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放假最后一天的早饭,陈飞给自己用牛奶泡了一碗麦片,又另外加了分量十足的糖。他并不喜欢西式早餐,甚至觉着这些东西只能当甜点,不能算正经的填饱肚子的食物。但今天不一样,没有味道的东西好,糖多点好,毕竟下了课后要去坐飞机,见揣着心口上的人。顾之墨喜欢甜的。他拎着一个大号的行李箱,提早十来天就准备好了,里面都他准备好的礼物,也有一些顾之墨提过一嘴的,看样子会喜欢的土特产。中午十二点钟结束最后一堂课,从遁城飞往沅城的国际航班飞了六个半小时,加上候机的时间,从机场赶回家里的时间。晚上十点,陈飞才拖着又大又重的行李箱到了那栋别墅。别墅有些年头了,陈飞第一次来的时候就觉着豪华虽然豪华,但终归是年头太久,住的人又少,多少有些冷寂,甚至有种说不出来的阴森。可今晚上灯红酒绿的场子跟之前给人的所有印象都不一样。炫彩到闪眼堪比夜店的灯光,废弃了许久的水池里蓄满了洁净的水,年轻的身体一个个挂着一块或者两块布,摇晃着各自的透着新鲜气息的身体。泳装派对.“呦,哪来的帅哥,你这身衣服可不过关。”微醺的漂亮姑娘,伸出皓白的腕子勾着陈飞的脖子,端着一杯酒在他勉强晃着。隔着长长的泳池,露天沙发上,正有两个妙龄少女依偎在宴会的举办者的怀里,笑的跟花似的。他欣赏男人的眼光虽然差劲,但看姑娘却是一等一的好。美而媚,却不落俗套,靓而艳,却恰到好处。觥筹交错之间年轻的脸在美人堆里推杯换盏,挂在脸上的笑容,看着十分开心。陈飞眯了眯眼,往前迈了一步,被几个眼生保镖拦在了当场。“先生,请出示入场券,另外您这一身穿的也不合规矩。”刀子一样的眼神落在他脸上,年轻的保镖被冰冷的目光吓了一跳,瞬间明白这人不是善茬,怕是来找事的!陈飞望着那一堆堆**在外头的肉体,望着一个个凑上去占便宜的男男女女,腮帮子收紧了,咬紧了后槽牙。只不过他现在一不是顾之墨的贴身保镖了,二也没捞着个什么名分,就一个他二爷爷的继子的名头,至多算个亲戚,可当亲戚的也没理由乱闯人家家的。“你去问问那个人我能不能进去,需不需要入场券。”保镖是个尽忠职守甚至过于老实的人。“我们这只看入场券,来个人就让我们问问老板,这多影响老板的心情。”陈飞看了他一眼,面对同行的话愣是挑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越发气的有些上火。气血在身体里不住的翻涌,腾升出来的气浪,冲击着人的理智。陈飞到底没干出来打进去的事,不是不敢,是没有必要。他只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踢了一脚,人没过去,偌大的行李箱正以一种不可阻挡的速度,猛的划过保镖的阻拦,一股脑的沿着泳池边上的石砖向池水里狂奔而去,借着重力跌进一池春水里,溅起一片巨大的水花。“啊!”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呼声,红男绿女们一个个的堆在一起,妄图用别人的身体保护着自己娇贵的肉·体。被围在中间的人也不例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隔着大老远往门口看。衣服穿的格外精细的人撇了他一眼,头也没回的转身下了台阶。“飞飞?”顾之墨推开身边的莺莺燕燕,下意识想追,可就这一点下意识,让他自己本能的害怕,硬是反人类的克制住,笑着的坐回了沙发上。“没事没事,大家继续玩。”不知道从那个犄角旮旯里翻找出手机,熟练的拨通了一个陈飞的号码。只可惜电话响了一阵子就被听见了播报员优美的提示音:“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沙发上的人牵引出一个有点遗憾但依旧混不吝的表情,把手机搁在了一旁,端起了一杯漂亮的鸡尾酒抿了一口,一点也没有要追上去的意思。陈飞关掉手机后,看着路边的一个垃圾桶气的不行,甚至想上去踹两脚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控。他平日里可不是这样没有素质的人,心里窝火的再厉害,也没有毁坏公共设施的必要。别墅区里闪烁的灯光和热切的鼓点声,听的人闹心。陈飞在那个瑟瑟发抖,险些被他揣上几脚的垃圾桶前站定,神色忽然凝重了起来。所以,他凭什么要窝火呢?现在当爹的说了,就算是他捅出天大的篓子,他也给他兜着。即便是没有这个良心发现的爸当后盾,难不成他陈飞就是怕死的吗?陈飞看了看锃亮的路灯,又看了看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垃圾桶,一扭脸快步折了回去。旁边的保镖没想到他去而复返,一个没留神,愣是被他闯了进去。这小子跑步确实很有天赋,沿着泳池的边缘一路上撞到了多少性感的姑娘和娇弱的汉子,才跑到了顾之墨面前。锐利的眼睛在正依偎在他怀里的两个姑娘面前扫了一眼,像是淬了毒一样让人害怕。“抱歉,两位腾个地,你们边上这个有主了。”右手边的卷发大美人胆大些,哼了一声,扭着腰贴的更紧了些,“我们怎么没听说。”穿戴整齐的男人咬着后槽牙,从口袋里掏出点东西摔在了旁边的桌子上说:“听不听说不要紧,我看上的就是我的,谁要是想抢,别怪我不客气。只要打不死,就往死理打,男女一视同仁,我不性别歧视!”能说出方才那些话来,要么是个二百五神经病不知道要命的,要么身后头势力庞大到根本不怕这些。桌子上只一本普普通通的护照,同时意味着自己是有后路的,即便惹出什么事来,也有的是地方解决。周遭的人被唬了一下,都是些把自己的看的比金子重的主儿,犯不着惹事,愣是都给他腾了点地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