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牵手一起长大的竹马玩养成两个在孤儿院相依为命一起长大的小男孩儿,连彼此平时走路先迈哪条腿都无比清楚。他们带给对方的爱一定是最汹涌又内敛的,是独立于世俗成见和天灾人祸之外的最安全的东西。从小就抱在一起睡觉互相温暖,夜里突然打雷时都会下意识捂住彼此的耳朵,然后蹭蹭脑袋继续睡。似乎从摇摇晃晃的摇篮里开始安全感和依恋就已经滋长。虽然哥哥只比弟弟大三岁,但从懵懂知事起就自觉承担起了照顾弟弟的责任。小手刚有力气拿稳勺子时,就把第一勺饭喂进了弟弟嘴里。学会系鞋带之后就再没让弟弟穿过按扣的鞋子。一起出去玩时会牢牢的抓着弟弟黏糊糊的小手,上幼儿园获得的第一朵小红花也放在了弟弟的床头。哥哥的感情内敛又自然,从来不觉得自己这样“付出”有多辛苦。他天生性子冷,寡言到有些冷漠的地步,总是板着张脸把弟弟宠的像个小祖宗一样,又会一板一眼的教给他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家里新来的保姆阿姨面相凶,弟弟一个人在家时吓得躲进洗衣机转筒里不敢出去。哥哥回来后弟弟就委屈巴巴地哭诉说:“哥,咱们家突然来了个女的。”哥哥捂住他的嘴巴,轻轻拍了一下,“别这么叫人,她和妈妈年纪差不多,我们要叫阿姨。”弟弟被打了一小把也没委屈,就扁着嘴巴问哥哥:“那我要去和阿姨道歉吗?我犯错了。”哥哥拿了张纸抿着他的鼻子让他擤鼻涕,随口说道:“不用,你也没错,你只是不知道。”后来两人一起步入青春期,不像哥哥那样反应来的又快又干脆,弟弟像是成人前预告似的做了好几晚的噩梦。那是十九岁那年的大一,弟弟在分化期前不久开始频繁地做噩梦。梦里压抑又逼仄,嘴唇像被咬住了一样张不开,难受得他胸口憋闷。好几天被噩梦惊醒后弟弟就像小时候那样抱着枕头去了哥哥房里,耍赖要一起睡。哥哥也由着他,连晚上习惯看的书都没翻,直接拉着弟弟睡了。结果这一夜梦开始时弟弟却突然看清了梦里那个高大危险的身影,那是哥哥!这也不是噩梦,是那种梦!他在梦里急得焦头烂额,梦外也没闲着,闭着眼无意识地靠在哥哥身上乱动。边蹭边小狗儿似的直哼哼,眉头皱的像是受了老大的委屈,嘴里发出一哽一哽的声音。哥哥被动静惊醒时先是愣了两秒,随后无奈地笑骂了一句。他翻了个身平躺着,抬起胳膊来挡住了眼睛,想着离弟弟远一点等他消停了再去拿新被子。可是弟弟一离开他这个热源不仅没消停反而动静更大,闭着眼睛小声哼哼着叫哥,哼哼着难受,得不到回应就要抽抽儿着哭了。最后哥哥没了办法,躺在他旁边,先是摸了摸热烫的额头,嗓音带着没睡醒的沙哑:“好了,乖点儿。”然后慢慢试探着去帮他。没两下弟弟就哼哼着被解救了,憋在眼眶里的那些水顺着眼角渗出来。哥哥按了按他的眼尾,颇有些无奈地问:“小祖宗,你委屈什么呢?”弟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过了两分钟也没反应过来情况,懵懂又无辜的看向哥哥时像是只仰了好久脖子也没从妈妈那里分到食物的雏鸟崽崽。哥哥被他看的心里柔软,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突然就无奈的笑了一下。“你是越来越出息了,这种事都要在哥哥怀里。”弟弟的脸瞬间就涨红了,羞臊难堪,无地自容,支支吾吾说自己睡糊涂了。哥哥体贴地从他身上下来往卧室外走,想把空间留给他,结果胳膊却突然被弟弟拽住了。他一回头,弟弟的脸已经红成了植物大战僵尸里面的樱桃炸弹,且随时随地都有爆炸的危险。哥哥问他:“又怎么了?”弟弟垂着脑袋不敢看他,额间全是刚才那一阵泛起的热汗,可后背却又被一层冷汗覆盖。冷热交加,折磨的他缩着肩膀发抖,可哥哥一问他又抿着嘴巴噤若寒蝉。哥哥不问了,随便拿了张湿巾擦干净手,然后就那样坐在那任由弟弟拽着,也没有再说多余的话,只是让他知道不管发生什么自己就在身边。时间过去了大约五分钟后弟弟的呼吸才平稳下来,捋了捋额间的汗,抬起头来看向哥哥:“哥,你也会帮别人做这个吗?”哥哥失语:“你看我像变态吗?”弟弟认真摇了摇头,又不动了。哥哥看一眼他身上弄脏的睡衣,抬手过去扯着衣摆要给他脱下来,弟弟却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哥!我、我刚才......那个的时候,梦里全是你。”哥哥动作一顿,呼吸凝滞了两三秒,然后沉声示意他:“抬手。”脏睡衣被脱了下来,哥哥又找了新睡衣给他换上,还像小时候一样从抻袖子到系扣都亲力亲为,弟弟就一动不动的地任他摆弄。等最上面的扣子系上,哥哥屈指随意地敲了下他的额头,问他:“害怕了?”他的嗓音轻缓温柔,仿佛一只带着力量的大手,瞬间就抚平了弟弟所有的惊惧不安。弟弟红着眼睛扑进哥哥怀里,边点头边用脑袋顶他的肩窝。哥哥无奈地拥住人,抬手把他一头软毛揉乱,嗤念:“狗崽子一样,没有一点出息。”弟弟才不要出息,他刚才怕的要命,说出口才稍微好了一点,几乎是本能的寻求哥哥的帮助:“哥,怎么办,我这样......是不是不对啊?”“哪儿不对,我们没有血缘,也没有法律上的关系。”弟弟疑惑:“可我们都是alpha.”哥哥笑了,逼近他道:“我从来没有教过你喜不喜欢一个人要靠性别来决定。”弟弟几乎脱口而出:“那我这样是喜欢哥哥吗?”哥哥也愣住了,扭过头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这个需要你自己想,想明白了再自己回答自己。”弟弟像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苦着脸扯了扯睡衣:“这也太难了,我想不明白到底是哪种喜欢。”“确实有些难。”哥哥宠溺地捏了捏他的耳朵,说:“但你现在已经是个小大人了,长大就是会有许多烦恼,需要自己提问,自己思考,再自己解决。”弟弟耍赖,瘫在他身上老神在在地长叹一口气:“果然啊,哥哥说的对,世界上就没有唾手可得的东西,那我不想长大了,我只想赖着哥。”“那也可以,长大还是继续赖着都随你喜欢。”“赖多久都可以吗?我想一辈子都不长大也可以?不会不会有人嘲笑我啊。”“不会,”哥哥回答的很坚定:“你想怎么活和别人没有一毛钱关系。”他这话出口时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又裹挟着强大而沉稳的力量。弟弟不自觉就陷入其中,和他对视时好像跌进了哥哥深邃的眼眸里。鬼使神差的他问了一句:“哥怎么对我这么好,是也喜欢我吗?”他自己都没注意到“喜欢”前面有个“也”字,但哥哥注意到了。他没肯定也没否认,只是望着弟弟头顶的发旋斟酌片刻,道:“在你想出答案之前,我不能回答这个问题,不然我的答案会影响你的判断。”说完对上弟弟可怜的眼神,实在忍不住加了一句:“你刚才说的话有一句不对,世界上确实没有唾手可得的东西,但那是对其他人而言的,你不一样。”弟弟不懂,“我不一样?我有什么东西是唾手可得的吗?”哥哥笑意微敛,手指慢腾腾的滑过他的鼻翼,沉声道:“我啊。”——无论你想出的答案是什么,无论你想长大还是继续赖着,我永远都是你的唾手可得,一步都不会走。作者有话说:镜子老公和闻野还会继续更,但我最近实在太忙,要腾出两天来才有时间写,先给大嘎换换口味看看短篇?(ˊ?ˋ*)。今天还有两或者三章更新哈,早的话发镜子,写不完就发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