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中郁结难消,但当晚李星言却给了他一个难忘的夜晚。犹记得当时两人定情,是因为李星言弹奏的《十面埋伏》,那时曲中所描素的场景不就是现在的境况吗?身无彩凤双飞翼,稀有灵犀一点通,他都记得的。所以,夜里沐浴更衣时,他听见屋外传来了记忆中熟悉的琴声,时而婉转动听,时而豪迈壮阔,一定是言儿。果然,李星言坐在房间里,房门打开,悠扬的琴声飘出,他穿着盔甲,长发束冠,与之前柔弱的样子大为不同。此刻的他,英气十足,柔美中又带着坚毅,看得胤舜更加心动。一曲终了,李星言抬起头看着站在门外的胤舜,站起身,眼里闪着星光。两人同时走向对方,胤舜进来顺手关了门。“言儿这是故意引诱我犯错。”“如何叫犯错。”“大敌当前,我却即将沉溺于温柔乡。”“温柔乡是英雄冢,我不是温柔乡,我是王爷的加油站。”胤舜笑出了声:“你呀,嘴里总是冒出很多奇奇怪怪的词。”李星言笑而不语,他才不会告诉胤舜他是穿越过来的,这傻子才会信吧。随后,他搂着胤舜的脖子主动亲了上去,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夫君要不要试试新玩法?你是将军,我是你的兵。”这极具**的提议,胤舜怎能拒绝呢。轻纱帐暖,情欲满床。之后的半月里,金国发动了两三次小规模的进攻,无非就是试探一下大梁军队的士气。努铎很是疑惑,已经一月有余,根本不见有粮草支援,为何大梁士兵依旧士气高昂,难道城里有漏下的粮食,不应该啊。晋王此时也来到军营,他向努铎进言:“大皇子,你且不必着急,以我对大梁皇帝的了解,他不会让胤舜活着的,失一座城是小,失了整个江山才是大。”“哦?当真?”“千真万确,先行部队粮草都不多,后续的补给非常重要,如今已一月有余,对方的粮草依旧未到,看样子大梁皇帝早已做了决定,你我只需静观其变,守住这扇城门。”同样知晓粮草不会到的,还有太后。为了胤舜的安危,她拉下脸找到皇上求情。再三番四次的碰壁后,皇上终于同意相见?“皇帝,你可是怪哀家将兵符还给了舜儿?”“母后何出此言?兵符交由十六弟,朕很是放心,何况他在前线打仗,也是替朕守卫江山。”太后有些激动:“那为何哀家听说一个月过去了,后续补给还未送达?”皇上放下手中的奏折,冷漠地看向太后:“母后这是要干政吗?”“皇帝!”“母后,朕还有很多奏折要处理,您请回吧。”太后紧咬着牙:“皇帝当真不可能放过舜儿?哪怕哀家已命他不许再回京。”沉默半晌,皇上只说了一句:“母后,您私自放走李星言,朕已经没有追究,您还是回去好生歇息吧。”“你是在怪哀家放走了博轩吧。”太后突然冷笑出声,“你我几十年的母子情意,没想到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你让哀家没了儿子,哀家也得拉你的儿子垫背!”“于德凯!送太后回永寿宫!”皇上将手中毛笔砸向殿中,怒呵道。于德凯吓得急忙跪地,太后却突然收敛起来,将手伸于德凯:“走。”走到殿外,于德凯的双腿早已发软,他有些心疼地扶着太后:“太后娘娘,您这是何苦啊。”是啊,公然挑衅皇上,与之撕破脸,这不就意味着从今往后在宫里的日子,都不会再过得惬意了吗?可那有什么办法,胤舜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太后闭着眼深吸一口气:“哀家交代的事,办妥了?”“妥了,太后您放心,王爷他会平安无事的。”此刻,之于城里的胤舜,已经准备好带着兵符回京了。虽然即便补给粮草不到,他们也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但终究不是办法,光有蔬菜,没有荤腥,士兵们那有力气打仗,再说,没理由因为他一人,就让千千万万的士兵给他陪葬,这京城,他必须回。李星言当时吵着要一起,胤舜抱着他:“言儿听话。”“你答应过不会丢下我的。”“不会的,我去去就回,只要我将兵符交给皇兄,再请求削去爵位,他不会为难我的。”“可是……”“听话,你若是有何危险,胤舜这辈子便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李星言忍住眼泪,从腰间取下胤舜当年给他的玉佩:“你可还记得这玉佩?”“自然记得。”“那好,当初你说用这个玉佩可以答应我一件事,现在,我要你答应我,平安归来,不许食言!”胤舜没说话,只是深情拥吻着李星言,而李星言眼里的泪水也终究还是落下了。咸咸的,苦涩的,让口中的甜蜜都变了味。胤舜拒绝了初一和十五要跟着的请求,只带了一队精兵准备趁着夜色溜出去。出发前,柳轻舟等人却跪在了马前。柳轻舟声泪俱下,祈求胤舜带上他们,说是即便死也要和家人死在一起。李星言有些担忧,但胤舜却说无碍,只是这一路艰险,他们必须自保。柳轻舟急忙谢恩:“将军放心,我等不会拖累将军的。”“杜成义,本王走后,你便是大将军!替本王守好城,守好人!”“是!末将听令!”胤舜深深地看了眼李星言,掉转了马头:“好,即刻出发!”看着胤舜离去的背影,李星言心痛难忍,不知为何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胤舜此去必定千难万阻。刘遇走过去牵着他的手:“王爷他会平安回来的。”李星言看向他,露出一个艰难的微笑:“嗯。”月色皎洁,星空璀璨,两相分离,只盼家国安宁,良人归来。胤舜带着人出城后,没有直接往前,而是从城门右手往侧面出发,他不想与金国相遇,宁愿多赶一段路,最主要的还是他知道此时自己是腹背受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