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之时,秦岭人烧上两壶好酒,解瘾又御寒。酒一般都是自家酿造,没了添加剂,醇厚,大补的很。秦岭末梢这方地带有个习俗,这个习俗就是传承的重视绝对大于天,为了给自己孩子备份礼物,一般孩子在出生之后,家中父母便会酿来几些烈酒,烈酒并未经过特殊处理,但随着年岁的沉淀,一样比现在一些品牌名酒要醇香的多。不管是男娃还是女娃,出生之后家中自然会酿些酒来放入地窖中,待到孩子长大结婚出嫁,家中父母没什么好送的,便拿出酒来,陪孩子喝下,算是让他体味人生,抚养到了结婚,算是家中父母最高兴之事。两壶陈年佳酿,洛见咬咬牙从老家伙的家底(地窖)中偷了出来,这两坛子酒都是上了年岁的,据说是老家伙在他出生的时候酿来的。算算也有二十多年了,酒塞打开的一瞬间,香气四溢,瞬间勾起了洛见肚子中的酒虫。这坛放了二十年的陈年佳酿香气逼人,洛见深深吸了一口气,这只是酒散发出来的气味,就洛见不停的吞咽口水。使劲问了两下,只见洛见极不情愿的将坛塞锥上,说在的,之所以洛见不作停留赶紧将坛塞塞上,就是怕老家伙鼻子尖,给闻到了才不得了。“老家伙还真能忍得住,这酒那么香竟然还能沉得住气让它在那躺着那么多年!!”洛见笑着摇了摇头。地窖中一共就这两坛酒,说来洛见感觉不对,按照村中人的习俗,一般一个孩子要准备两坛子酒,兄弟二人少数也应该四坛,难道那两坛被老家伙偷喝了不成就?本该四坛酒,但地窖中就两坛可见,洛见又下去搜了半晌,都不见其余两坛到底在哪里,也罢,这两坛酒应该能拿得出手。所谓的村委会也是简单得很,原本是一处老房子,因为主人出了外地,混好了便不回来了,将自己家的老房子捐送给了村里,简单的装修之后,村里便有了办事处。村长二虎叔的年龄不大,也不过四十来岁的样子,但威望还挺高,据说他祖上出过进士,算得上是书香门第了,只是现在没有祖上那读书的天赋罢了。村里有什么鸡飞狗盗之时,二虎村长准要到场处理,亦或者村里妇孺之间有了矛盾,二虎就算很忙,也得被强拽过来处理,这般说起来,二虎村长在村里还确实用处挺多。洛见先前已经去了躺二虎家里,听婶子说二虎在村里忙事。忙事?这还挺稀奇。虽然村里有村委会,但搁在平时没有人在里办公,因为本身村里也没有什么事情,所以二虎叔到村里也较少的。拎了两坛酒,洛见直奔村委会,拎着两坛酒算是显眼,但没有人会认为洛见是在送礼,或许可能在村里村风校正缘故,村里没有什么送礼不送礼一说,“有什么大小事情直接找二虎就照。”村里人便都懂得这样的说法。“哟!这不是咱们村的大学生嘛?怎么今天有闲空老看你二虎叔了?”还未进屋,二虎便见到洛见拎了两坛子酒来了,他便兴冲冲的跑了过来。洛见是村里难得的大学生,如今回来发展,旁人虽然都说“洛见在外面混不小去了,学也白上了,只能在村里混了。”但二虎则和旁人的看法则很不一样,他则认为“洛见学业有成,回来想要让村里过上好日子,能带来先进思想的人,这可是好事。”“二虎叔你有笑话我了?”洛见谦虚道。什么大学生不大学生,都被开除了,还有什么大学生一说,只是略懂些医术,给人看病的江湖郎中罢了。见洛见手中拎了两坛酒,二虎则是不明白怎么回事,随即便询问道:“怎么!诊所那边还行吧?怎么有空拎两坛酒,来陪你二虎叔喝两盅不成?”洛见赶紧道:“诊所那边有人看着,没什么大事,不过还是二虎叔厉害,一看就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二虎心情本身有些压抑,这突然有人要陪他喝两盅,他便高兴得很。“来来来,我看看你这小子给叔带什么酒。”二虎看着洛见手中两坛子酒,还没有打开,口水便溢了出来了。嘭……二虎赶紧嗅了两下,立即将头扬起四十五度的样子,眼睛紧闭,甚是享受的样子,好一会,这才道。“好酒,好酒,这绝对是好酒”二虎还未喝上,就开始砸起嘴角夸赞起来。废话,这当然是好酒,这可是老家伙存了二十来年的酒呢,能不是好酒?洛见尴尬一笑,点了点头示意这必须是好酒。“等我一下”二虎叔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些什么,赶紧起了个身子,朝向后面的房间里走去。待得他出来之后,洛见这不得不笑了起来,原来二虎叔拿了些花生和两个大碗来。二虎小跑回道:“这那么好的酒干吃起来多没劲,就用这个下酒。”酒这货可是好玩意,纯爷们拒绝的很少,洛见也不例外,小小年纪的他就已经能品尝出多种酒来,虽没上瘾,但能多喝一口,那自然是好的。迫不及待的斟上了满满两碗,二虎则是一饮而尽,洛见无奈,只好也跟着一饮而尽,这玩意酒厉害得很,洛见将酒刚下肚之后,便感觉口中一阵火辣辣的,腹中立刻暖和了起来,紧接着连番咳嗽了两声,差点给呛到。“酒这玩意哪是那么喝的,酒是需要一点点品的”洛见心中想到。对于酒这玩意,二虎则比洛见在行的多,毕竟年纪上可是比他长上一轮,这对酒的了解程度再不必洛见厉害,他就真的是白混了那么多年。这猛然来了两大碗,一方面是二虎好多年没有喝过那么好的酒,另一方面则是心情确实有些不太好。喝了几个之后,洛见得知,原来二虎叔和婶子拌嘴吵架了,这才来村里办公,不过这酒过三巡之后,二虎便将这琐事忘记的七七八八了。二虎叔喝的快,这还没有多会,便感觉到微微醉意,洛见喝的少些,倒不会迷糊,这正事还没干来,他怎么赶醉?趁着酒劲,兴头上最高,说起话来伤不来人。“二虎叔,这才我来找你,还有一事相求,不知道二虎叔能否帮助侄儿”洛见见着酒也喝的差不多,便开始步入了正题。“少给你二虎叔整什么文绉绉的话,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你二虎叔家祖上可是出过进士,我书香门第之人都没有那么文绉绉,你小子有什么事情直白了说。”二虎叔喝的迷糊,见洛见不说家里话,便一阵不高兴,所以这才这般说道。二虎叔的训斥不为过,洛见听得进去,这毕竟是在村里,人虽然出去了那么多年,但根终究不会淹没,洛见刚才那话什么一事相求,什么是否能帮助侄儿,根本不是村里人的口气,二虎叔生气,洛见自然感觉是自己的不对。随即洛见会心一笑,说是尴尬多了几分。随后便接着道:“二虎叔,俺想给村里争取个学堂,公办的不行,那我就办个私立的。”洛见说的坚定,但二虎叔随即哈哈大笑了一场,他不是小看了洛见,只是感觉这事实在不靠谱。随即二虎叔摆了摆手道:“大侄贼(语气词),你说你怎么操这个心,好好将你的诊所弄好就行了,办学堂,根本不可能。”“可是……”洛见刚想说明,但只见二虎叔摇了摇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之后便拿起一盅酒来,一饮而尽。兴办学堂一事,这跟开玩笑有什么区别?二虎的话,像是千斤巨石,轰的一声压在了洛见得心头。洛见明了,此时的二虎叔说的不是胡话,本是有心而发罢了。说白了在村里办个学堂这样的事情,二虎感觉不太可能,不是不太可能,是想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