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2-24 推测（上）

炼不出高级丹药，你就不是高级药师。龙兰大陆的标准就这么简单而实在，绝不会在你没炼出相应品级的丹药之前就把你的“职称”搞定。黄金宝书的“纯法篇”介绍了大量“疑难杂症”的应对之法。加上老魔这个先行者，夜舞阳的修炼条件可谓得天独厚。比比皆是的垫脚之物既然被他作为研究对象，他自然就会对其里面所含的一切物质都要详加探究。所以，他首先来了一个“无杂质”的设定，即认定此物质中所包含的全是有用之物。而他要做的就是，把里面所含物质全部提取出来并进行精确分离，完美提纯。有体征歌诀垫底，他自然不会闹出一家伙把植株烧没了的乌龙事件。萃取过程一帆风顺。因为要尽可能保留所有物质，他在此环节没有做任何高追求。只把那些遇到高温就立即被烧毁的东西消除，就进入第二环节尝试分离。实在分离不了，他才会做进一步萃取。夜舞阳的炼药大业就这般十分枯燥地进行着。而在器部新配置的天字二号器房内，器老正拿着夜舞阳上午炼制的六件器械，状若痴迷地研究着。一个上午下来，他几十年的炼器心得几乎遭遇全盘颠覆。他觉得简单的，人家却施锤最多，苛求最严。而他觉得复杂的，人家却只是信手拈来，轻松无比。铸造不离砧台，在他来讲根本就是颠扑不破的常识。可人家炼器，真正用到砧台的时间还不到整个过程的四分之一。虚空炼器呀，若非亲眼目睹，谁能相信世间竟有如此神乎其神的绝技？尤其是容不得半点误差的“炼阵”环节，人家压根儿就不炼，而是直接刻阵收工。即便是炼这柄六品长剑，刻阵也是一气呵成。十分难以控制的金铁之物，在夜舞阳手中似乎一下子变成了最是贴心温驯的乖宝宝。锤扁捏圆，伸缩收放，定型刻阵，全在他一念之间。这份修为，即便是世上大多戴着“圣匠”桂冠的器师，也不一定具备呀。器老很想在这六件作品之上找出点问题，不是跟自己比，而是把自己置于一极度挑剔的评判者立场。可惜，一个下午过去，他失败了。六件作品，无一不是完美品（人们习惯称“极品”）。他沮丧地放弃了努力，久久闭眼，脸上的表情逐渐发生转变。傲气彻底消散，不服不甘荡然无存，仅存的只是无尽的虔诚——终极信徒遭遇心中神明才有的那种虔诚。“从今日起，我器灵子将告别过去，从头再来。我的老师，就是夜舞阳。而我的目标，就是赶超师尊！”门外突然传来呵呵笑声：“老伙计，你可吓死我了。我真担心你受不住打击，撇下兄弟，撒手而去呀。”器灵子心中一暖，健步走出器房，看了药灵子一眼，说道：“我即便要走，也会先征求老伙计你的意见。”药灵子有些羡慕地说道：“其实我也很想经历一次你这样的打击，可惜，小兄弟他厚此薄彼，不肯给我机会。”器灵子自然理解他的想法。他们两个情况很相似，在自己的领域之中都已走入死胡同。若无重大变故，此生都不可能再有寸进。彻底的打击，貌似极难承受，却也带来了破旧立新的契机。是被打击致死，还是在打击中寻找到更好的生机，那就要看受打击者的心态和悟性了。器灵子无疑是幸运的。药灵子羡慕他，完全在情在理。“你可别胡思乱想，我数次进丹室看过小家伙，他一直在练习入门基础，丹室之中也毫无丹药气息呀。以他的性格，若能帮你，他绝不会藏私。他到底才十五六岁……”“错，我仔细观察后确认，他只有十三岁。”“啊，这么小？”“不过他的骨骼大异于常人，太强了，强得难以置信。”“这你也看得出来？”“嘿嘿，我可不只是善观骨龄，还能感受骨气。”“骨气，这玩意儿似乎跟骨骼强弱无关，说的乃是认得气魄节*吧？”“呵呵，你错了，我说的骨气乃是实实在在由骨骼散发而出的气息。这种气息，亿万人中也难有一人可感。而兄弟我，很幸运地是那稀有人物之一。”“那你还羡慕我，你都已经是亿万人中难出其一的存在了。”“老兄就别损我了，这玩意儿就是一个毫无实际意义的天赋，如同鸡肋。有啥好羡慕的？”“我可不这么看。至少我就无从知道小家伙有着强得让人无法相信的骨骼。”“嘿嘿，这倒也是。说起来你都难以相信，他的骨骼气息之中竟然蕴含着让我神魂发颤的压力。真不知这小家伙到底有什么不得了的来头。”“有了你的十三岁之说，他的来头倒不一定了不得。姓夜，又是宿兰人，老兄难道就没想到什么？”“你想说啥？”“八年前，有一则传闻，终极废物的传闻，你忘了？”“你……说他是……夜安平？开什么玩笑，他身上有‘走一步喘半天’的痕迹吗？不可能，打死我都不信。”“为啥不信，天下间你还听说谁连一个天赋环都无法点亮？”“嘶……这么说，还真有可能呢。可如果是真的，他怎么会变得如此强壮了呢？”“三年前又有关于他的消息传出，你总该还记得吧？杀死数十能士，其中还有宗师级人物，那是一个终极废物做得到的吗？还有一个关键，那就是器神谯瑁。夜安平被检测为终极废柴后，不正是跑到谯家庄学炼器去了吗？”“呃，如此说来，他那些话就好理解了。他说他的身份很尴尬，后来又说他的敌人太强大，让我们别问为好。想不到啊，居然会是他。宿兰距此，少说也有十万里吧，真不敢想象，一个十岁孩子，他是怎么跑过来的。”“嘿嘿，这小家伙就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