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块瞧着普普通通的水绿色平安扣,成色一般,造型没什么新鲜的,甚至连材料都未见得是玉,花上几百块钱,兴许就能在网上买到一块差不多的。“平安扣不都长这样吗。”陈飞现在可没有表面上瞧着这样淡定,就这么一块小东西,也实在算不得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都未见得又顾之墨随随便便给他买的一件羽绒服值钱,只是拿东西在他心目中的又是很要紧的。平日里说的话,被怼一怼也罢了,他只盼着这人不要把他的心意轻视了,当成什么可有可无,能随手就扔的东西。“你这块不一样。”顾之墨把平安扣捏在手里,对着灯光瞧了两圈,看他那架势,像极了有着多年经验的玉器行老师傅。“通常平安扣不会设计这种尺寸,这大小介于男款和女款之间,玉的纹理很清,乍一看还有点像假的,但这块是十足的和田玉的好料子,上头的红绳没有换过吧。”陈飞带了二十多年,即便是经常洗,可那绳子年头太久实在有些老旧发乌。“没有。”“编绳的方法是凤阳居独有的,当年凤阳居的女主人亲手设计的编发,平安扣是她先生亲手打磨做的一套,拢共也就八个,之后那位大师意外去世,这种尺寸和编绳的平安扣再无出产。”陈飞的心砰砰直跳,即便是把养父养母当亲生爸妈,可人本心上没有对自己本身的身世一点也不关心的。“你专门研究过玉石?”顾之墨摇摇头又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总归不是什么好的兆头。他拍了拍凳子示意陈飞坐,嘴角勾起一点弧度,是一种很客套和敷衍的程式化笑容。“准确的说,是我也有一块。”陈飞的脸上像是打翻了调色盘,各色**糊在一起,慢慢流动。“不光我有,我二哥也有,大哥也有.”哽在喉咙里的一口口水,稍有不慎是能把人呛死的。陈飞想起了陈修齐跟他发的那条信息,别说是没血缘关系的叔叔,就算他是顾之墨的亲叔叔也.难不成那其实根本就是暗示?或许他根本就是顾德垣的亲生儿子,不然仅仅是一个收养的继子,用得着豪车房产的往这送?又或许,他是顾之墨他爹的私生子.陈飞的脸越来越难看,旁边顾之墨端坐着打量着他,分辨不出他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过于冷静的脸让人看着心里更难受的厉害。“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倘若事情真的像你想的那样,你预备怎么办?”电视里,春晚还在热热闹闹的放着,在温暖的地暖房里,感受着满处的阖家欢乐,陈飞却浑身的打颤。“即便是事发突然,可也得拿个主意出来,一个男人不要婆婆妈妈的。”原本还在持怀疑态度的人,被这话弄的掉进了冰窟里,心里百感交集,嘴巴像是被塞了毛线团一样什么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