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紧张,我又不会反对你们,我弟喜欢就行,这个,我妈留下来的,给你。”是一枚玉如意扣,沈临桉吓的直摇头,“您好,我不能收。”“没什么不能的,哪天你不想跟他在一起就还给他,这是我们家传家的,虽然也才传了两代。”他双手接过,“我会好好保管的。”“行了,客套话我也不会说,就这样吧,过几天找个时间一块儿吃饭。”“好的。”“哦,还有,”姜惠拢了拢头发,“我也没比你大几岁,别您啊您的,叫我姐吧。”“好的,姐。”姜惠嘀咕着:“怪可爱的,原来他一直喜欢这款啊……”沈临桉在客厅陪俩小的玩,马奕荣撑着小脑袋问他:“漂亮叔叔,你为什么住我舅舅家呀?你是不是没有家?”“呃……”“你睡哪?我们今晚要留在这里,我们睡哪?”“呃……”接着是马奕耀的问题:“你为什么穿我舅舅的衣服,这还是我妈妈给买的呢,上面的小熊图案是我们挑的。”天知道为什么!看到衣柜这套睡衣可爱,姜老板又不穿,随手拿来穿了。“你是不是没衣服穿啊?”“呃……”“你可以学我们,你看着啊。”马奕耀跑到姜一衍身边,跳上他腿,抱着他脖子摇晃:“舅舅舅舅,亲爱的舅舅,我没衣服穿了,你能帮我买套衣服吗?我爱你,么啊!”然后,扭头看向沈临桉:“就这样,你学会了吗?”姜一衍这会儿心情应该是不错,拍拍小屁孩脑袋:“这招有用,明天给你买。”沈临桉:“呃……其实我自己可以买。”“不行,你得跟我舅舅撒娇,还得亲一下,你没钱,他有钱。”沈临桉被俩加起来不十多岁的小屁股击的节节败退,“你们看电视吗?我们来看动画片吧?”“叔叔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们呢?”马奕耀拉着他的裤子继续追问。沈临桉往厨房躲,“我去给你们拿饮料,对,还有零食。”刚一起身,裤子被马奕耀拉到大腿部,睡裤裤腰太松,这下更完蛋,俩小屁孩同时惊呼:“哇!叔叔你连小裤裤都穿不起,这也是我舅舅的,小裤裤是蜡笔小新图案的,我妈妈买的!”沈临桉赶紧拉上裤子,一左一右捂住俩小孩儿的嘴巴,心虚地望向书房,还好,书房门关着,应该没听见。这要是让姜惠听见,哪还有脸面出现在她面前,直接社死。“两位大哥,商量件事儿呗?叔叔请你们吃好吃的,替我保密,行不?”“嗯嗯,谢谢叔叔!”沈临桉摸摸他俩脑袋,小声的,带着羞的,说:“其实你们可以换个称呼。”“换什么呀?叔叔不好吗?”"叫舅妈。”这句说完沈临桉只觉得整个脑袋都快烧熟了,太羞耻了。俩小屁孩一起喊:“舅妈!”嘿,还……挺顺耳的。一大两小蹲在厨房吃零食,气氛还算融洽。相反的,书房那边气氛可没那么好,隔着门都能听见姜惠的吼声:“你除了逃避还做过什么?这都多少年了?还是这样,我不管了!”“砰!”书房门被打开,又弹回去发出一声巨响,姜惠停在厨房门口,大声叫俩小孩:“马奕荣马奕耀,走了!”屋内恢复平静,沈临桉端着茶水走到书房,“衍哥,刚泡的茶,尝尝吗?”姜一衍坐在桌前一言不发,沈临桉放好茶过去抱他:“我不知道你跟姐之间有什么误会,手足情是永远不会断的,我现在还是经常梦到我弟,他说想吃栗子糕,云南没有,我说等回老家买给他,可惜我买到的时候他已经吃不下了。”“没事,别担心。”“别跟你姐吵,也别惹她生气,更不要生她的气。”“我知道。”沈临桉学着他曾安慰自己的方式拍拍他后背:“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没有,别乱想。”“好吧,对了,明天清明节,今晚我得去堂兄家,商量明天祭拜的事。”“好。”“那你呢,你明天是不是也要去祭拜你父母?”姜一衍身体僵着,“要去的。”当晚沈临桉留宿在堂哥家,以防堵车早上必须很早出门,临睡前给姜一衍打电话,他没接,沈临桉压下疑惑强迫自己入睡。最近的姜老板太过反常。一早跟着堂哥一家前往公墓山,以为够早了,不想别人更早,不免还是遇上堵车,将近九点才到公墓山。父母弟弟的墓碑靠东,大伯靠南,奶奶的是一早留好的,跟爷爷合葬,待他们全部祭拜完已是中午十一点半。几人往山下走,堂哥提醒沈临桉:“是不是你手机在响?”沈临桉今天凭凭走神,眼皮跳个不停,闻言掏手机:“还真是。”陌生电话,本地号,接通,那边传来陈星洲焦急的声音:“沈临桉,你在哪?我哥出事了。”沈临桉脚下一滑,踩空两个台阶跌倒在地:“出什么事了?他在哪?”“慈安公墓。”“哪边?我也在。”此时的沈临桉已然慌了神,爬起来原地转圈。顾不上跟堂哥打招呼,匆忙跑到陈星洲所指的地方,好在是同一个墓园,只不过他在山背后的另一个区。找到姜一衍时,姜惠、周鹤川都在,姜一衍满脑袋是血,衣服,胸前,手上,全是血,看着沈临桉心直颤。周鹤川拿一件衣服正帮他按着伤口,姜惠站在一旁红着眼。“出什么事了?”沈临桉跑上前,想抚摸他又不敢,想抱他又无从下手,“怎么受伤了?去医院!”周鹤川说:“阿洲去下面开车了,来的时候没车位,车停的远。”沈临桉蹲在姜一衍面前,心疼的直吸气,“痛不?我背你下山吧。”姜一衍像是没听见,毫无生气的坐在地上,沈临桉急得快流泪了,“到底出什么事了?”姜惠扭头,说:“是我砸的。”周鹤川示意沈临桉不要再问,正好陈星洲电话过来:“我快到山下入口处了,你们可以下来了。”沈临桉坚持背姜一衍,姜一衍这时才算反应过来,拍他手背:“我自己可以走。”“你真的没事吗?”“没事。”车上气氛像是被凝固,没人说话,沈临桉只是不停的摩擦姜一衍后背,仿佛那样能减轻他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