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要不你.抱?”小保镖艰难的往外吐着字,这对他来说有些困难。但原本来兴致勃勃的人,受了伤一般的摆了摆手,“算了,不想抱了。”陈飞:.行吧,债主的心思你别猜。顾之墨没再说什么,自己先一步上了楼,直奔书房而去。陈飞觉着有些尴尬,这是跟着上去还是不跟上去?想想自己的职责还是跟上去吧。一直看热闹的张叔这时候伸了伸手拦截了一下,“少爷去书房的时候,不要跟着,耽误他学习。”学习?他想了想书房里的那些书,《刘寡妇和猪肉张》、《小鲜肉的烹饪技术》、《当鸭做鸡的那几年》.算了算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呆着吧。老张从头到脚的看了他一眼,陈飞不知道这位张叔在这里伺候多久了,总归是个长辈,又颇得顾三爷信赖,自然是敬重着。只是他觉着张叔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不带什么恶意,可也没带什么善意,有种严谨又考究的意味,像极了小时候看电视的时候,老学究拿着放大镜鉴宝。“小陈啊,你觉着咱们少爷怎么样?”“挺好的”陈飞不亏心的如实说。老张点了点头,跟他一齐望着楼上的书房的门道:“三少爷这个人有时候看着是混不吝了些,但其实是待人很好的,你知道不欺负他,他不会拿你怎么样,只不过有件事情你得清楚。”陈飞虚心的听着前辈的指教,“您请说。”“永远记着自己的身份,别弄恃宠而骄的那一套。”老张轻声说了一句,绕过他往厨房走了两步。陈飞心里咯噔一声,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有点太由着自己的性子了,正陷入反思。前头的人忽然停住脚步,回过脸来正色道:“不过,你要真喜欢三少爷,想往上爬的话也可以。那真心换真心是绝对合算的买卖,可你要不是真心,妄图用欲望和贪婪在他身上得到什么,那我就把你的脏心挖出来喂狗,明白了吗?”张叔长得很慈祥,端正的很,素日里笑眯眯的看上去让人格外的舒服,可当这人绷起脸来的时候,不知怎么的,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渗人感。陈飞是正经的保镖学校里出来的,也算是见过一些世面,知道高手的感觉。被那种眼神看着,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生活不是武侠小说,没有什么骇人的内功,但却杀气。陈飞几乎是一瞬间能感觉到,那话不是随便说说玩的。他稳住心神,微微点了两下头,沉住气道:“知道了。”前头的人似乎算是满意他的沉稳,把头转了过去,快步进了厨房。这事情有点奇怪,陈飞虽然不赞同现在很多的年轻人对待感情随便玩玩的态度,但张叔这样的也太严谨了。要不是他胆子大,撑得住,平常人有几个能不被这样几句话吓怕了,即便是喜欢顾之墨怕是也只能望而却步,毕竟保命要紧。陈飞坐在台阶上,仔细思考起了这件事情。顾之墨这个人,确实对他不赖,但也很奇怪,完全不是个正常的这个年龄段的人该有的样子。很多时候,过去肆意夸张了些,旁人要是那样做,必定会让人觉着恶心,但独独这个人不一样,不知道是有美貌的加持还是别的,他总觉着顾之墨即便做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也挺可爱的。偶尔正经一下的时候,更是仿佛如天上掉下来的天使。他为什么偶尔抽风,荤素不忌,什么人都能撩,什么事情都能做呢?难道是为了掩饰什么?他想起昨天晚上,在他怀里发抖的人,又想起顾之墨曾经说过的那些胡话,竟有几分信了。到底是被宠坏了,还是经历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受到过创伤呢?他还很年轻,如果有什么创伤一定是小的时候才有的,那也有些太可怜了吧。顾家也奇怪的很,兄弟三个明明关系很好,却并不住在一起,怎么看怎么都像被皇帝安排在各个地方的王爷,各自守着一片疆土。不过很显然是没人争太子之位的,顾之时那个人,打眼一瞧就知道其地位不可撼动。只有顾家那位大美人也对兄长言听计从,对弟弟很是关照,好像也没个兄弟争斗,那为什么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客厅的一角摆着几张照片,上头的人还很小,八·九岁的时候的、十二三岁的时候的、十五六岁的时候,都是专门上影楼拍的艺术照,也都只有顾之墨自己,没有爸爸妈妈,也没有哥哥们。他到底是什么时候一个人生活的?把孩子一个人丢着,真的不会出现心理畸形吗?不对,顾之墨现在已经心理畸形,但似乎并不是因为一个人。那他是因为什么?陈飞陷入沉思,他一直觉着自己是个通透的人,完全没意识到,刚刚接受了提点,觉着自己应该记得自己的身份,记得规矩的,现在的这些想法又僭越了。这些事情根本不是一个正正经经的保镖,来还债的人该思考的。无论是在谁家公司,也不该去琢磨主人家的辛秘往事。这是他从保镖学校上学的第一天就开始学的东西,这些年一直维持的很好,半点都没有疏漏,可现在算是全乱了。“爱妃,你怎么坐在这里,该吃饭了。”温柔的呼唤声打断他的脑洞,陈飞下意识答应了一声,拍拍屁股起身,眼睛当时就撞在了无比美好的画面里。一身干净柔和的学生装打扮的少年,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笑容端正,手里还抱着一本书,书本上印着外文。具体是哪国的语言,陈飞没瞧出来,总归是感觉顾之墨美好的紧,书卷气十足,像极了学校里,容貌出挑、气质优越,学习成绩还特别好的三好学生。“来,一起洗洗手吃饭吧。”三好学生对他伸出了爱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