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亲亲就不疼了。”少年乖软道。又踢了踢脚下绊倒他的罪魁祸,将那本踩坏了的奏折捡起来,干净的指尖也变得脏兮兮的,委屈道:“就是它绊倒的臣妾。”“那爱妃想要怎么处置它?”墨归时轻笑:“把它大卸八块,撕碎了扔到火炉里面。”“又或者,朕将写这个奏折的大臣抓来,跪在殿外,给爱妃赔不是。”少年将奏折摊开,里面刚巧是一份上奏旱情的折子,里面详细的记录了各地的情况,以及难民汇聚在一起,正在赶往上京,若是放任不管,即便是将军队调回来护着皇城,也无济于事。天大旱,数月未曾降过一滴水,尸体半道腐臭,瘟疫横行,灾民暴动,天下大乱。即便是知道暴君压根不会看奏折,这人也写的尽量详细,拼着那一丝丝看不见的希望,只要能够被看见,那么天下的百姓就有救了。“陛下,死了好多好多的人。”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泛起了红,满眼担忧,以及对那些惨死半道的百姓的悲悯。他的小家伙在为那些该死的流民落泪。墨归时本想要告诉他,这是他们应有的惩罚,对上那双干净且饱含希冀的眼睛,这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的小家伙那么的善良单纯,最是见不得人间疾苦。明明什么都不懂,却又那么的乖巧听话。总是找各种借口,有意无意的护下那些人,那点小心思在他面前又怎么能藏得住。罢了,不过是一群流民。想救,便救了。他不想让他怀里的人因为那些不值得的人,日日担忧落泪。“朕会处理的,爱妃不必太过担忧。。”墨归时伸出手捏了捏少年软嫩的脸蛋,无奈的许诺道。帝王一诺,重千金。他答应的事情会做到。“时哥哥最好了~”少年声音软软的,任由墨归时将他抱了起来,每日被抱来抱去,他已经习惯了如此,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墨归时虽然不问朝政,对于那些大臣的一切却了如指掌,谁兢兢业业,为国为民,谁欺压百姓,贪污受贿,欺上瞒下。张玄机入朝几年,未曾得到重用,每日待在不起眼的职位上兢兢业业。即便是暴君从不理朝政。每一本奏折写的都是百姓所需要的,简洁而又干练,没有多余的一句废话。比起其他朝臣洋洋洒洒一大片,都是废话来说,也没有开篇进行恭维,而是尽可能的简洁明了,让上位者更方便翻看。“召他入殿。”墨归时声音淡淡,殿内明明空无一人,却已经有暗卫领命下去了,怀里的小家伙似乎对作画失去了兴趣,正在揪着他的毛笔玩。察觉到他的目光,立马坐正,后背挺直,乖巧的小模样,仿佛刚刚做坏事的人并不是他。漂亮的琥珀色眸子无辜的看着他,那副小模样怎么看怎么心虚,恍惚间,他似乎看到小家伙的尾巴垂在地上,一甩一甩的。小耳朵尖尖的,微微动着,仗着他看不见,将耳朵堵上,似乎不想要听到他接下来的训斥。再仔细看,刚刚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小家伙乖乖的坐着,认真的拿着毛笔作画,脸上带着干了的墨汁,脏兮兮的,像只装乖的小花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