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顾之时轻轻吐了一个字。项北的身体轻轻颤了一下,被温水和手指捏过的下巴,风一吹沾看一点凉意,他怔怔的看着顾之时的眼睛。那双眼依旧漂亮的不像话,没了镜片的遮挡,能更清楚的瞧见里面浩瀚如海的星辰,只是那些亮晶晶的东西,嵌在幽深的不见底的万丈深渊里,明亮且危险。“哦?”“哦。”顾之时挑起一点嘴角,从他手里抽出了纸巾,轻轻的扔进垃圾桶里,用重新抽了一张,用细长的手指勾住他的下巴,一点点的帮他擦挂在上面的水珠。“你是不是找就知道!”项北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圆润,惊慌当中掺杂着一点不可察觉的委屈。顾之时看着他震惊的想躲开的样子,两只手一使力,架着项北的腿,抱住他绕过水盆,把人放在看自己的腿上。原本清晰的思维,因为过近的距离,项北脑子里震地嗡嗡发颤,深吸了几口气把事情想清楚了,便挂上了一副被气笑的表情,“合着之前你都是在哄着我玩啊?”他几乎拿出了上断头台的勇气,就是眼尾的一点薄红有点不大给力。人的心情总是不讲道理的,明明是他骗了人,说破的时候应该愧疚惊慌的,现在却因为被骗了而让委屈占了上风。“其实,我娶谁都不打紧的,你叔叔这事办的不地道,我要是想追究,整个张家都得翻个底朝天。后来想想闹出事情来,倒不如双赢,张家是个有分寸的,倒也没让我吃亏。”两人胸膛贴着胸膛,顾之时的声音透过胸腔的震动,直接传递到项北的胸腔里,震得人有些发麻。“你,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顾之时笑了一下,“你觉着呢?”项北压下心里的恐慌,原本暗淡下去的眼睛又蹭的亮了起来,他轻轻抿了一下嘴唇,欲言又止,还没说话,自耳垂一路红到了脖子,不知所措的手垂在两侧,也不大敢沾染顾之时,用很小的声音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是……是觉着我能抵我叔叔的账的意思吗?”乖巧的微微弯下一点脑袋看他的样子一下砸上顾之时的心口,凝结成一股热流,快死的四散开来,他当真是越发觉着张老六是真没让他吃亏。他不说话,项北就紧张了起来,手指轻轻地摩挲着衣袖的一点布料,就这么坐着,脊背上都出了一层细汗。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冬日里为了保暖,门窗紧闭,连外头马路上的空噪音都几乎听不见,当真是掉跟针都能听见的程度。时间越久,项北的心就越蹦跶的厉害,像是揣了个兔子,一个劲的撒欢,偏生的他又离顾之时这样近,两个人的耳边全是他那不安分的心跳“砰砰砰砰”的声音。他甚至怀疑这房子有回声,要么就是自己的耳朵有些不好好了。项北实在坐不住的动了几下屁股,身后是水盆,身前是……来不及了,蹭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