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坐在他这辈子都买不起的车里,望向窗外,半张侧脸在忽明忽暗的灯光里轮廓勾勒的更深。他长得不赖,这些年也没搞过对象,主要是没时间,也不想耽误了人家姑娘,走旱路跟男人搞在这种事更是没有过。关于这事反应还算镇定,心道这顾三爷是没见过什么直溜黄瓜,外头那些嫩模小演员的不比他这么个糙的脸都拉手的长得好。一低头瞧了瞧自己腰部以下大腿以上,也不知道这位顾三爷是瞧上他前头还是后头。要是后头还好办,无非是眼睛一闭牙一咬,撅着腚贡献了。要是前头他得想法子买点药吃,对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他费劲能起的来。其实很久很久之前,他倒是对一个男人硬起来过,陈年旧事了,不提了不提了。车子开离破旧的居民楼,驶向一动小别墅,门口站着个头发半百的老管家迎接他。老管家出的妥帖又考究,通身上下精致的要命,陈飞下意识的盘算了一下自己的行头,从头到脚拢共加起来不到二百块钱。穿着这一身破烂走进精装修的别墅里,他都觉着心虚。陈飞下意识摸了一把伞尖儿上坠下来的滴落在他鼻梁上的水珠,晶莹的**还没来得及在指腹上逗留,便被进门的暖烘烘的气息蒸发了干净。客厅的一角放着一家白色的烤漆钢琴和一架小提琴,看得出来这房子的主人挺有西式风情。陈飞往屋里走了三四步,二胡的旋律骤然响起。他没什么文化,也不懂什么鉴赏,可听了这悲切的曲子,顿时间两眼泛酸,甚至心里能跟着唱。小白菜啊,地里黄啊,三两岁啊,没了娘啊,跟着爹爹好好的过呀,又怕爹爹娶后娘啊~陈飞吸了吸鼻子,总感觉这二胡声跟着豪华别墅哪里有点不对劲。他缓步往前走着,入眼间是个穿着蔚蓝色衬衣的年轻男人的背影,坐在灯光下,肩宽腿长,脊背挺直,曲声悲切。陈飞不知道他是谁,也许是受这曲子的感染,也许是别的,竟在这么一个大男人的背影里看出了可怜来。拉完二胡的男人,扭过了脸,人很周正,鼻梁高挺,眼圈泛着薄红,虽说是个男人,可也是个大美人。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却不落入俗套,有种难言的骨相美,让人心里发颤。陈飞心里思忖着,这大约是三爷的小情儿,瞧瞧这美貌,真不赖!老管家毕恭毕敬的接过了二胡,弯腰撅腚的说:“三少爷,陈飞过来了。”陈飞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平地摔外加五体投地,能生出这位小少爷这般姿容,当爹的一定也不差,这眉毛眼儿,他寻思着无论是卖前头还是卖后头,按照市场价,大约他得倒贴钱进去。三少爷眨巴了两下泛着点点泪光的桃花眼,挥退了管家,绕过陈飞在沙发上落了座。陈飞心里想着顾家三爷怎么着也得前呼后拥着,百十来个黑衣人簇拥着,手上拿着家伙什,个个直眉瞪眼的给他让条道儿出来才对。眼前的男人穿着一件蔚蓝色的衬衣,一条米白色的裤子,看着像个漂亮的好学生。陈飞盘算着,刚才管家叫他三少爷兴许不是他,是他爹。“咳,三少爷我想问一下您爸爸他老人家在.在哪儿?”沙发上的人很乖,“我爸植物人三年了,你问他干什么?”陈飞摸了摸鼻子,壮着胆子又道:“那您三叔,或者您三伯.”“抱歉,我爷爷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