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的人,手指攥住了他的衣角,没用什么力气,顾之珩就顺势靠的近了些,听见红彤彤的人说。“你不午休吗?”“午休是可以午休的,但现在这个情况下,保持之前那句‘单纯的睡一会’好像有点艰难。”精神意志让他爬起来,最好逃出三张外,可身体已经违背意志,自个儿掀开了被窝躺了下来。床是他最熟悉的床,被子是他最熟悉的被子,但现在浸染了除了他和酥酥之外另一个人的味道,一切就都不一样了。两个人安静的躺着,谁也没说话,一直到呼吸平稳了,安安静静的睡了过去,顾之珩才掏出手机给张成发了一条信息。之后睁着眼睛,连动也不敢动的躺在那里,看着身边的人。双眼皮是做的,技术十分好,大多部分时候瞧不出来,也只有靠的这么近了,等着他闭上眼睛,仔仔细细的看着,才会发觉那条褶皱线跟自然形成的有点区别。鼻子应该也动过,稍微改变了一点儿形状,高度上没什么变化。嘴唇还是这双嘴唇,透着一点莹润的光泽,因为瘦了,下颌角比之前要明显一点。其实变化也不大,主要是眼睛。一对双眼皮把整个人的感觉和气质都改变了。他怎么就没第一时间认出来了,明明这还是小凉......顾之珩有些怕,当初苏凉在海边煤气爆炸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因为临海的原因,被炸碎了,随着海浪沉进海里,被鱼吞食了,是什么也找不到的。他派人找了正正一个月,每天从都会带回来更没有希望的消息。可他怎么就没想到,若是当时小凉被人救了呢?现在小凉不记得他了,是真的不记得,还是装的不记得,顾之珩一眼就能瞧明白。哪怕是影帝,也没办法长期性管理好自己的表情,扮演好自己的身份。即便是能,脸红心跳脉搏声,面对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眼睛里闪出的亮光,也不是在可控范围之内的。他把眼前这个“陈阳”对他的喜欢,和三年前在医院里苏凉不惜报警也要和他决绝联系在一起,心不由的慌了起来。因为那些个自己臆想出来的苏家母子的罪恶,因为自己曾经的小肚鸡肠,顾之珩回想起自从父亲出事后,他对苏凉所做的一切,心里有种想掐死自己的冲动。他还说过那些羞辱小凉的话,做过那些刺痛他的心的事情,简直是个人渣。严格意义上来讲,除了对于苏凉的那件事,顾之珩实在算得上一个好人。在宋婉维持的端庄淑雅的表面文章的影响下,他长成了一个宽厚温和的人,比起兄长和弟弟,更是不知道多了多少人情味。只是顾家那两位爷的冷血无情是对外人,对身边的近人暖成一团火,而顾之珩则是恰恰相反,他对谁都好,对谁都宽厚又大方,独独对身边最亲近的苏凉,释放了一个人所有的怨气和委屈。不是利用顾二爷的身份去伤害他,而是利用人家对他的爱,去刺痛他的心,一次一次,一遍一遍。兴许正应了那句歌词:“被宠爱的总有恃无恐。”他眨了眨泛红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的人,一旦想清楚一些事情,他甚至能感觉到,“陈阳”和小凉的呼吸频率其实都是一样的。俊美无双的脸顺着额角落下了一滴泪来,顾之珩做贼似的靠近一点,又靠近一点,用轻的不能再轻的力道去吻了一下睡着的人,又或许根本就没有触碰到他的嘴唇。爱情关系里的两个人,最好的状态就是坐在跷跷板上,虽然有的人重,有的人轻,但两个人愿意配合,重的那一个往前坐一点,轻的那一个往后坐一点,一起努力达到一种稳定的平衡。顾之珩和苏凉之间,从一开始就是倾斜的。一开始顾某人安安稳稳的坐着一点也不配合,但方面把苏凉翘起来,让人在高高的地方惊慌失措,随时害怕这人一使劲把他“咚”的一下摔倒地上。现在顾之珩又慌里慌张的把自己的心肝掏出来,一股脑的塞到了对方的怀里,以至于他自己空空的被翘在了高高的顶点,至于对面的那一个,还糊里糊涂的没闹清楚干怎么办才好。这是个没有定闹铃的午休,没有课的周六,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做,吃饱喝足了睡上一觉,睡的格外的香。陈阳正开眼睛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有些暗了,他半撑着身子扑腾了两下,空气里浮动着一点奶香味,是顾之珩和酥酥抱团自身上常年浸染出的味道,让人觉着分外踏实又安心。他翻身打了个滚,身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了,但被窝还是热乎的。刚刚脱离了单身狗生涯的人,不自觉的翘起了嘴角,扭伤的脚腕从被子里伸出来晃悠了两下,看着脚背上的膏药和红花油浸染的痕迹,都能闻出甜味来。刚从**坐起来,就见床边放着一双崭新的拖鞋,看着眼熟,是跟顾之珩和酥酥团子的一个款式,只不过边上是水蓝色,尺码是他的尺码。床脚还摆着一套新睡衣,也是他的尺码,还有两条新裤子,也是他的尺码。这是......顾之珩这时候从外头进来,手里端着小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包炭烧腰果,一杯水和一点装在小盒子里不知道是什么的小零食。“醒了。”刚穿上拖鞋的人脸色又是一红,“这些,都是你特地出去买的?”顾之珩点了一下头,“因为赶时间,挑的不见得是最好的,你先将就着穿,回头我再给你买更好的。”唉?怎么觉着这恋爱有点像包养了呢?“可...可是睡衣什么的,我要住在这里吗?”顾之珩一怔,“前提当然是你想。”陈阳这才松了口气,“酥酥回来了吗?”“没,他要在我哥那边呆上一阵子,小心喝水,别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