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依闻坐的稍微近了一丁点,给他的杯子里倒满了酒,递了过来,项北才捕捉到那一丝不同寻常的香味。极清幽淡雅的香水味,不靠的近了是闻不出来的。这味道用的人不多,恰巧项永宁很喜欢这个香,好几年都没有换过别的牌子。项北心虚的吞了口口水,再去看沈依闻,那张脸已然平静,毫无波澜。沈依闻垂目一笑,“衣服皱了。”他淡淡的说着,在项北的视线范围之内,往他的口袋里塞了个小纸片。在外人看来,沈依闻也只是帮他轻拍了一下褶皱而已。“刚才听时哥说,沈先生是他从小一同长大的好友?”未曾干过这样的坏事的人心里一阵打鼓,同时又觉着这事实在奇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这样问道。沈依闻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子温文尔雅的气质,面貌看着很正派,但这件事情由他来办实在让人费解。“沈家和顾家是上一辈便有的交情,我们这一辈确实是一同长起来的。”他朗声道。项北微微蹙眉,若真是他们说的这样,那沈依闻为什么要背叛时哥来帮他们?一同长大的交情关系匪浅,为着什么才值得背叛这样的交情?“项先生喜欢意大利还是法国吗?”这问题有些没头没尾,寻常人只以为是闲谈,但项北明白,这人是给自己挑事成之后的后路呢。他并了解卧底们都是怎么处理这样的人际关系,怎么处理这样的事情的,但面对这样的沈依闻他觉着不舒服。轻轻抿了一口杯子里的酒水,同沈依闻道:“很抱歉,我没什么了解,应该都不太喜欢。沈先生慢坐,我有些事情需要去忙一下。”他快步离开了座位,到卫生间里瞧了那张小纸条,是叔叔亲笔写的:沈依闻完全可以信赖,他会帮你,顾家过往处置卧底的资料大都屯在书房是暗门里,暂且还不能确定是哪套房子,你想法子找找。项北看完了纸条,转身扔进了马桶里,随水冲了下去。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电视里演的卧底一个个看着处事干净利落、潇洒不羁,但只有真正干上这一行才知道,这种事太难了。项北不喜欢沈依闻,他到情愿来的人是个跟顾家无关紧要的,或者是个保姆之类的。虽然确实跟顾家的关系越是亲近,就越容易办这件事情,可是他一想到这么亲近的关系,却要背叛时哥,就心里难受。……顾之时把两个聚在一起干坏事的弟弟从房间里拎出来的时候,项北正在吃点心。嘴里鼓囊囊的塞了蛋黄酥,手上还攥着一把香香脆脆的腰果,怎么看怎么讨人喜欢。瞧瞧这两个糟心的弟弟,北北可真是太下饭了。“嫂子胃口可真好。”顾娇娇没话找话的赞叹。顾之时正色道:“小孩子嘛,还在长身体,吃的多点。”顾之墨:……顾之珩:……“哥,答应我,以后不要这样说,不然会显得你禽兽的有点不大要脸。”要不是亲生弟弟,向来现在已经被拎着挂在老旧的电风扇上了。顾之时微笑着走了过去,嘴上说着:“少吃点,一会还要吃午饭”手上还递过去了一把梅子干。化悲愤为食欲的人懵懵的点了点头,一双大眼睛带着一点说不清的迷茫,又好像还夹杂着一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委屈,接过顾之时手里的梅子干,和腰果一起捧在了手里。“宴会什么时候结束?”“累了?一般下午三四点钟吧,累了可以上楼去休息一会充充电,不用一直在这里守着。”小卷毛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的问:“你现在忙吗?能匀出三两分钟来吗?”顾之时看了看四下,“不忙,怎么了?”项北没说话,攥住顾之时的腕子,穿过人群,快步上了楼,拉着人随便拧开了一间客房的门,没等顾之时说什么,一把把人摁在了门板上。“我要充电了。”小卷毛吱了一声,一手撑着门板,一手扶住顾之时的腰,亲上了红艳的嘴唇。这样的近的距离,呼吸之间充斥着对方的味道,让项北舒服了许多。他极认真的亲吻着身边的人,刚才沈依闻那档子事的压力需要释放,更想在顾之时这里讨一个安慰。明明干的是虎口拔牙的事,却在拔人家的牙前,还想要老虎抱着亲亲抱抱举高高,项北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本心告诉他,他想亲他,想抱他,想疯狂的收集顾之时身上的感觉和味道。在亲吻方面从来都是十分配合的顾之时,这次不知道怎么的收紧了牙关,不肯让项北的舌尖探进他的口腔里,像极了被强迫的良家少女。“让我亲亲~”项北软绵绵的哼了一声,撒了个娇,两只手抱着顾之时的脑袋继续攻击。革命尚未成功,先被人抓住两只手,给扯了下来。顾之时左右乱动着,强行分开了这个吻,使劲的呼吸了两口。没得偿所愿的小狼崽子那叫一个难受,他最近老是觉着委屈,现在顾之时都不让亲亲了,心里就更委屈了。眼瞧着差点掉下了眼泪,听见房间里传来的鼓掌声,那泪珠子便又憋了回去。呃……这声音?闹了个大红脸的少年,如临大敌的扭脸去看,目光所及,顾娇娇跟陈飞正一人手里托着一块蛋糕,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他们。项北:……我是谁,我在哪?我刚才干了什么?“嫂子是真猛士真英雄!”顾娇娇默默给他点了个赞。脸是被怎么被自己丢干净的,项北有深刻的发言权。他捏着嗓子,仿佛呼吸都有出无进的跟顾之时说:“有人在,你刚才怎么不提醒我。”顾之时满脸的无辜,给了他一个“你刚才给我机会张嘴了吗?”的眼神。新年新气象,过年的第一天,项北同学已然有些想死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