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坐在树杈上,手里握着清风亲手做的剑穗,回想着过往的点点滴滴。还好当初取下来了,否则现在连个念想也没有。路鸣点燃了火堆,打了兔子在烤。他抬头望了望树上的清风,随手捡起石子弹了过去。十五从回忆中醒来,从树上跳了下去,走到火堆旁,神色复杂地看了眼路鸣,随后坐下,接过他递来的烤肉。“真的很像吗?”路鸣突然开口。十五愣了一瞬,随即点点头。是的,路鸣背上的胎记,和清风的很像很像。“就是因为这,所以你没杀我,反而救了我?”十五再次点点头。路鸣轻笑:“你还真是实诚。”“你真的还要回金国?那蛊虫不是已经没了吗。”十五有些不解。当时路鸣晕过去后,他本想了结了他,可一想到他说的那番话,加上背上那和清风相似的胎记,他就没狠下心。更巧的是,那蛊虫,以为宿主要死了,顺着肚子上那深深地伤口爬了出来。那只肥肥的虫,高昂起又胖又短的触手,还没来得及呼吸新鲜空气,就被十五捏死了。路鸣低着头,吃了口肉:“我回去报仇的。”十五叹了口气:“何必,你不是想要自由吗?”路鸣打断他:“你别管,我非去不可。”十五不在劝说,吃饱了之后便靠在一旁的树干上闭眼休息。路鸣侧目看了他一眼,自嘲地笑了笑,说什么报仇呢,他巴不得逃得远远的,可没办法,谁叫某个倔驴听说边关起了战事,王爷奉命前去后,就非要赶过去。我的命是你救的,我欠你的一定还。一阵风吹过,火堆中的火焰轻轻摇曳,两张年轻的面孔印上了橘黄的火光,仿佛在预示着未来日子里的战火纷飞。一夜过去,李星言醒来后伸了个懒腰,看了看旁边连睡觉都皱着眉头的刘大人,笑着揉揉脸,然后俯身过去掀开车帘。架马的已经换成了初一,博轩蜷缩在一旁,头枕在初一腿上,一只手还环着初一的腰。李星言羡慕极了,不禁又开始想念他的王爷。随后,马车到了一处小村庄。博轩醒来,将马车停在村外不远处的大路旁,然后拿了银子准备去村里买些吃的,他让初一留下守着李星言和刘大人,毕竟两人不会武功,看起来又柔柔弱弱的,实在不放心将他二人单独留下。“给。”初一取下腰间的哨子,“有事就吹。”博轩笑笑,轻轻握了握他的手,便离开了。李星言和刘大人在马车里待得无聊,央求初一让他们下马车透透气。初一环顾了四周,倒是不像会来人,就同意了,只是让二人不要走选,他则从牵着马儿在路旁吃草。清晨的微风拂过,李星言呼吸着这自由的空气,憧憬着未来,太后那话博轩跟他说了,意思很明显了吧,就是放他们远走高飞。博轩很快买了白面馒头和一些烤土豆回来,四人垫了垫肚子又启程了。行军已半月有余,离大梁余金国的交界处已经不算远了。那个叫之于的小镇,按理说是最不该起冲突的地方,可为何金国会从那儿开始呢?那里并不是要塞,也不够繁华。胤舜除了时刻关注前方传来的军情,心里满满的都是李星言,他真的好想好想言儿,习惯了抱着他睡觉,现如今一个人在露天的环境下,他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孤独。与他一样感受还有杜将军。这日夜里,两人靠着树干,望着月亮,一同思念着自己的媳妇儿。杜成义突然问:“将军,您和李少爷是真的?”胤舜反问:“不然是假的?”“也不是。”杜成义嘿嘿笑着,“就是,就是这无名无分的,您是如何让他死心塌地跟着你的?”“谁说无名无分了?本王原是准备明媒正娶了言儿,只是被这边关的战乱耽搁了。”杜成义仿佛听见了什么恐怖的事,蹭地坐直了身子,不可思议地看着胤舜:“王爷,这,这男子与男子,也可成亲的吗?”胤舜轻笑:“为何不可?这大梁律例也没说男子之间不可成亲吧。”“对,对对对。”杜成义猛然大悟,一拍手,对的,他可以把刘遇娶了嘛!“王爷,属下再打听个事儿。”杜成义此刻一脸笑意,“您和李少爷,多久行一次房?”胤舜身子一紧:“你问这作甚!”“就是,那啥,我们家刘遇吧,有点抗拒那个,总是说累……”(刘大人:你每天被做,你也累!!!)“你把他干晕他就不累了。”“……”这次谈话,成功让两位将军越发的思念爱人了,随后两人不约而同的起身,往远离大部队的地方去。胤舜本来想尿个尿,但是摸着欲望,突然就控制不住的想起了李星言柔软的手,纤细的腰肢,滑腻的皮肤,没由来的就撸*了手。就在他忘情之时,突然有个身影出现在他身后。“谁!”胤舜低呵一声,一手提着裤带,一手摸向腰间,随身携带的匕首已经出鞘。身后是个温柔且细嫩的声音:“将军……”是自己人么?胤舜急忙细好裤带,故作镇定的转过身:“你是何人?”那人又向前进了两步,离胤舜已经很近了:“将军,需要帮忙吗?”胤舜双目圆睁,心中狂跳,该不会是刚才做那啥的时候被看见了?“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是谁?”那人没有回答,而是又往前了一步,贴了上去,手直接伸向胤舜腿间:“将军,让属下帮您……”胤舜猛地往后一退,排开那人的手:“混账!让开!”胤舜有些慌张的回到了营地,同样慌张回来的还有杜成义。“他奶奶的,有病!”杜成义嘴里嘀嘀咕咕的。胤舜察觉到异常,把他叫了过来,询问什么事。结果,杜成义也遭遇了同样的事。这就有点不对劲了。胤舜暗自留了心,直觉告诉他这事完不了。李星言这边,又赶了一天的路,被颠簸得有些难受。夜里大家都有些累了,博轩提议找个能遮风避雨的地方睡一晚,这样白天才有精力赶路。也是他们运气好,前方出现了微弱的灯火,看样子应该是驿站或者野店。博轩急忙驱赶着马车过去,果然是家野店,只不过此时已经闭了门。门口挂着几盏红红的灯笼用以照明,招牌上写着虎门客栈。博轩让大家拿好包袱,然后敲响了客栈大门。开门的是个瘦瘦矮矮的男人,提着油灯,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嘟囔:“这么晚还有人,真是麻烦。”博轩率先打招呼:“您好,您是掌柜的?”“不是,掌柜的已经睡下了。”小二语气不大好,显然是对博轩等人的深夜到来而影响了他的睡眠感到不满,“住店?几间?”博轩刚想说两间,可转念一想,李星言和刘大人都不会武功,这要是出了事他们一时间还无法自保。可无论谁跟谁睡,都有些不方便。“一间吧。”“一间?”不止小二惊讶,其余三人也有些懵了。不过李星言很快便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也就拉着刘大人没再多问。小二还有些不信,又问了一句:“你确定四个大男人住一间?”面对小二的质疑,博轩只能硬着头皮再次确定。小二打量了四人一圈,有些鄙夷的说:“别瞎搞啊,咱们这是正经客栈。”“你!”刘大人刚要上前理论,就被李星言拉了回去。这大半夜的,又是在荒郊野外,得罪谁也别得罪店家,否则指不定又得风餐露宿了。最后,小二收了钱带着四人上了二楼,推开了楼梯左边的第二间房:“就这吧,房间比较大。”“多谢。”博轩说完接过李星言和刘大人手里的包袱放在桌上。小二又用那种不屑的眼神打量了几人片刻,才嘟嘟囔囔的关上门走了。刘大人指着那唯一的张床:“这,这如何睡得下四人,为何不要两间房?”李星言轻轻捏了捏刘大人的脸:“我说你呀,当真的木鱼脑子,这荒郊野岭的,万一这是家黑店怎么办?”说着他用眼神示意刘大人看博轩和初一,“人家小两口倒是会武功,可咱俩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万一出个啥事……”这刘大人就不干了,挺起胸膛:“谁说我手无缚鸡之力了,杜成义可是教过我武功的。”“什么?!”李星言脱口而出,“他真教过你?”“对啊。”李星言瞬间就不高兴了,怎么胤舜就没教他呢,他其实一直以来也蛮想学功夫的,要不每次都是被保护的那个拖油瓶。初一默默地走过去扑好床:“好了好了,刘大人那三脚猫的功夫,也就吓唬吓唬普通老百姓还成,咱们横着睡,将凳子放在床边,脚可以搭在凳子上,赶紧休息吧,明儿一早继续赶路。”大家也没什么异议了,便草草地洗漱完上了床。刘大人倒是睡得快,没一会儿就发出了轻微的呼噜声。就是可怜了李星言,睡在中间,旁边是初一和博轩,人家小两口肯定会偷偷摸摸亲热一下,搞得他还得装睡着了。可实际上,他已经溏淉篜里想胤舜想到快心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