,舒服些了吗,要不要再近点?,丘瑾宁抿唇不语,眼帘轻颤了一下,闭上眼睛。秦初深呼一口气,这个时候再坐怀不乱就是傻子,面对喜欢的人,她想要更多。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拥丘瑾宁入怀。见怀里的人不作声,她微微低头,寻到丘瑾宁的眉眼,落下一个颤抖的轻吻。啊-秦初觉得自己魂都没了,嘴唇紧张地发抖。丘瑾宁仍旧闭着眼睛,没有躲开也没有迎合,没有任何动作,只有纤长的睫羽在颤,好似无声地回应,默许。秦初见她这般,脑子里天人交战,还要再近一些吗?会不会趁人之危了?丘瑾宁是被往生蛊所困,所以才求她相助,若是再发生点什么,会不会太随便了。嗯,她是个矜持守礼的人。不能乱来。所以,秦初忍住自己的心里的念头,没有再继续。夜色里传来无声的低叹,不知是谁的期待落了空次次日一早,秦初醒来,枕边已经不见丘瑾宁的身影。她有些失落地来到修道场,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领取自己昨日在比试中获胜的奖励。唐罐笑着恭贺道:“秦初恭喜恭喜,没想到天剑宗的那个丘瑾宁这么不中用,根本不是你的对手,若说两大宗门新弟子中最厉害的,还得是你。”秦初原本带着笑意的脸绷了起来,面色认真道:“别这么说,丘师姐那是受了重伤,我胜之不武,乃是侥幸,不然还不一定是谁赢呢。”她想起昨夜那轻轻地一个吻,心里不由期待,丘瑾宁今晚还会来吗?她愿意夜夜相助!如果可以的话.能跟丘瑾宁结为道侣就更好了。对啊,结为道侣就可以不用顾及的亲近了,就可以更进一步了。秦初眼底一亮,她本就心悦丘瑾宁,为何不结为道侣。下一瞬,她的眼神又暗淡下来,可是丘瑾宁对她呢?只是往生蛊所困,迫不得已靠近,还是有那么一点好感?只要有一点,她就可以努力去把那一点变成很多点。感情的事,也需要努力尝试,才知道行不行啊。唐罐见秦初自顾自地出神,悄悄碰了碰她的胳膊:“听说宗主要挑几个新弟子去天剑宗交流切磋几日,你最好避开,免得过去了被人打,毕竟伤了他们的大师姐。丘瑾宁在天剑宗众弟子心目中的地位可不低啊。秦初都把人逼得吐血了,肯定招人恨了。秦初挑眉.去天剑宗切磋几日?她必然要去啊,这样就不用丘瑾宁跑那么远来御刀宗了,还随时有被发现的危险。于是,秦初便主动去求了宗主。宗主犹豫了一下答应了,弟子想多与人切磋是好事,修为一道,不与人交手,都是花架子,只有打得多了,才是硬本事。见秦初这么上进.他很欣慰得到首肯,秦初第一次早早离开修道场,跑得比兔子还快。回到房中,她便将角角落落都打扫了一番,又准备了崭新的枕头,满怀期待着夜晚的到来,期待着丘瑾宁的到来。结果丘瑾宁人是来了,一起来的还有个坏消息〝秦师妹,我过两日就会来御刀宗交流切磋,届时还望多指教。”她说完,见秦初一脸郁闷的不吭声不由蹙眉。难道秦初反悔了?不喜欢她靠近?“秦师妹,你是不是不愿…“我愿意,没事,赶紧睡吧。”秦初欲哭无泪,整半天她去天剑宗,丘瑾宁来御刀宗,根本就没离得近一点,白折腾了。因为这个缘故,她一晚上都有些心不在焉,抱着丘瑾宁仍时不时地出神。丘瑾宁紧紧抿了抿唇,心底黯然,这个人心底纯善,到底是她强人所难了。第二天,秦初就急匆匆地去找宗主,她不去天剑宗了,她要留下来。“名单已经定下来了,岂可儿戏。”不出意料的被拒绝,秦初恹恹地回到修道场。“秦初,宗主怎么回事,明知道你去天剑宗会被针对,还派你带队,你此行可要小心点啊。”唐罐一连担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一看到名单,她就为好友担心。秦初苦笑一声:“去天剑宗是我主动求来的,但我现在后悔了。”哎,她算是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唐罐无语,面色沉重地拍了拍她的肩头:“姐妹,多保重,打不过咱就跑,千万别逞能。”秦初点头,昨晚还想着求一求宗主再跟丘瑾宁说此事,如今不去不行了,今晚还是主动说一下吧,免得丘瑾宁来了再找不到她人。结果她左等右等,直到离开宗门,也没等到人来。去往天剑宗的路上,秦初的心情都有些沉闷,待看到群情激愤的天剑宗弟子时,她更郁闷了“弟子请求与秦初一战。”“弟子也想领教一二”天剑宗这边,一众弟子都虎视眈眈地盯着秦初,卯着劲想为丘瑾宁出一口恶气。什么,秦初不是重伤丘瑾宁的人,只是刚好捡了个便宜?御刀宗那个伤了丘瑾宁的师兄没来,把这个捡便宜的收拾一顿也没差。另一边,御刀宗。丘瑾宁自那晚发现秦初有此不愿之后一连几天没有来,再次来到御刀宗,她不经意地扫了众人一眼,想见的人却没有见到。于是,她看向那个似乎跟秦初关系不错的弟子,待到安顿下来之后,找了过去。唐罐一听她是来问秦初的,如实道:“秦初主动去天剑宗交流切磋了,打伤你的那个师兄也还没痊愈呢,丘师姐你想寻仇是没机会了。”“我不是来寻仇。”丘瑾宁低低留下-句,心里蓦然一疼,那个人果然是后悔了,主动躲着她….也对,两个没有关系的人,凭何夜夜相拥,到底是她痴心妄想了。如果她与秦初能结为道侣就好了,可是那个人好像不愿……唐罐望着丘瑾宁的背影,翻了个白眼,还说不是来寻仇的,一听秦初不在,那个师兄也不能出战,失望都写到脸上了。什么天剑宗光风霁月的大师姐,口不对心的大坏蛋,幸好秦初聪明,主动避开了,不然少不得一场恶战。107番外二两大宗门交流切磋的日子很短,这其中秦初是最累的,天剑宗的新弟子个个想跟她交手,她几乎每天都要打几场。而丘瑾宁是最轻松的,御刀宗的弟子都知道她之前受了重伤.所以默契的没有找她切磋。天剑宗这边,秦初化郁闷为斗志,打得风生水起,但也顶不住这些新弟子的车轮战。最后一天.她体力不支被打了个正着,受了一点轻伤.天剑宗的李宗主想起自己最得意的弟子丘瑾宁,深深地看了秦初一眼,挥手让她上前。“秦初,你与瑾宁可是故交?,李宗主直视秦初问道。秦初一怔,迟疑了一下点头:“是。是吧……她旱就认识丘瑾宁.旦对丘瑾宁心生欢喜,所以丘瑾宁是她的故交,没错,是这样。李宗主笑了笑:“我们两大宗门虽然争锋不断,但老夫更期望弟子之间能和平共处.你对瑾宁有心了。”“是。”秦初心底茫然,李宗主怎么看出来她对丘瑾宁有心的?这话的意思是不反对?李宗主想起丘瑾宁的话,善解人意道:“你这几日很用功,就早一天回去吧,回去陪瑾宁一天,也好早日解蛊。”秦初心里更疑惑了,当下就开口问道:“前辈的意思是,丘师姐的往生蛊还没有解?”丘瑾宁不是说已经解了吗?“解了一半,待你们结契,便可解下一半了,老夫希望你们慎重行事。”解了一半是何意?,秦初云里雾里地听不明白,丘瑾宁是不是瞒了她什么?李宗主皱眉:“瑾宁难道没跟你说明白?”秦初看着面色和善的李宗主,再三犹豫下,又点了点头李宗主的神色凝重了起来:“你随我来。”两人来到天剑宗的宗主峰大殿上,李宗主才缓缓道:“往生盅消失几百年,瑾宁却生来就有,仿佛是被烙印在了神魂里,带着往生蛊一起转世,此蛊说来也不难解.”往生蛊若是不解,中蛊者活不过二十。若是想解,需寻一心意相通之人,只要对方愿意相助,中蛊者便能与对方寿数相同,自此同生共死。这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解蛊这一,中蛊者需向天借命,借来的时间与相助者寿数相同,也就是秦初活多少年,丘瑾宁便能借多少年。而借来的东西是要还的,此生借来多少年,来世便要还多少年之所以要寻心意相通之人,还因为这往生蛊循环往复,一旦解蛊,两人便会生生世世羁绊在一起所以要心意相通,要两厢情愿。丘瑾宁在比试中牵动了往生蛊,只是自己单方面认定了秦初,只解一半,剩下的一半则要看秦初愿与不愿。不然此蛊还是不能解,且丘瑾宁已经失去了再选择的机会。秦初拧了拧眉头,面色震惊道:“也就是说斤师姐希望牛牛世世与我羁绊在一起,只要我愿意就可以解剩下的一半?”丘瑾宁把唯一的机会用在了她身上,是真的阴差阳错,还是早就打定了主意。一想到第二种可能,秦初便心头震动,丘瑾宁喜欢她?她不是在做梦吧..李宗主沉眉道:“是这个意思,你若不愿,她此生便无法解蛊,不仅活不过今年,还会带着往生蛊继续转世。极有可能世世都是短命,活不过双十年华。”“我愿意,前辈,我愿意。”秦初郑重道,她愿意,愿意与丘瑾宁生生羁绊。李宗主微微笑了笑:“你可想好了,若一旦解蛊,瑾宁今生与你在一起多少年、来世便要还多少年,而你除了她也难以与别人发生羁绊,来世必然要独身多年,其至孤老一一生,往后才能生生世世相守。”看来瑾宁的担心是多余的,根本不勉强嘛,他看这个叫秦初的也用情匪浅啊。原来是两心相许,那事情就好办了。秦初点头,若是能与喜欢的人生生世世相守,她自然愿意,千愿万愿。“可是,丘师姐她愿意吗?”李宗主笑开:“她与你的担心一样,你不如自己去问问。”与你的担心一样?也就是说丘瑾宁担心她不愿意?反之就是匠璍宁一样心悦干她!秦初心头狂喜,当下便匆匆赶回御刀宗去寻丘瑾宁。御刀宗这边,丘瑾宁仍旧无人挑战,她看了眼天色,早早回了房。来到院中,却发现门前站着一道蓝色的身影,颀长,笔挺,尽显少年风姿。是秦初。秦初见到她,便扬唇一笑:“丘师姐,别来无恙啊。”从李宗主那里知道了丘瑾宁的心思,秦初此时满心欢喜,嘴角的笑意更甚,压也压不住。“秦师妹。”丘瑾宁淡淡应了一胜,神色疑惑,这个人不是有心躲她吗?还笑这么开心来找她?平白让她又生出那一丝不可能的妄想。秦初轻笑出声,主动牵起她的手进门。丘瑾宁盯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默默垂眸,没有说话。难道这个人又愿意相助了?她又可以慢慢靠近,慢慢努力去争取和这个人在一起了吗进了门,秦初的手也没有松开,她目光灼灼地盯着丘瑾宁:“丘师姐,我都知道了,我愿意,愿意和你生生世世羁绊在一起,我也喜欢你。”早就喜欢了。仿佛是命定,她与许许多多的人初遇过,相识过,但唯独只记得第一眼看到丘瑾宁的那一幕,恍若昨日。一身白衣的天剑宗大师姐站在高台上,眉眼宁静,神色浅淡,却让她一眼进了心里去。望进了心里,再也忘不掉。因为两大宗门的对立关系,她将那一份喜欢深深掩藏,悄悄在心底生根发芽,开出花来,只有她一人知晓,许是苍天怜她念念不忘,给了她回响。把丘瑾宁推到她身边,不,是丘瑾宁主动走到她身边。“你喜欢我.…”丘瑾宁喃喃失语,心底复杂又欢喜.半晌回不过神来,这个人喜欢她。也喜欢她啊.“嗯,从刚拜入宗门,第一次在比试时见你开始。”丘瑾宁怔住,她也是。第一次在比试台上看到秦初之时,原本早就做好赴死准备的那颗心,就那么生出了对活着的渴望。就那么生出了想要解蛊的渴望,与这个人解蛊。见她面色恍然.一直发愣,秦初忍着狂跳的心,一字字道:“所以,丘师姐你愿意吗?你也心悦我吗?”虽然李宗主说得笃定,但她还是想听丘瑾宁亲口说,说那不是阴差阳错,说那是有心相求。丘瑾宁玉白的脸色骤然一红,神情变幻不停,最后难掩羞赧。她低下头去,缓缓道:“我也是。语调又轻又缓,明明只说了三个字,却仿若说尽了绵绵情意,胜过千言万语。“什么?我没听清,你不愿意?“秦初眼神一转,故作惊诧。丘瑾宁抬眸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羞恼:‘你是不是还想再听一谝?”秦初连连摇头:“不是啊,我真没听清,丘师姐你是不是不愿意啊,你不愿意就算了。”丘瑾宁手指微握,两人的手紧紧攥在一起。她盯着秦初的眼睛,默默抿紧了唇角,这个人…这个人真是…登徒子…“丘师姐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啊,如果不喜欢就直说,我可不是纠缠不体的人,不愿意就算了,我会祝福你的…”“秦初。”丘瑾宁制止了她的喋喋不休,心头生恼,面色紧紧绷着,却掩不住脸颊上那一抹羞红。秦初张了张嘴,满眼委屈,怎么还凶人呢她就是想听个明白,想多听几次而。“喜欢。”丘瑾宁偏过头去,看向一边,声音哑弱。“没听清。”秦初扬头,一脸不好哄的样子。丘瑾宁呼吸一滞,轻轻咬了一下唇角,缓缓抬头。轻轻的一个吻,一触即离,不等她躲回去,头就被人用双手固定住,不属于自己的气息压了过来,带着狂风过境不可阻挡的气势,不容她闪避。起初含/着她的唇/角,小心翼翼地试探,温/柔地伸/出舌/尖,抵/开那微闭的齿关。漫长的一吻过后.丘瑾宁才得以换气呯/昅。她埋首在秦初肩头,眼眶里氤/氲着薄薄的潮/水,眸光凝/滞。秦初抱紧她,胳膊缓缓收力,仿佛要把人揉进骨血里。丘瑾宁缩在她胸前的手退开,换作搂住秦初的背,无声回应,紧紧相拥。“秦初,若我今生借命与你在一起,来世你哪怕孤独终老也可以吗?”“可以。”秦初答得极快,丝毫没有犹豫,如果一世孤独,能换来生生相守,她愿意。总好过此生 看着丘瑾宁早亡,她却爱而不得,那样抑/郁一生与孤独终老有何异丘瑾宁抿了抿唇:“秦初,对不起。”对不起,她如此自私,明明不能一直相守,却忍不住私心前来招惹。明明可以不把秦初牵扯进来,她却情难难自抑,克制不住自己的心,妄想靠近。已经动了的心,如何再收回来啊…“丘师姐,没有什么对不起,是我心甘情愿,能与你从此牵绊不体,我高兴还来不及。”秦初眼带笑意,满心欢喜。丘瑾宁呼咬紧唇角,默默红了眼角:〝秦初,对不起,对不起…”她失声啜泣,为自己的情不自禁,也为秦初的心甘情愿。何其有幸,何其有幸能与你相拥。秦初轻轻捧起丘瑾宁的脸,注视她泛着水汽的双眸,像晨间滚/动在枝叶间的露珠,清透,干净。“丘师姐,我们结契吧,结为道侣吧。”那些能在一起的时间,她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费了。“嗯,!”108番外二丘瑾宁应了一声,轻轻颔首。秦初恨不得抱着她原地转几个圈,来表达一下心中激**的欢喜,但想到丘瑾宁一向内敛的性子,她还是忍住了。两个人各自向宗主提出了结契之请,过程很顺利,两大宗门的宗主对此都乐见其成,毕竟秦初是御刀宗天赋最高的新弟子,而丘瑾宁是天剑宗修为最高的新弟子,这叫强强联手。就是听到消息的一众弟子有些震惊.有些不敢置信。这俩人才打了一架吧,秦初都把匠瑾宁逼得当场吐血了,怎么转头就在一起了,还这么快就结契成道侣?!一时间,两大宗门之间刮起一阵向心上人挑战的邪风,每每都把人打得吐血才,结果不仅没能抱得美人归,还都被骂得狗血淋头,一个个情场失意。这其中就有受害者唐罐,不仅被天剑宗的那个绿药小师妹打得爬不起来,还被骂得吐血。人比人简直气死人。御刀宗修道场上。“秦初,你跟丘师姐是不打不相识吗?到底怎么在一起的?”罐子问出了众弟子的心声,为什么他们跟心上人打一架,不仅能得偿所愿 还被骂得差点哭死。众弟子闻言纷纷侧目,不自觉地竖起耳朵,想听取当事人的一点经验。秦初轻声笑了笑:“因为在打那一场之前,我就心悦她了。”众人心塞:“……”他们也是,在打之前就有意了,可是结果怎么差那么大。而后,就见秦初满脸甜笑地接着道:“丘师姐也一样,在动手之前就心悦我了。”所以不是什么不打不相识,而是带着爱意的双向奔赴。众人:!!!找到关键原因了,原来是他们喜欢的人还没有动心,这个真相还不如不知道,知道以后更心寒了时间很快就到了结契那天,秦初将事情告知宗主后,便来到天剑宗。往生蛊一解,她的寿数便会显现,那也是她今生能跟丘瑾宁相守的日子。秦初按照天剑宗李宗主的吩咐闭上眼睛,坐到了八卦阵中,对面是丘瑾宁。秦初闭着眼睛,满心期待,下一瞬便失去意识,仿若置身于无边的云雾中。一个时辰后,丘瑾宁睁开眼睛,她抱着昏迷不醒的秦初,看向自己的师父。李宗主长吸一声:“你自己看吧。“一声长叹,让丘瑾宁心生慌乱,她忙去看八卦阵中多出来的那两个字:十八。秦初只有十八年可活,也就是说来世的她,将有十八年不能陪在自己心爱的人身边。李宗主沉声道:“天命不可违,福祸相依啊。”祸是,爱徒心悦之人此生是个短命的,丘瑾宁也只能活十八年。福是,秦初来世不必孤苦一生,只有十八年不能相守,不然若是此生长命百岁,秦初就有得苦了对修真者来说,十八年很短,但对普通人来说,十八年很长。谁也料不到轮回之后的事,此时的丘瑾宁心里也说不出是喜是忧。若来世仍旧在修真界,她的秦初便能很好地撑过去十八年,闭关十几年并不难熬。修真岁月总是漫长又迅速。但若是轮回到凡界...丘瑾宁心中缓缓发疼,不知该如何是好。所以,待秦初醒来,一脸期望地问道:“丘师姐,我们此生能长命百岁吗?”丘瑾宁眼底一闪,点了点头。“真的,太好了。”秦初抱住她,满脸惊喜。她可以和丘瑾宁相守百年了,至于来生,只要有这一世相守,再难熬的日子,她也能熬过去。丘瑾宁抱紧她,眼底复杂,什么都没有说,所有的心酸与遗憾,让她一个人受着吧,只要怀里的人能开心就好,只要秦初能像此刻一样开心度过接下来的日子便好。秦初在十八年后结丹,第一次迎来了雷劫,她坦然受之,满心以为可以安然度过,却再也没有醒来,一同离去的还有丘瑾宁。两大宗门天赋最高的两名弟子,一同陨落。前尘梦回,现代。秦初把丘瑾宁按在**,语气低沉:“丘师姐,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十八年怎么就是长命百岁了。“这个女人原来不止在古代瞒了她,甚至在更久远的时空就瞒过她一次。丘瑾宁却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眼含热泪道:“秦初,我们今后生生世世都能相守在一起了,再也没有生离死别。”再也没有分别,只有同生共死。秦初的眼眶也红了红:“少转移话题,你今后若是再敢瞒我,我宁愿生生孤独终老,都不会再原谅你,你听到没有,丘瑾宁。”她忍着鼻酸,忍着泪水,语气发狠。生怕怀里的人下一秒又消失不见,生一切都是一场梦,生怕自己又傻呵呵地活在没有末来的梦中,最后却只有一场。“对不起,秦初,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想你好好的,只想你开心。”丘瑾宁情绪失控,两世梦境都是她负了白首之约,她不知道该怎么懊悔,怎么道歉。她好怕失去秦初……秦初沉默了一下,伸手擦去丘瑾宁眼角的泪水:“乖,不哭,有时候我真想离你而去,让你也尝尝那种痛失所爱的滋味.但我又舍不得,我可没有丘师姐、丘丞相那么狠的心肠。”她理解丘瑾宁的每一次选择,如果换了她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唯一能做的或许跟丘瑾宁一样,只希望心爱的人能开心,能好好的。除此之外,她别无所求。但心底还是少不了有些患得患失...好在那十八年已经熬过去了,好在她们兜兜转转还是好好地在一起了。丘瑾宁失声痛哭,抱着秦初泣不成声,她突然好难过,为秦初难过,也为自己当时无助又自私的决定难过。“乖,不哭了,我们再也不分开了,我又没怪你,乖啊”秦初顿时手忙脚乱地给丘瑾宁擦泪,一声声哄着。她的瑾宁啊,明明该委屈的是她,结果现在只剩心疼了。丘瑾宁哭了许久,才平复了心情。她搂着秦初的脖子,哑声道:“秦初,要我。”秦初瞪了她一眼:“明天不想下床了?别怕,我在的,我一直在的。”丘瑾宁咬了一下唇角,又哭了出来,她真的好怕。说不清道不明的怕,怕秦初怪她,怕秦初离开她,怕自己再去面临那些艰难又痛苦的选择。“怎么又哭起来了,丘丞相,丘师姐,我的好夫人,乖,不哭了啊。”秦初无奈又好笑的一次次哄着怀里的人,心里再也想不到别的,只有满怀的失而复得,只有庆幸.她亲了亲丘瑾宁眼角的泪水,轻轻拍着怀里人的发顶:“都过去了,不哭了,我不怪你,这也是好事,不然若真的长命百岁,我在百钺朝岂不是要熬个几十年.”“秦初-”丘瑾宁心里更难过了,最后哭得声嘶力哑,睡了过去。秦初看着睡着的人,满眼宠溺。她下床去拿了温热的湿毛巾来,轻轻擦千净丘瑾宁被泪水打湿的脸,才抱紧怀里的人,一起睡去。周日的午后,从凌晨睡到下午的人还没有醍来。秦初轻轻唤了一声,见丘瑾宁没有反应,便翻了个身。丘瑾宁眼帘一颤,缓缓睁眼,她轻轻咬了一下唇角,不甘示弱地去解秦初的睡衣。秦初失笑,按住她不乖的手:“起来吃饭,还想不想下床了。”丘瑾宁抿唇,不语,眼底布满执拗。秦初知她心底尚有不安,便躺好,闭上眼睛。“累着自己可别怪我。”“秦初。”丘瑾宁先是不解,而后终于明白了。“秦初,你怎么…”秦初瞥了她一眼,把人往怀里一按:“老实一点。“所以到最后哭的还是丘瑾宁,像从前很多个夜晚一样,仍不敌秦初爱意,啜泣哭求不止。这下好了,真的不用下床了。傍晚,秦初饿着肚子起来做饭,一边切菜一边摇头叹气。她的瑾宁不行啊。不管是在上面还是在下面都不行啊。好在她很行..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秦初切着菜,头也不回道:“粥已经熬好了,菜马上就好,乖,先去放好碗筷等我。”丘瑾宁没有应声,走到秦初身后,从背后把人抱住。她在秦初背后蹭了蹭额头,低低唤了一声:“秦初……”声音低缓,语调软糯,像是撒娇的小猫,伸出爪子在主人手心里轻轻挠了一下。挠的秦初心头发痒。“乖,我马上就好。”“秦初-秦初-”丘瑾宁不乖,抱着秦初不撒手,一声声念着秦初的名字,心底安宁又满足。秦初忍不住用胳膊戳了一下身后的人,绷着脸道:“赶紧去准备碗筷,不然我马上把你按在这儿,体验一下在厨房的感觉。“丘瑾宁身子一僵,这次乖了,她依依不舍地望着秦初,端着碗筷去了客厅。没有人打扰,秦初一边炒菜一边打量了一下厨房,嗯,在这里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好像客厅的沙发也可以…而且,都是现代人了,她的瑾宁是不是九可以试着放开一点,如果丘瑾宁不配合……如果不配合,那就让她没有反击之力,不得不配合。秦初意动,在心底里暗戳戳地寻思着自己的幸福大计。于是,饭桌上,丘瑾宁看着不停打量自己又面露沉思的人,柔声道:“秦初-你在想什么?”“在想你。”在想怎么要你,怎么让你配合。秦初目光沉沉,落在丘瑾宁脸上的视线,像黄昏下的一缕炊烟,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109章我爱你丘瑾宁心头一跳,莫名地感到一丝危险。好像自己已经被猎人盯上了一样,到处都是陷阱,无路可逃,无处可退。她耳根一热,闷头喝粥,不敢问了。这个人真是不管过了多少年,还是个登徒子。爱意直白,想要得也直白。让人心悸 让人无法抗拒,秦初看着乖巧吃饭的人,轻轻挑眉,或许可以再多准备些东西。比如她曾经送给三皇子的那一箱礼物,比如现代科技日益发达下的各种助//兴小玩貝己经被盯上的丘瑾宁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面临的是什么狂风暴雨。她她小口喝着粥,不时看秦初一眼,满心甜密与安定。秦初深深地看了丘瑾宁一眼-默默拿出手机,打开购物软件,心动不如行动,下单完成。这一天.是《古代酒商日常》发售的第七天.丘瑾宁看着后台的订购数据.从忐忑到心安。姜绿药看着一脸凝重的她,不由笑了:“没想到从大女主无CP改成双女主之后,这么畅销,看来形势比我们预想得好很多。”丘瑾宁微笑点头:“—切都会越来越好的,签售会就定下个月一号吧。”“好,我这就去安排,今天晚上的公司聚餐,要给你家那位安排位子吗?”姜绿药一脸八卦,自从好友与秦初在一起后,从前那个冷淡的老板仿佛就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嘴角常挂着一抹笑意的人,温柔仍不失冷静的丘瑾宁。丘瑾宁抬眸,想到秦初,无声勾了勾唇:“安排一下吧。”她的心上人那么好,她虽然想私藏,但也想让身边的朋友都知道,她的爱人可靠又优秀,是她的骄傲。秦初因为成绩优异如今被留校任教,是学校里最年轻的助教,也是实验室里功不可没的中流砥柱。姜绿药看着好友一脸沉浸又向往的神色,悄悄退了出去。对此,她已经习以为常。只要一提起秦初,好友就这副模样,跟揣了什么世间珍宝似的,珍贵,回味。入夜,情初工作室的众人终于见到了他们老板的爱人。是一个年轻朝气,看起来有些肆意飞扬的女孩。举手投足问又透着沉稳大气,视线里藏满爱意,跟他们的老板很般配。众人看着语笑嫣嫣给秦初倒洒的丘瑾宁,默默咋舌,老板之前那么冷淡的人,没想到还有这么温柔小意的样子。秦初笑着给丘瑾宁夹菜,动作宠溺,默契又自然。时间匆匆,转眼就到了月初。签售会这天是周末,丘瑾宁特意问了下秦初要不要一起去。秦初摇头拒绝了,借口实验室还有事要忙,今天加班。送丘瑾宁出门以后,她便去楼下取了快递,把房间里布置一番,给唐罐打了个电话:“罐子,我这边好了,你那边搞定没有?”“放心,全部搞定,有绿药做内应,绝对会惊吓到,不对,惊喜到丘瑾宁。”那边,唐罐的声音昇常兴奋。求婚啊!好姐妹要求婚了,还是跟丘学姐,她不仅全程参与还是见证人,想想就刺激。签售会现场,依旧是上次那个古朴安静的书店,签完最后一本,丘瑾宁放下笔。“瑾宁等一下,还有几个人来晚了。”姜绿药看了眼手机,悄悄朝背后的助理打了个手势。助理会意,按计划让工作室的人一个个拿着书排队。丘瑾宁见都是熟悉的人,收下他们的好意与支持,又拿起笔,埋头签字。“老板,就签祝你幸福。”“老板,就签祝你快乐。”“老板,就签祝你百年好合…”秦初捧着一本新书站在最后面,轮到自己时,轻声道:“老板,就签我愿意嫁给你。”熟悉的声音,让丘瑾宁提前抬头,看向不知何时来到面前的人。她她不由得弯唇一笑:“你怎么来了,实验室那边忙完了?”秦初从身后拿出一捧花,朝着端坐的丘瑾宁眨了眨眼睛:“丘学姐,你愿意嫁给我吗?”丘瑾宁嗔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翻开书,认真写下:我愿意嫁给你,嫁给我的爱人秦初。落款:丘瑾宁。签完,她把书递给秦初,笑道:“给你。”话落,同时接过了秦初手里的鲜花,笑而不语。秦初郑重地把花收好,绕过桌子抱住她:“白纸黑字,答应了可就不能反悔了。”不等丘瑾宁说话,旁边就爆发一声大喊:“啊-丘学姐答应嫁给秦初了,让我们掌声恭贺。”工作室的众人听到唐罐起头吆喝,纷纷鼓掌。秦初:“……”这个拖后腿的罐子,说好的等到丘瑾宁亲口说“我愿意”呢!她反应过来,忙问道:“瑾宁,你愿意嫁给我吗,快说你愿意。”丘瑾宁轻轻笑出声,靠在她怀里:“好,我愿意。”秦初望着怀里的人,忍住想马上把人抱回家的冲动,把早就准备好的戒指拿出来.给丘瑾宁戴好。丘瑾宁眉眼含笑,柔情万种。秦初这才领着她看向众人,清了清嗓子道:“介绍一下,我的爱妻丘瑾宁。”丘瑾宁难得有兴致,配合她道:“介绍一下,我的爱妻秦初。”两人相视而笑,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离开书店。姜绿药开车,唐罐坐在副驾驶座上,一直回头看着后座的两个人:“秦初,丘学姐,你们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可一定要叫上我啊,我给你们当伴娘。”秦初握紧丘瑾宁的手,十指相扣:“都听瑾宁的,我随时准备着。”丘瑾宁定定看着她,柔声道:“那就还在六月如何。”和在百钺成亲时一样.一样的日子。唐罐闻言,不解道:“还在六月?我知道你们从前有过一段,你们不会是已经结过婚了吧,在哪里办的?领证了吗?肯定不是国内...”她自言自语地猜测不停,后座的两个人默契对视,都想起了百钺的那个六月。她们一身嫁衣,红鸾轻纱,高头大马,喜钱洒满了朱雀街,红烛照亮了洞房夜。她们大婚的那一日……唐罐问了半天,见秦初和丘瑾宁只顾含情脉脉地对视,没人理她,不由看向正在开车的姜绿药::“喂,你打算什么时候求婚,要有创意一点啊,不然我可不答应。”姜绿药白了她一眼:“怎么不是你求。想得倒美。”唐罐也翻白眼:“我才不求,你不求婚就别想嫁。”“合着我求婚,还是我嫁,好事都被你占了,做什么大头梦呢,不嫁就不嫁,你也别想娶。”“嗨,还硬气起来了,晚上看我怎么收拾你。”“呸。”两个人在前面拌着嘴,宛若回到了多年前,回到了百钺朝的秦府,两个小丫鬟谁也不让谁,最后却结发为妻妻,就这么你一言我一句,欢乐地相伴一生。车子停在了楼下,秦初牵着丘瑾宁的手,给唐罐使了个眼色,意有所指道:“那个,你们先回去吧,我和瑾宁就不请你们上去坐了。”姜绿药挑眉:“人都送到家门口了,也不请我们进去喝口茶,瑾宁你也不管管她。”真小气。丘瑾宁微微红了脸,笑道:“那就一起喝杯茶再走。”“不可以.那个我是说今天不太方便,改天-改天。”秦初出声制止,开什么玩笑,现在房间里可是少儿不宜,各种十八/fin的布置,哪能放人进去。说着,她又给唐罐使了个眼色。唐罐若有所悟,终于机灵了一回:“那个,你们先回吧,我们就不坐了,下次再来蹭饭。”她一边说着,一边给秦初比了个放心的手势,拖着姜绿药的胳膊回到车上,没见人家小两口正你依我侬呢吗,还想上去做大灯泡,这个女人还是跟之前一样,真是没眼力见。咦?唐罐愣了一下,她为什么会想到之前?之前也这样过吗?见她们驱车走了,丘瑾宁才犹豫问道:“秦初,房间里-你不会”不会还准备了什么惊喜吧?不然怎么一脸慌乱拒绝的样子,都到楼下了,也不请人家上去坐一坐。秦初露出一脸高深莫测的神色:“等到进去你就知道了。”见她这么说,丘瑾宁心底生出无限憧憬,果然还准备了惊喜,这个人啊,总是这么贴心。等到进了门,看到满屋子的蜡烛,沙发上的铁链、镣铐…以及摆满桌子的各种助/兴物品,丘瑾宁脚下一顿,站在门前没有动。她真的太单纯了,这哪里是惊喜,这是要命.秦初換好拖鞋,回头笑道:“怎么了,怎么不进来。”难道她准备得太充分,把人给吓到了?丘瑾宁呼吸一滿,抿了抿唇,她该怎么说自己是迈不动脚步了,腿有些发软….见她一直扶着门不动,秦初直接把人抱起来,抬脚带上房门,把人圈在门后,凑到耳边低声哄问:“瑾宁是怕了吗?都是现代人了,怎么还这么不中用,嗯?”丘瑾宁攥了攥手指,稳了稳心神,强做镇定道:〝我没怕,就是想起工作室还有点事情没有忙完,可能- 可能需要回去一趟,唔”秦初堵佳了她的唇角,锁上房门,把钥匙丢远。想逃?晚了丘瑾宁眼帘轻颤,缓缓闭上眼睛,后背抵着门,抓住了秦初的衣领,像抓住了满是光的朝阳。“秦初。”“乖”丘瑾宁仰头,在陷入光芒里之前,缓声道:“秦初,下辈子,我们一定要早些相遇。”-定要早点找到彼此。秦初把她抱到沙发上,扬唇低喃:“会的,我一定会早早找到你的。”丘瑾宁,我会找到你。千次万次。毫不犹豫。《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