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这才多少年的事啊,我兰氏竟已沦落到要受区区关家威胁的地步。忍吧,反正都忍了那么多,就继续忍吧。心中波涛汹涌着,脸上的笑容却十分灿烂,用责备的语气说道:“瞧老弟说的,夜大将军是关老弟的兄弟,不也就是为兄我的兄弟吗?兄弟之间一块儿喝酒聊天,乃人间乐事,何来介意之说啊?对了,我说青魂啊,你修养的日子也不短了,应该差不多了吧?你是国之栋梁,老这么闲着,可有些说不过去哟。”当年兰氏与杜氏联手把人家搞成孤家寡人,差点就斩草除根。现在风头一变,受关鹏庇护才得以幸存的夜青魂倒成了有意偷懒撂挑子了。人的一张嘴,还真是神鬼莫测。听出他主动修好之意,关鹏也就顺口说道:“这家伙呀就是害懒,我看啊,咱就不能再惯着他。”兰铭当即点头:“对,就是不能太放纵。如今北方情势有些吃紧,我看就罚他去坐镇大北方吧。罚轻了还不行,不但要他管军,还得让他管政管民,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偷懒。”所谓“大北方”,指的是包括原朔兰疆域和从冈波斯瓜分来的大片领土在内的广大疆域,约占整个宿兰的四分之一。如此大一片疆土,军政大权全部交给夜青魂,兰铭这记糖衣炮弹还真是够大、够强、够猛。夜青魂没说话,关鹏就朝他吼道:“闷着不说话是啥意思,怎么,你还想偷懒啊?”夜舞阳苦笑:“两位老兄都说话了,小弟我还敢不听么?”关鹏又故意骂了一句:“兰兄你看他这样子,简直欠揍啊。”兰铭也跟着骂:“就是,看来以后得不断给你加码才行。”三人就这么十分没营养地上演着虚伪感情戏,直到略微有了几分醉意,兰铭才说对关鹏说道:“老弟呀,为兄此来,除了道贺,还有事相求啊。”关鹏知道,终于要进入正题了。他如今也是圣人,兰氏一家独大的局面自然不可能再延续下去。他笑了笑,十分义气地说道:“兄弟之间,说个求字就太难听了。兰兄有事尽管讲,只要小弟做得到,一定不会推辞。”兰铭心里骂道:老子这是割肉喂虎啊,你当然不会推辞啦。但嘴里却不得不继续说好听的:“老弟素来侠义,为兄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你也看到了,宿兰这些年政治不得力,国力下滑非常严重啊。为兄思来想去,终于发现了问题之所在。”关鹏配合地说道:“愿闻兰兄高论。”兰铭说道:“高论虽不敢当,却也是为兄的真实感受。国之根本在官,官不强则治难图,治不强,何来兴啊?最近,我遍观国中才俊,欣然发现关腾、关飞等均是百年难遇的治国良才。为兄所求,便是请老弟去做做他们的工作,让他们把一身才华施展出来,造福于民,建功于国。现任宰相及数位大臣实在不堪造就,为兄决定痛下决心,彻底解决这个直接关系国计民生的问题。请老弟体恤国之艰难,千万不要推辞啊。”让关家出任宰相和一半朝中要职,这早就在关鹏和夜青魂的意料之中。他们也没打算这个时候就跟兰氏翻脸,他们要等到夜舞阳动手,或者等到夜青魂也顺利入圣。现在兰铭的态度已经明确,关鹏不担心他敢在权力再分配上做什么手脚,所以便没再细问,直接答道:“既然兰兄如此抬爱,小弟就去做做他们的工作。不过,他们到底没什么经验,小弟担心他们做得不好,辜负了兰兄一片信任啊。”兰铭做大喜状:“谁不是从不会到会一步步走过来的?我对他们有信心。来来来,为了宿兰的振兴,咱们干一个。”席间,兰铭终于提到了另一件大事:“关弟,有件事为兄一直忍着没讲,因为怕扫了兴头。可不讲出来,为兄又有些哽骨在喉的感觉。”关鹏有些疑惑:“既然有事,兰兄但讲无妨,不用顾虑太多。”兰铭叹了口气说道:“关于圣器的传说,相信两位都听说了吧?”关鹏更疑惑了:“兰兄所说之事,便是这个?”兰铭说:“是跟此事有关。为兄觉得有必要给老弟你提个醒,圣器虽好,却不是谁都可以去抢啊。能否抢得到倒是小事,不小心丢了性命就是大事了。”关鹏终于忍不住了:“兰兄到底想说什么,兄弟我可从未想过要去争什么劳什子圣器呀。”兰铭做放心状:“没那打算便好啊。兰蒙不听我劝,非要一意孤行,圣器还没影儿,我就已经跟他失去联系了。哎,如果没有奇迹,只怕已遭不测了……”关鹏两人大惊:“什么,都啥时候的事?”兰铭摇头:“都已经好几天了,始终没他的音信。圣器出世,全大陆的强者高人哪个不会出来抢夺?他偏要去凑热闹,这下可好,凑没影了。所以,老弟你得做好安排,随时准备接手朔兰学院。接手之后,一切事务你全权处置即可。至于入圣庆典,你不用*心,为兄自会*办一切。”关鹏连忙摇头:“不,兰兄,你的好意小弟心领了。我这人不好那热闹,而且兰蒙兄刚刚出了事,实在不适合搞什么庆典。咱哥三这顿酒就当是庆贺过了,对外那一套就免了吧。”兰铭一听,更是放心不少。关鹏不肯张扬,就表明短期内不会有什么企图。他一个刚冒头的初圣,要想把自己的实力培植到足以跟兰氏抗衡的程度,没个三五十年,根本不可能。而等三五十年过去,杜巧芯必定已经登峰造极,权倾奇能殿了。那时候关鹏就是想蹦,也为时已晚。关氏自此走向强盛,步入宿兰最高权力殿堂。而夜青魂也跟着发达,不但恢复军职,还成了一方土皇帝。而兰氏也凭着这些牺牲而成功化解掉一场潜在危机。此种结局,可谓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