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出事的时候,顾之珩年纪还小,之前又大病了一场,顾之时这个当兄长的,也不太想拿之前的事情来刺·激他,只能隐晦的提点一二。那就像一把刀,一面是刀刃,一面是刀背。一面对着苏凉,一面对着阿珩。即便是觉着苏凉无辜,眼瞧着刀刃刺在他身上,也不忍心瞧着刀插·进阿珩身体里。至少割在苏凉身上的刀表皮上还能裹着一层冰糖。人都是有私心的,顾之时亦然,他很清楚自己不是个表面上看上去的公平公正的人,他也有那么一点点私心,想好好的守着阿珩和娇娇。这样的话,顾之珩不是第一次听了,也不是没思考过这个问题,这也许也是正确的吧,只是有那么一点点不甘心而已。顾家的三个儿子,多多少少对苏凉都有些意见,心里无非是觉着苏凉抢了他们的,得到了本该属于他们的父爱。可他们哪里知道,顾慎行是那样吝啬的一个人,即便是没有苏凉的出现,他那满腔的柔情也不会挥洒在自己的三个儿子身上,他会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根本不会往外泄露半分。可人总是对得不到的东西充满希冀,大抵是过的太苦,才总会奢望那块糖要不是到了别人手上,一定会是自己的。自打顾伯伯出事后,苏凉能获准见他的时间一只手都能分得清。他父亲去世的早,甚至都不记得爸爸的模样,在他的心里,早就把顾伯伯当成父亲,可是......一张小脸乖乖的趴在床边,轻轻蹭上一点他手上的皮肤,轻声同他说着话,就跟小时候一样,说一些连妈妈都不能说的小秘密。他望着他在病**躺了三年而有些松垮的身体,便总想起顾伯伯带他去打棒球去骑马的时候。时间匆匆如流水,从来不会按照谁的意愿倒流回去。苏凉近乎虔诚的低下头,吻了吻他的手背,泪珠子砸在有些干裂的皮肤上,烙下一道水痕。“你要好好的,赶快好起来,以前我说什么你都答应我的,这次也要答应我哦。”苏凉出来的时候,顾之珩靠在墙边站着,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瞧不出来是高兴和不高兴。轮椅上的人小声的同他说了声:“谢谢。”顾之珩正欲说什么,却听见楼梯口传来了熟悉的高跟鞋的声音。来人拎着个漂亮的果篮,另一只手拎着一箱奶,微微有些吃力,脸上只化了淡妆,看见他们嘴唇上的小便扬了起来。“之珩哥哥,小凉~”江静怡像秋日里的红色枫叶,美的很有质感,半点跟俗气也不搭边。“我听张嫂说,小凉住院了,过来看看,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到住院这么严重的地步?”苏凉扯了扯嘴角,想说些什么,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之珩哥哥脸上突然多出来的温柔的笑脸,便又把嗓子眼里的话压了下去。“没什么事,就是摔了一下。”顾之珩从她手里接过果篮、牛奶,温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