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帮着他将鸟笼提到阳台,说:“小柯到现在还没人家微信呢,连名字都没问到,每次想问都害羞的跑进后厨,改天我帮他问问。”姜一衍顿了下,说:“他可能有自杀倾向,如果能认识,多开导也好。”“什么?自杀?抑郁症吗?衍哥你怎么知道的?”姜一衍把那天看到他想跳楼的一幕简短复述了一遍,林然听的目瞪口呆:“为什么啊?活着不好吗?好多人想活都没办法活。”“他自己说是为了钱吧。”姜一衍也不清楚,听他意思是为了钱,但不确定。林然挠头:“你说我们要不要帮帮他?万一他真的自杀了,小柯肯定会伤心的。”“怎么帮?”“他不是搞什么收纳整理的吗?那就让他接单啊,有生意有钱了,就有希望了,就像以前,我学历低,人又笨,找不到工作天天宿在网吧,那段时间也挺想死的,感觉人生毫无希望,直到遇到你和惜拾,我才有了今天,哎,我靠,说起来好矫情,反正就是这个意思吧,人总得有点希望才能活下去。”姜一衍逗着鸟,说:“你说的也有道理,但这不是长久之计,这种帮,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那也先稳住他,让他先打消自杀的念头。”当晚姜一衍没睡好,又梦到了已过世的父母,父母拉着他的手,哭喊着救命,母亲喊着不想死,当时的姜一衍穿着一身警服,救下了人质,却没能救下父母。隔天,姜一衍打电话给陈星洲,让他把俩小外甥接过去他家玩一天,陈星洲当场拒绝:“不行,他们会拆家,我房子不结实,经不起折腾。”“坏了包赔,再送你一箱酒,酒窖里的酒任选。”“好的哥,他们在哪,我马上去接!”晚上,陈星洲的抱怨电话如约而至,语气里尽是疲惫:“那俩崽子真的是惠姐生的吗?我严重怀疑他俩是外星人,带着某种目的来地球的,第一步就是把地球拆了,你都不敢想象,我下班回家,家里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惠姐只说让我找你。”姜一衍说:“没教育好,宠过头了,这段时间得帮他们纠正过来。”“你说的对,熊孩子就是得教育,自己不教育以后在外面有的是人替惠姐照顾。”“你今晚先应付一晚,明天我叫人上门帮你收拾。”陈星洲连看都不想看屋里一眼,转身跑去投奔同学。第二天一大早接到一通电话:“您好,是陈先生吗?我是归一收纳整理公司的,请问您几点方便,我们上门为您服务。”陈星洲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应该是他表哥找来打扫的阿姨,“半小时后可以上门。”周惜云挂断电话,将地址和电话转发给沈临桉,再伸长脖子冲着楼上喊:“桉哥,接活儿了!”沈临桉慢吞吞的刷牙,嘟囔:“嚷什么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接什么不正经活儿呢!”从订单祥情看,客户房子不大,用不着两个人,沈临桉开着他那辆破车往客户那边赶。陈星洲坐在沙发一堆衣服上等,打开门,看到沈临桉,上下打量他:“是你啊,碰瓷……哦,不,剪刀手小兄弟,你是干清洁的?”“啊,对。”反正都是整理,干清洁的也没错。“我们以前见过吗?”沈临桉问。陈星洲藏不住话:“我见过你,向阳路口。”就着那天的情况对着沈临桉就是一通批评教育:“过马路你得看红绿灯,还有,不要戴耳机,站在路中间对着摄像头比剪刀手也不行,那视频得亏是我看见,给宣传组的看见了,你就得上本地交通平台头条了,反面例子呈现,还是不打码的那种。”沈临桉讪笑:“对不起对不起,以后不给交警叔叔们添乱了,一定注意。”“不过我还是想问,你那天是想撞车吗还是单纯走路没带心?”沈临桉挠头,想自杀的念头写脸上的吗?那么容易被人看穿,上次是那个冷老板,今天又是这位交警同志,“咳,那天心情不好,我这个人吧,比较倒霉,父母不在了,好不容易娶了个老婆,老婆跟人跑了,留下个重病的孩子,去医院打算换肾给孩子,一抽血,医生说孩子不是我的,那天一个没想开,你能理解对吧?”陈星洲听得龇牙咧嘴:“兄弟,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经历了这么多,不过还是想劝你,下次别干傻事了,我把你设定为重点关注对象,队里最近新进了一批高端设备,能够通过人脸识别锁定关键人物,以后你要是再想不开,马上会有我们的队友找到你。”沈临桉听得直咬牙:“谢谢啊,同志你人真好!”还挺好骗,比前面那位姜先生好骗多了。“不谢,那什么,你这收拾得挺长时间吧?我还有事要去队里,你收拾完了替我把门带上就成,费用多少我先转你。”“你去忙吧,费用等你验收完毕在线支付也成。”陈星洲没再推辞,转身出门工作。留下沈临桉对着客厅的一只沙包出气,最近遇到的都是些什么大天使,还把他列为重点关怀对象,大哥,有没有另一种可能,你这是在断我财路啊!自从遇到那个姜一衍,就没碰到好事!不对啊,遇到他后生意好了点,最近连续三天有订单了,也算因祸得福了。一直收拾到下午五点,这家的乱跟上次姜一衍家的乱有得一拼,卧室柜子全清空了,好在他带的收纳袋多,唯一比那家强点的是这家厨房是空的,除了水杯其他什么都没有,收拾起来省了不少事。晚上,陈星洲回家都不敢相信那是他家,干净到像酒店,他都不敢坐下去,怕把沙发弄皱了,拍下照片发给姜一衍:“哥,可以啊,你从哪知道那剪刀手小哥号码的?打扫的不错,比我刚搬进来那会儿还干净。”姜一衍划过那几张照片,回:“多少钱,给你报销。”“他说一千,用了挺多收纳袋的。”沈临桉收到陈星洲转过来的服务费,回了个“谢谢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