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2-33 高手（上）

天材、地宝、美食、奇味、飞羽、豪情、江湖、山林，乃比克亚“八方名楼”，地处八大街中心位置。天材馆正是坐落在东大街的中央区域，东九街在此与之交汇，构成一片十分繁华的高档商区。四大黄金角域伫立着东城四大豪店，首屈一指的便是这天材馆。既称豪店，档次自然极高。寻常人物根本不敢靠近。一旦稍显寒酸，远远地就会被人挡驾。在此充当小厮迎宾的，都是身怀奇能的人物。内中的安防人员更是有着大宗师级数的存在。这种实力配置，比起一些中型家族都不遑多让。而能在这些真正的黄金位置坐拥如此大钻石商楼的，自然有着世俗人等招惹不得的背景。有传言说，八方名楼的后台乃是王国八部魁首。相邻三大角域的地盘儿也是侍郎一级大佬所控制。而中央宫城有个外环，同样是商业区。但此处只有四大势力敢进驻，别人，即便是八部尚书，都不敢做梦染指。这四大势力分别是北圣圣公会一级分部，比克亚奇能阁（奇能殿派驻机构由高到低分四级，分别名“阁”、“堂”、“馆”、“所”），王族山度家族和首相卡琳顿所代表的卡琳家族。夜舞阳听说各方势力所属，都会跑到自己上司控制的地方去消费。而各部的公耗，也理直气壮地交由老大的直系商贾代办。而山度和卡琳两族也不例外，宫室耗费一律在山度旗下的商户进行，中央朝廷消耗则流入卡琳家族。这样的利益分配方式，貌似**至极，实际却有着很积极的意义。利益明朗化，很大程度地消除了大佬们的小动作空间。按照级别，各级官吏都有好处在那儿摆着。谁若哭穷，不需国王开口，同僚就能将他骂死。至于办生日喜宴等收取礼金，提拔手下索要好处之类的事情，大家都做，大摇大摆、理直气壮地做，你还能说它是坏事吗？清官贪官的概念在这个国家淡漠得几乎听不到。其它国家忌讳的事，这个国家反而将其敞开。与其让坏心肠的几个家伙吃独食，还不如皆大欢喜，有钱大家赚。王国的律法也大异于其它国家，可以用两条基本宗旨来概括。其一，该吃的吃，该收的收，该玩的玩，但不能突破那根线。其二，啥都可以干，就是别干那人神共愤的事。比克亚的刑罚很简单，很少收监，基本都一个字：杀！夜舞阳是头一次见识这样的国家，一直想出来仔细感受一下王城的氛围，看看这比克亚城与兰城到底有何人文上的不同。正好詹姆融求见，而他正好又因一直绷得太紧，想要出来松弛一下，便决定进这八方名楼见识一番。从西大街绕过宫城外环，进入东大街，再过八大街口到目的地，直线距离达四十余里。比克亚王城之宏大，由此可窥一豹。百丈大街，各街口均有地下通道，中央区域禁止行人，专供车马驰行。城市虽大，因交通顺畅，却也不太耗费时间。见有公用马车停靠在天材馆专用泊口，两名外围迎宾兼安保不由皱起眉头。到天材馆享受的无不是权贵豪富之家所出，谁会坐公用马车来？那也太丢分了。夜舞阳不知道这些，扔下一枚银币，手中那装*用的文明棍率先出门下地。人则慢条斯理磨蹭半天才挪将出来。看了一眼两个明显对他有些疑惑的迎宾，嘀咕道：“堂堂天材馆，居然杵这么两个憨头傻脑的货做迎宾，看来是徒有其名啊。回头得跟千鹿洪流那老色狼提个醒，丢他自家的脸也就罢了，还连带丢了咱八部魁首的颜面啊，简直不可容忍。”两迎宾可都是三品力师，耳朵好用得很，把他这嘀咕听了个一字不差，当即脸都吓白了。敢直呼“千鹿洪流”四个字，在比克亚可数不出多少人来。若真是因为他们刚才的一点怠慢而得罪了人家，死一百回都赎不了那罪过。两人赶紧堆笑，九十度鞠躬，唱道：“恭迎大老爷光临天材馆！”夜舞阳抬起手杖，指着两人，最终一字未吐。但脸上的神情却十分清楚，那就是“老子都不乐意跟你们这号人说话，跌份”。两人正要上前搀扶讨好，一架华丽无比的马车飞驰而至。四匹套着金嚼子的神骏白马带着一阵强风，嘎然止步。巨大马车整体来了个屁股望天，然后轰然砸回地面。车中有两名女子在惊叫，还有一名男子在疯狂大笑。夜舞阳没回头，却将那驾车之人清晰地烙印在了记忆之中。这架马车自重不下八百斤，主架全是拳头粗的合金，四只大轮也全是青铜，只在轮毂表层铺嵌了一层充气皮囊。加上车中三人至少三百斤的体重，就是一千一百斤。如此重量在那般速度之下，惯性力怎么也有七八百斤。可这车夫一动未动，就那么四平八稳地坐在同样有四个小轮的驾控台上，愣就没让整架马车再前移分毫。触地的是四个轮子，稍微受力就会滚动啊。做到如此程度，得有多大的力气，用多高妙的控制手段？此人绝对是个高手！而至于车中之人，他则毫无兴趣。一个人坐马车都要寻求刺激，并没什么好稀奇。可把自己的乐子建立在别人的惊恐之上，这号人就难上台面了。铁鹰坏吧，坏，非常坏。可他对付他两个小妈，都没有拥粗暴手段，而是很绅士地一步步引诱她们上床。他可以偷看自己妹妹洗澡，却并未当即兽性大发，冲将进去。而是退回去，悠雅地制定名符其实的“把妹”计划。同样是坏蛋，也分三六九等。铁鹰显然是上等坏蛋，高级坏蛋。坏透了，却始终守着自己的某种原则。他们坏了，却大多不会让受害人感到痛苦，反而能让人家心甘情愿，开开心心把受害过程当做美好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