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透着浓情的湿热,唇齿纠缠之间,掩藏住了说不出的千言万语。项北原只是个普通的人,跌跌撞撞摔进了这个本应该离他很遥远的世界里,就变成了个无助的笨小孩。即便他是个会些拳脚的小狼崽子,可到底还是个崽子,尚且未长出什么多要人命的獠牙来,使了很大的力气对对手来说也只是毛茸茸的犬科动物的撒娇打滚的小打小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是喜欢顾之时的,打心眼里想跟他亲近,在情事上,是最能全身心的爱一个人的时候。他有些用力,所有的事情都无可奈何的时候,在情欲的交融之间,是他唯一能把控的,把顾之时缠的更紧了些,两个人紧紧的黏在一起的时候,项北有种被深情以待的感觉。他没问过顾之时是不是跟别人接过吻,上过床,在发生这种事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般的情深。陷入爱情的人,很会给自己造梦,千方百计的设想自己是恋人的世界里最特别、最独一无二、最永不可少的一个。半年多以前,他还是个每天奔走在各个摊位上,企图给自己讨一个谋生的手艺的人。半个不小的小孩,已经很会为自己的未来打算了。找个学校门口,租个房子,弄个早点摊子,卖点包子、油条、韭菜盒子、茶叶蛋,熬上几锅各色甜粥、咸粥,把饭做的干干净净的,生意不会差。他没想过进六舅姥爷的公司,自己上学不是那块料,也不爱学习,高三都没上下来,没学历,也不太好走后门,好在人缘还不错,交了不少朋友,以后只要勤劳也能养活自己。可他没想到,有朝一日,什么都变了。他现在穿着从头到脚的名牌,坐在几十年都未见得买得起的豪车里,身边是他这辈子都未见得得幸见到一眼的人。衣服被堆在胸口,卡住了视线,耽误他去看顾之时的眼睛,项北烦躁的抬起胳膊,把上衣扒了个干净,扔在了旁边的座位上。他喘息着捧起了埋在他胸口的脸,把他拉了上来,微微探出了点头,吮吸了一下他的下唇。唇齿又纠缠在了一起,难舍难分的缠绵了起来。外头的风雨渐渐大了,原本有些发灰的天完全暗了下来,黑沉沉的有些吓人。狂风打着旋,裹挟遮越来越大的雨滴,在荒郊野外里发出声响,车厢里是狂风乱雨里的一方尚且安稳的小天地。目光投射到车子里,才发现激烈的缠绵,其实也并不比外头的风雨好到哪里去。顾之时的肩膀上低落了几滴湿凉,他稍微拉开一点缝隙来看,才瞧见项北透着一点薄红眼睛,和脸上挂着的泪痕。“是我弄疼你了吗?”“没有。”小卷毛摇了摇头,言语间带着一点鼻音,听上去有些委屈,两条盘在顾之时后腰上的腿收紧的更了些。“爽的。”顾之时自然是不信他的鬼话,这才那到那,完全没到那种程度。项北可不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平日里磕着碰着至多也只是龇牙咧嘴,鲜少有掉眼泪的时候。顾之时那么一瞬间有些心软了,这小崽子可不是像他们一样长起来的,前二十年平平稳稳的活着,没经历过那么些事,也没长出什么穷凶极恶的狼子野心来,突然砸在他身上的这些事情,让他觉着难受无措了。九九八十一的乘法题,交给初高中生实在有些低估智商,而交给一个幼儿园还没毕业的小朋友,就有点太丧尽天良了。他轻轻摩挲着项北的脸颊,柔嫩的脸明面上瞧不出什么来,触手却明显感觉到瘦了,连那点子婴儿肥都快退下去了。“最近是不是没好好吃饭。”身下一片疾风骤雨,那人的忽的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正经的不行的话。项北蹙了一下眉头,想起了这阵子在陈飞那里蹭吃蹭喝的伙食。陈飞虽然手艺一般,但照顾他是客人,尽力做了好些,每天一日三餐、零食不断,也不算少吃。“吃的倒不……不少,就是有点……食不知味。”顾之时像是教训怀孩子似的狠狠顶了一下,逼出一声略带沙哑的闷哼来。“食不知味,怎么食不知味了?”被折腾的狠了的人,晕晕乎乎想起了在陈飞是小本本看到他抄录的两行情诗,两片红润的嘴唇上下一碰,喘息之间哼了出来。“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思之如狂,就食不知味了。”漂亮的大美人,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埋头苦干的同时还能被人撩了,而且这次撩的实在超脱了项北的水平。脸上一热,暂时当机的大脑找不到什么反撩回去的话,好在能从身上把这便宜讨回来。项北觉着自己像个被越吹越大的气球,充盈的感觉一点也不难受,等气球爆炸的时候,从里面炸出无数的糖果和星星来。“家里的有能做书签的打印纸吗?”他从一望无际的天际中幽幽的飘**下来,对着正在抽几张湿巾打扫战场的人问。“有做相片的纸,用来打印书签应该也行,你问这个做什么?”懒洋洋的人麻利的摸过旁边的手机,对着衣衫不整的顾之时一阵猛拍,虽不至于拍到腰部以下的部位,可松松散散连扣子都敞开了几个的衬衣,配上情欲后带着十足的**力的脸,也实在够受的。项北露出了两颗并不太明显的虎牙,“遁城也没别去,跟陈学霸讨教了勤奋上进的好方法,发现他把顾娇娇的帅照印成书签夹在书本里督促自己上进。我认真思考了一下,比起帅照,时哥的艳·照应该更能督促我进步!”眼瞧着顾之时的脸变了颜色,那崽子立马补了一句义正言辞的话:“一切为了学习!”顾之时:……我信你个鬼!端方如玉的人,恶狠狠的捏住了要上天的妖精的下巴,使劲晃了两下,“肆意妄为,要是没进步,你看我怎么”“手铐蜡烛小皮鞭惩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