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当年上的保镖学校,校长和教练是专业顶级部队上退下来的,也不知是嫌弃操心,还是上头没打通关系,保镖学校的规模不大,只在本地有点名气,但教授的都是干活,格斗技术,心理素质,都是一顶一的。正经从学校顺利毕业后,去某个小国给公主当保镖的都有。那是陈飞一个关系还不错的师兄,当时这件事发生后群里简直炸了锅,不少师兄弟甚至脑补了一出保镖追上公主,当上驸马走上人生巅峰的戏码。直至师兄甩了一张照片过来,照片里帅气的男保镖抱着公主,笑靥如花的小女孩露出一口小奶牙,带着生日帽,上头挂这个大大的“5”,五岁的小寿星开开心心的往保镖叔叔脸上抹蛋糕。话题有些扯远了,不过足可见学校的能力,而陈飞则是其中的佼佼者,虽然后来发生了那拖后腿的弟弟,又让他被迫中途辍学到张家还债的倒霉事。那些年明珠暗投,能力上其实是十分过得去的。要不是他当真有过硬的水平,顾之墨也未见得下定决心挖他。只不过,这么一个保镖界的好苗子,在长途私人飞机上,违背这些年的准则,对着他心里发誓要保护的人泛起了花痴。半明不亮的暗光,打在顾之墨的脸上,明明灭灭之间,勾勒出一道道完美的线条。他穿着一件浅色风衣,里面是件白衬衫,整个人有种干净又通透的气质。一点也瞧不出白衬衫里塞了熊猫睡衣。陈飞之前觉着顾之墨刻意打扮一下,是跟他那两个哥哥像的,但现在才发现,他其实谁也不像,不用于顾之珩的严谨性,也不同于顾之时的稳重,而是像一把锐利的刀,散发着肃杀的血腥气。像个暴露了身份的妖精,无害的外表正往外透着要命的妖气,他一步步的像你走来,手里拿着要命的刀,你鬼使神差的不想躲,也躲不了,愣愣的等着这把刀捅进身体里。陈飞觉着自己可能要疯了,现在是什么时候,怎么可以严重跑偏,这才脱离保镖生涯几天,难不成他真成了来凑热闹的?他不知道飞机还要飞多久,机舱里很安静,顾之墨像个雕像一样坐在那里眼角眉梢里有一抹陈飞瞧不明白的东西。飞机听了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吐白了,下了飞机上了车,飞驰的车速让一夜没睡的人精神倍增。这是快到地方了!近郊的公路上,陈飞匆匆扫了一眼路牌,是个一串不认识的符号,判断不出是哪里,不是英语。前方的每一辆车都可能的是目标任务,他绷紧了神经,目光死死盯着,准备随时战斗。这个时间点偏僻的道路上车子不多,加足了马力迅速超过一辆又一辆,一直上了盘山公路,绕过一辆普普通通的黑色轿车,司机猛的一个急刹车,当即横在了路中央。若非是有着过硬的专业素质,普通人怕是早就在中途胆汁都吐出来了。若是对方的司机没有及时踩住刹车,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界,怕是要当场发生重大车祸。急速的刹车声在幽静的盘山公路上刺耳的厉害。对方的司机操着当地的口音,说着什么,陈飞虽然听不懂,却也能从语气里判断出来,是谩骂。他拉开车门,下了车,呼啸的山风吹着他长风衣的衣角,年轻人天生清澈的眉眼上,挂着一点玩味。“下来聊聊。”顾之墨声音不算大,刚好把嘴里的音节清清楚楚的传递到那辆车里人的耳朵眼里。大约等了十来秒,才见车上下了个睡眼朦胧的脸上像是挂着一头雾水的男人。陈飞记得他,江静琮,曾经那个腿上吊着石膏,躺在病**还穿着花衬衫的江家少爷。这人的品味倒是始终如一,依旧十分暴发户。“之墨?你怎么在这里?”他揉了揉眼睛,似乎非常懵逼。顾之墨冲他一笑,好看的像个千年的狐狸精,“静怡姐姐也在车里吧。”江静琮挠了挠自己鸡窝似的头,“这不是去看我太姥姥嘛,老太太快不行了,只想临死前一家人整整齐齐的都见上一面。”车里的姑娘,闻声下了车,同样是一个爹妈生的,兄妹两个五官有些相似,只是姑娘清瘦纤细也白净,收拾的干净妥帖,一点也没哥哥的油腻,算个美人。她瞧见顾之墨也十分震惊,“小墨?”陈飞就站在顾之墨身边,眼瞧着这人从手里套了把蝴蝶刀出来。他站在原地没动,只是在手里玩着花样,寒光凛凛的刀刃有些刺眼。“啧,一段时间不见,二位的演技又精进了。”“不是,你什么意思?”江静琮把妹妹护在身后,看着顾之墨手里的刀心里发颤。他一步步的向前走去,边走边说:“差不多得了,既然心知肚明,又演给谁看呢。江富贵也算是为你们两个费尽心机了,可惜,上年纪了,没当年那把脑子了。”姑娘脸色煞白,慌里慌张的抵在车门上,手脚都变得有些不大利索。顾之墨轻笑开来,“怕什么,我是不会杀人的。小琮刚才说得对,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的。”江静怡使劲扒拉车门,却怎么也扣不开,起先她以为自己是紧张,后来才发现车门根本就是从里面锁上了。“瑞克!把门打开!”女人的尖叫声在空旷的荒野里回**,却没得到一丝的回应。“你.你买通了我的司机?”江静琮的嘴唇泛出了一层青色。顾之墨无辜的摊了摊手,“没呀,我只是在车上做了点手脚,另外在你当初打石膏的时候,往里面塞了个定位器。”“你究竟要干什么?我们又没有得罪你!”狂风吹动着哭泣女人的黑色长发,看着有些像鬼。“别说的那么无辜。”他一手放进兜里,语气里透着十足的惋惜:“小琮,你瞧我多爱你,特地搭了飞机亲自来请你和静怡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