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郁闷的坐在大**,仰着脑袋给自己的鼻孔里塞新的卫生纸。鼻血倒流的感觉实在不好受,喉咙里泛着血液的腥味。“你快走吧,我知道我现在解释实在没什么用,但请你相信,我虽然见你流鼻血,但我是个好男孩。”他瓮声瓮气的说着话,委屈的几乎要哭了出来。陈阳是个很奇怪的人,诚如他哥哥陈子川说的,广撒网多捞鱼,瞧见好看的小哥哥就要和人家搞好关系,发展成可以暧昧努努力就更进一步的对象,但也没见他什么时候不洁身自好的和谁出来乱搞过。对于他那种我撩你、我示好,但你要是馋我的身子,对我产生非分之想,那你就是人渣的认知行为,陈子川一直头痛。说他夜路走多了,早晚会遇见色鬼。没成想今时今日,旁人没对他怎么样,他自己到先成了色鬼了。顾之珩望着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刮起来的狂风骤雨,又瞧了瞧**的努力跟鼻血做斗争的少年,最终还是在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他有点恍惚,没有即刻摔门就走的主要原因,还是在于陈阳除了对着他流鼻血外,实在没有做任何不规矩的举动,连他的衣角都没碰过。“外头下大雨了。”陈阳郁闷的看着那一时半会停不了的大雨,又瞧了瞧手机上的时间,折腾了这么就已然十一点了。他使劲塞了塞卫生纸,心里堵的厉害。顾之珩坐在沙发上看他,越发的相信,这人可能是个好男孩。他曾经初中时候有个要好的同学,后来高中升学分开,有一天在学校里听见了一模一样的声音,他还特意折回去以为是他,结果发现不是,可那声线太像了。不管怎么说,有一模一样的嗓子也是一种很神奇的缘分。“你睡床,我在沙发上凑合一夜就行,你放心大胆的睡,我绝对不会做什么的!”陈阳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子打包票。两个真的不算熟悉的人,吃饭还是可以的,这么凑合一夜,怎么想都会很尴尬。......顾之珩和陈阳上了床。嗯,就是单纯的上床。一张两米的大床,各自睡在最左边和最右边,中间隔着马六甲海峡还塞了两个枕头。要问一个有精神洁癖的人,是怎么做到跟别人同塌而眠的。是硬不起来的小珩给他的勇气,让顾之珩分外放心。他可以确定陈阳是有点喜欢他的,甭管是一时兴起还是什么。他自己带着目的的想从陈阳这里得到小凉的声音。现在熄了灯,两个人都相对无言了。明明无论对谁都是个好机会,但却因为这样的尴尬说不出话来,只想迫切的一夜到天明。第二天一早,顾之珩睡的正迷糊,微信电话的响铃声把他叫了起来,困倦的双眼迷瞪瞪撇了一眼,一瞧是他的心肝宝贝酥酥,立马就接听了起来。“喂,宝宝。”“喂,爹地~”小家伙奶声奶气的声音,听进耳朵眼里可真幸福啊。“哦?爹地为什么抱着漂酿葛格睡觉觉?”嗯?睡眼惺忪的顾之珩炸了,一低头,正瞧见昨晚上和他楚河汉界遥遥相隔的人此刻正扎在他怀里。原本应该横在他和陈阳之间的枕头全然不见了踪影。埋在他胸口上睡着的人,还睡得挺香......顾之珩怔怔的看了看位置,人家还是躺在最左边的边边上。排除掉半夜陈阳用瘦小的身子,把他从最左边搬到最右边的可能,那就只有他自己睡着了使了劲蹭了过来。得出结论的人,一张俊脸整个就烧着了。拿着手机的手直哆嗦,视频里圆乎乎的小脸上,纯真无邪的大眼睛还凑过来看着他。“漂酿葛格好漂酿呀~”顾之珩满脸透红的就差远程堵住儿子的醉了。赶紧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嘘,先别说话。酥酥,你身边现在没别人吧,这事千万不能跟别人说,当成你和爹地的小秘密好不好?”奶团子看着屏幕,脸上的表情有些为难。“只要你保密,爹地就给你买好多好多的小橘子好不好?”视频里,一只大手捏着一瓣橘子塞进了奶团子嘴里,顾之珩当时就警铃大作。紧接着就露出了顾娇娇那张谄媚的大脸。“呦,哥,和我新嫂子睡着呢?”一向淡定,尤其是这三年来,简直无欲无求的和尚脸的男人,简直快炸了。“你闭嘴,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既然都睡在一起了,那就结婚吧。”苍迈的声音传来后,视频里又露出来了顾家老爷子的拐棍。被亲爷爷当场“抓奸”的感觉,简直要了顾之珩的老命。他一向面皮薄,可不像娇娇一样没脸没皮。“不是,爷爷您什么回国的,怎么也不说一声,事情不是那样的,我觉着我可以解释!”低沉的声音随着而来,一听就知道是他那长兄如父的亲哥。“婚礼的话,我和北北会亲自着手去办的,二爷爷,你看一下黄历挑个合适的日子。”顾之珩身体僵硬的躺着,心已经接受了连番轰炸,还有多少人在屏幕那边看着?“二哥,难得大家都在,方便让我们看看嫂子吗?”大,家,都,在......家里八百年都没聚气过了,为什么这个时候大家都在,顾·生无可恋·一心求死·之珩仿佛飘上了天国。“这只是个误会,我不会跟他结婚的!”“啧,一夜情后的始乱终弃,二哥你这样不合适呀!”“是啊,小珩,听爷爷的话,不能当渣男,你看咱们家的渣男都遭报应了。”“酥酥喜欢漂酿葛格~”顾之珩绝望的挂断了视频电话,除了他的心,整个世界都清静了......被说话声吵到的人,从鼻息间一处一声哼哼声,胡乱在他胸膛里埋的更深了些。如果上天能给他一个重来的机会,他一定不会赴昨晚上吃饭的约,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看张成发·情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