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大巴车最后把胡长清和顾北海送到学校，但学校元旦放假根本没有人，顾北海拦了辆车，两人一起回去了。“你哥什么时候来接你啊？”胡长清突然想起来顾北海还得回去吃饭。“七点多吧，到时候会给我打电话的。”顾北海开了门，换好拖鞋。“行，你要不要睡一会儿？”胡长清问。顾北海也觉得有点累，抱着胡长清亲了一口，“我睡一会儿，记得叫我起来。”“知道了。”胡长清把顾北海推到卧室，又给他关上了门，然后打了电话给花店老板。“是小胡啊？”花店老板对胡长清很熟悉。“对啊，我想请问一下，寒假还需要人帮忙吗？我寒假可以去打工的。”胡长清说。老板犹豫了一下，“前两天有个男孩子也和我说要来打工，我同意了，不过……这样吧，你们到时候一起来好了，我假期可能会出去一趟，就麻烦你们两个帮我看看店面了。”“这……”哪有老板把自己的店交给两个打工的小屁孩的？“没事的，我相信你们年轻人，我很放心把店交给你们，别出什么大事就好。”老板笑着说。“那谢谢老板了，我到时候放假了会跟您说一声的。”“行，直接来就好了。”老板很是爽快。寒假的工作预定好以后胡长清感觉一身轻松，心情愉悦地开始打扫卫生，自从顾北海搬进来一起住，这家里乱而不脏的样子成了常态。胡长清穿着围裙，一手拿拖把一手拿抹布，任何边边角角都不放过，没过多久整个家都焕然一新。忙完家务胡长清又开始进厨房捯饬，熬了一锅粥，炒了几盘小菜，顾北海不在家吃饭，胡长清只做了一点点，够自己吃一顿。天色渐晚，才六点多马路上的路灯就亮了，胡长清自己吃了晚饭，然后去房间喊顾北海起床。顾北海这一觉睡得特别香，胡长清坐到床边又捏住了他的鼻子，顾北海呼吸不畅，醒过来看见胡长清一脸笑意。“几点了？”顾北海刚睡醒的时候特别黏人，胡长清深知这一点，脱了鞋钻进被子里让他抱着自己。“六点半了，快起来洗洗脸，马上你哥要来接你了。”顾北海还在一个劲地蹭着胡长清的肩窝，趴在他身上不肯下来。“怎么回事啊？还没睡醒呢？”胡长清双手捧住他的脸迫使他抬头。顾北海嘟着嘴一脸委屈，“还在做梦就被你叫醒了，梦都断了。”“说不定以后还能接上去呢，没事。”胡长清安慰地拍拍顾北海的背。“……”快七点的时候顾北辰打电话过来，问顾北海在哪，顾北海不情不愿地告诉他地址，挂了电话又抱着胡长清不撒手。“只是去吃饭，又不是生离死别了，干什么呢？”胡长清被他逗笑。“你跟我一起吧，我回去很无聊的，都没人和我讲话。”顾北海又开始卖惨模式，胡长清差点就答应了。“不行！我在家等你，乖啊。”最后还是胡长清好说歹说顾北海才肯下楼，胡长清把他送到楼道门口，让他自己出去了。其实还是很累的吧，如果一直哄着一个大孩子的话。顾北海上了顾北辰的车，坐在了后座。“哪个同学？还住人家里，在这破小区。”顾北辰对这地方印象很不好，刚开车进来的时候路太窄差点撞到一辆三轮车。“哪里破了，我就喜欢这里。”顾北海不允许有人说关于胡长清的一点不好。顾北辰“嘁”了一声，停车等红灯的时候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臭小子你是不是谈恋爱了？什么还喜欢这破地方，就是喜欢的人住在这里吧？”顾北海脸红，“你怎么知道我谈恋爱了？”“就你那点小心思我还看不出来？怎么样？长得好看吗？”顾北辰存心想逗逗他。“当然好看！”“改天带我见见啊？对了，她一个人住？”“是啊。”“那怎么不接到你那去？”顾北辰疑惑，那的房子不是更好吗？“他说太大了，住不习惯。”顾北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错，不是个爱慕虚荣的人，挺好的，不过我跟你说啊，你俩谈恋爱我不反对，住一起也行，但是千万注意安全，别擦枪走火搞出点什么事情来，现在青少年意外怀孕的多了去了，你可别犯傻啊！”“不会的！”顾北海反驳，“他怎么会怀孕，他是男生。”“那就好。”等等……“男生？”顾北辰差点一个刹车甩出去，“你交了个男朋友？”“对……对啊……”顾北辰把车停到路边，从驾驶坐上下来坐到后座，车门被“嘭”得一声关上，顾北海吓了一跳。顾北辰比顾北海大了五岁，体型上也差了一大圈，顾北海属于运动型的，顾北辰就属于力量型的，为什么顾北海和他关系好，一大部分原因是顾北辰脸皮厚，而且顾北海怕他。“你喜欢男的？什么时候开始的？”顾北辰翘着腿点了根烟，颇有沧桑的感觉，如果不是被烟呛了一口的话。“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不喜欢男的，我就是……喜欢他。”顾北海说。“小屁孩懂什么？这事别让老爸知道，不然非打断你的腿。”顾北辰猛吸了一口烟。“我……我不管，反正我不会跟他分开的。”顾北海扣着手指，似乎自言自语。“我不管你们。”顾北辰回到驾驶位，系上安全带，“我能接受不代表老爸能接受，现在我给你兜着，以后你自己来吧。”“我知道。”车子重新回到车流中，往郊区开去。顾仕国当初在郊区买了栋别墅，就是为了远离喧嚣，顾北海第一次回来很喜欢这房子，可惜这房子里的人不喜欢他。“记得喊人知道吗？”顾北辰提醒他。刚进门就有管家过来，顾北海礼貌地打了招呼，管家先生微笑，“大少爷和二少爷回来了，晚餐已经准备好了，老爷和夫人在等你们了。”“知道了，谢谢沈叔。”顾北辰应了一声。顾仕国和刘茜其实只知道大儿子要回来，看见顾北海也跟着回来的时候确实愣了一下，尤其是刘茜，脸色一下子就拉下来了。顾北辰用胳膊肘推推顾北海，顾北海只好硬着头皮喊了声：“阿姨好。”“小海回来了正好，一起吃个团圆饭啊。”顾仕国拍拍小儿子的肩膀，让他坐下来。刘茜埋怨地瞪了顾仕国一眼。顾北辰做到刘茜身边，他也不希望自己的母亲这么针对顾北海，毕竟顾北海什么都没做错。“小海多吃点，平常一个人在外面哪吃得到这些东西。”顾北辰亲自给顾北海夹菜，看起来非常兄友弟恭。刘茜又瞪了自己儿子一眼，心想这一家人怎么胳膊肘都往外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