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桌子底下冒出来的人,没站起来,干脆盘了腿往地毯一坐,“那你要不要把我也丢出去?”顾之墨往前走了两步,眼睛里掩不住的欣喜,“进了我的门,就是我的人,直接扔出去多浪费。”“这么勤俭持家、物尽其用?别浪费,趁着蜡烛还亮许个愿。”顾之墨从来不过生日,他们家里没这么个习惯,就算有,也总是没在他生日那天凑齐的。小朋友们总喜欢奶油蛋糕的香甜味,哪怕是只因为这个,正常的孩子们也喜欢过生日。顾家不缺蛋糕,奶油也未见得非得是生日蛋糕上的。昂贵精致的欧式甜点,带着厚厚的奶油和水果,味道和生日蛋糕其实没什么差别。只是生日蛋糕.有人专门买上一个生日蛋糕送来,给你点上蜡烛,带着满满的爱和期待。一向是傲娇的不行的人,看见那几簇小小的火光,这次终于没好意思说声:“我不~”在陈飞期待的目光里,乖乖的两手交叠,向在他心里不知道已经逝世了多少年的神仙偷偷许了一个愿望。这实在违反一个地地道道的无神论主义者,也从来只相信无命由我不由天的人的原则。期待和希望其实很可怕的东西,没有期待就没有伤怀,没有希望就没有绝望。他像一块石头,遇上陈飞之后,突然从里面发了芽,长出脆弱的新叶,石头不再坚不可摧了,可也有了生机。鼓起腮帮子一口气吹灭掉所有的蜡烛后,陈飞高高兴兴的笑着问他:“许了什么愿望?”“别想着从我嘴里撬出什么花来,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乖巧了没有两分钟的人,语气十分坚定,像极了被地方捆在柱子上铁骨铮铮不屈不挠的勇士。兴冲冲的拿起旁边放着的专门切蛋糕的塑料刀,左挪挪右挪挪,看样子是打算找个心仪的地方下手,切个蛋糕都不想破坏美感。陈飞撇了撇嘴,“撬不出花来,我还撬不出什么别的吗?”失控的一刀切下去,正把蛋糕上装饰的奶油玫瑰花切成两半,美感是没什么美感了,却似乎从里面透出浓郁的香味来,引得人垂涎欲滴。陈飞拿了两个大号的叉子,把切了两半的玫瑰花弄在一起,很小心的维持了形状,颤颤巍巍的端着送到了顾之墨嘴边。香甜诱人的奶油味引得顾之墨张了嘴,含住了那朵花。旁边那个人找准了实际,用了半秒钟的功夫把手里的叉子一扔,精准的堵住了顾之墨的嘴,从他的嘴里分了一半的奶油,一口吞了。“看吧,凡事没有绝对,我还是从你嘴里撬出了花来。”顾之墨几乎懵在震惊中,是不是真的应了那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话,他明明把陈飞的履历翻了个底朝天,并且十分确定这是个规矩老实,甚至有些木讷的男人,可风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了。不仅变了,还变得一发不可收拾!陈飞这男人眼瞧着要坏了,坏了的就不能要了,只能趁着还没坏透了,一口吃掉,省的浪费!“最近日程很紧张,每天忙着上课,还要忙着上兴趣班,晚上回家的时候,还想提升一下自己的时尚品味或者学一些业余课程.”要坏掉的陈飞一边从他手里拿过刀子来老老实实的切蛋糕,一边絮絮叨叨的同他说着自己的一点琐事。然后端着小碟子,上头插上小叉子送到了他手上。看吧,坏了就是坏了,他就猜准了这个时候送上一块蛋糕,自己就能幸免于难。顾之墨端着小碟子,一口一口的吃着,只能暂且按下心里的旖旎,顺着这些小话茬子往下聊。“兴趣班?”陈飞抱着蛋糕吃的香甜,“嗯,我到F国去学了中华传统乐器,有点好笑吧。”这有点像是专门跑到国外学汉语,顾之墨抿了口奶油,顺嘴问:“什么乐器?”“吹箫。”顾之墨:“.咳,咳咳咳!”陈飞见他被蛋糕呛着了,连忙又是送水,又是拍背。“选了半天,才选好的这个,我记得杜牧有句诗叫‘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萧声正好也和二胡比较配。”“那学的怎么样了?”顾之墨按捺出一点悸动的心,正经问他。这人人精似的,聪明的有点不像话,哪里能瞧不出来陈飞就是在勾着他的胃口,奈何使计谋的人也十分的坦然,此为“阳谋”也不怕他知道,反正知道了也不影响效果。他也不太擅长装什么都不懂的小白花,装的太纯了一会反倒不好下手了。“有待检验。”四个字像是带了尾巴,一下一下的绕在顾之墨身边晃悠,蹭来蹭去。陈飞说着,又从桌子的第二层里端了杯盘碟碗出来,上头放着丰盛的饭菜。“飞机上的饭菜一点也不好吃,我快饿死了。”啧,顾之墨现在觉着陈飞不是要坏了,是要成精了,饭是不能不让吃的,他也只能饿着小墨,看着一碗炖的软烂的红烧肉在他眼前飘来飘去,带着一点晶莹剔透的酱汁,没事还颇有兴致的跳个舞。他总有他的借口,反正就是不让你吃。曾经夜夜酒足饭饱的小墨,被勾的馋虫都冒了出来,愣是被那丧心病狂的主人扔在了墙角里。顾之墨挤出了个饶有兴致的表情,看着陈飞表演。吃赶紧了饭,喝了两口茶,期待他接下来的再找点什么借口。陈飞没动,顾之墨也没动。陈飞刷了碗回来,顾之墨还没动。陈飞到底是才开始修炼狐狸精的秘法,还没成多大的气候。心里哼了一声,有点沉不住气了,自己也没回客厅,径自上了楼,往卧室里一走,**一躺,衣服一脱,行云流水。澡是在那人回家之前就洗好的,现在不用麻烦再洗一遍。上来就上来,不上来他就自己在熟悉的被窝里好好的睡一觉,休息一晚上,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