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笛脑袋晕晕乎乎。他从小家教严,老父亲司国华做了一辈子教导主任,一早就跟司笛说过:抽烟喝酒打牌,三样不良嗜好。但凡敢沾一样,回家把腿打断。司笛几乎没喝过酒。这次喝的倒不多,竟然完全醉倒了。被搀扶出去,他几乎整个人都挟起,两只脚轻飘飘的胡乱迈着步子。一边走,一边扭头看向扶着自己的人。杏眸半眯着。醉意朦胧的眨了眨。他含糊不清的说:“秦、秦唯?你怎么在这儿啊?”这话一出。脚步猛然顿住。霍骁沉下脸,近距离贴到他面前,纠正说:“看清楚,我是霍骁。”司笛认认真真的瞅着他,下一秒便嘁了一声。“你真当我喝醉了连人都不认识啊?秦唯,咱俩从小一起长大,就算化成灰,我都不会认错你。”带着浓浓的醉意。音调忽高忽低。霍骁瞥眼看着他,无奈的挑了挑眉梢,搂着他的腰继续往前走。司笛任他裹挟前行。喝了酒话稠,他一路喋喋不休:“世事无常,大肠包小肠呐,我真是怎么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咱俩竟然能和解……哎?秦唯你记得上高中那年吗?”“咱俩竞选班里的学习委员,平票,最后还是班主任给你加了一票。”“我当时是真不服,我去找班主任理论,结果刚好你从办公室出来,咱俩一对眼,当时就在老师办公室门口打起来了。”“老师来拉架,你还说,你要是跟我做朋友,除非脑子进水。”司笛两侧脸颊红红的,两只手捧住霍骁的脸,笑着左右晃了晃。“让我晃晃你脑子里有没有水声。”还没听到。手便被拽了下去。霍骁捏着下巴,凑到他面前咫尺的位置,一字一字说:“别把我当成别的男人,司笛,看清楚,我是霍骁。”下巴被强势捏着。司笛无法扭头,不满的撅着嘴哼了声:“你想趁我喝过酒骗我,没门儿。你是谁,我两只眼睛看的清清楚楚。”他说话都快要咬到自己的舌头。说完,还装腔作势的瞪大眼睛。眸底莹亮。可却恍恍惚惚的不能聚焦。霍骁无奈的叹气,捏着他的下巴晃了晃。故意装作很凶的样子说:“再把我当成别人,我真的会生气。”喝醉酒无所畏惧·司笛:“你生气能怎么样?打我吗?”从小到大。打的架比说的话都多。即便每次都打败,但司笛从来没有怕过。说着话,他挑衅的扬起下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小鹿一样的眼睛眨巴眨巴。长长的睫毛像鸦羽般浓密纤长。脸颊的红色蔓延到鼻尖和眼尾。奶凶奶凶的,看得人心尖发软。霍骁的喉结不受控制的上下动了动,狼一般锐利的目光,从他的眼睛向下滑。准确落在他嚣张鼓起的唇上。红红的。嫩嫩的。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鼓动。霍骁的眸色幽暗,握住司笛的手臂将他向前一拽。两人面对面贴在一起。霍骁哑声说:“别挑衅我,不然的话,我就——”司笛横着脸:“你就怎么样?”“我就亲你。”喑哑的声音透着压抑的荷尔蒙。霍骁的目光,紧紧盯着司笛的眼睛。幽暗中隐隐藏着一抹期待。他在不在意趁人之危是否光彩,他只知道,自己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危险的意味在霍骁眼神里蔓延。司笛却不以为然的笑起来,醉醺醺的说:“你亲我?你敢亲我,我就敢咬死——”话没说完。捏在他下巴上的手指陡然收紧。司笛的唇被拉扯着张开。霍骁贴过去,生来便颜色殷红的唇,猛然停在距离他的唇只剩两公分的位置。两个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呼吸更是紧密缠绕。周围的空气仿佛升高了几个度。司笛并不知道此刻自己的处境,喝多酒口干舌燥,他自然而然的舔了舔唇。湿润蔓延。探出来的那一点柔软,彻底击溃霍骁的理智。他再不犹豫,猛地向司笛的唇贴过去。电光火石之间,司笛却突然低下了头。两人的额头抵在一起,霍骁的动作被挡住。司笛咽了咽嗓子,难受的说:“我想吐。”气氛瞬间被破坏。霍骁的眉心拧起,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司笛已经一把将他推开,俯在墙边吐了起来。空**的楼道里声音回响。霍骁看着司笛一挺一挺的背脊,压抑的呼出口气,走过去,在他背后轻拍。司笛吐完,转过身,自然而然的拉起霍骁的袖子擦嘴。一向拽酷的霍骁,脸上第一次露出嫌弃的表情。等到司笛擦完松开手,霍骁生怕袖口的污秽沾到别处,高高的抬着手臂。司笛却不管不顾,吐舒服了,身体里的躁动消失,只剩下疲惫。他摆摆手,含糊不清的说了句“拜拜”,转身就走。霍骁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眼墙边地上的污秽。生理性的恶心反胃。他忍不住骂了句国粹,扭头冲着司笛的背影说:“别乱走,上楼直接回宿舍。”司笛脑袋昏昏沉沉,根本就没听见。脚步发沉,歪歪扭扭的上楼。爬台阶,拐弯,再爬台阶,再拐弯。绕了两圈,司笛视线模糊的看着三楼的楼层号。七拐八弯的。根本看不清楚。“2楼,肯定是2楼。”司笛自己对自己说,然后放心大胆的,直接进去。走廊里特别安静。司笛一路摸着走到尽头,浑身发软的趴在门板上,砰砰砰拍了拍门。“开门……”“余宁,开开门……”软腻腻的声音,像在撒娇一样。隔着一扇门,正在接电话的秦唯猛然侧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