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从那之后,师弟每天会问我一些奇怪的问题。比如现在他列出四个物件问我:“师兄,你看这些东西哪个能吃,哪个不能吃?”那桌子摆着白玉佩,草绳子,香炉和桂花糕。我看着这些东西,感觉它们都可以舔一舔或者咬一咬,于是很笃定地说:“都能吃。”但是他听到我这么回答,神色黯淡,应该是不高兴了。我略一思索,又指着香炉说:“这个不能吃。”他双眸一下子亮起来,欣喜地问我:“为什么这个不能吃?”我认真地告诉他:“因为这个太大了,吃不下。”可我这个回答没让他高兴,他又急又气,把香炉推开说:“不对,这些除了桂花糕都不能吃。”虽然他这么说,但我看那个白玉佩还是很漂亮的,在烛光下透着晶莹的光泽,不知道跟桂花糕相比谁更好吃呢,说不定舔上去也是甜丝丝的。我咽了咽口水:“我可以尝一下那个玉佩吗?舔一下也行。”李霄凌很小气,他把玉佩和香炉全都抱在怀里,斩钉截铁地拒绝我:“不行,这些都不能吃。我要把屋子里这些小物件都藏起来,不能再给你碰了。”太没意思了,现在桌子上只剩下我吃腻的一盒桂花糕,还被师弟护在怀里,他又开始问我奇怪的问题:“师兄,如果我现在说要给你桂花糕吃,你应该做什么?”又是这样简单的问题,我想也不想就说:“脱裤子。”他双颊发红,似乎在生气:“为什么要脱裤子?”这个问题有点难回答,我不太想说,因为他太笨了,我说了他也听不明白。可他一直看着我,让我有些如芒在背,只好硬着头皮回他:“脱了就能吃东西了。”他听完之后浑身颤抖,把糕点扔在桌上:“不对,这两者没有关系,别人给你东西吃,你不用脱裤子。”好像他又自觉说得不全,纠正了一遍:“一般情况下,你都不用脱裤子。”我听得半懵半懂,看他神情如此认真,只好配合着他不住地点头。他应该也是知道我没听明白,又说了很多话:“就算别人叫你脱,你也不能脱,知道吗?还有衣服也要穿整齐,衣带要系好。”说到最后,他神情不自然起来,吞吞吐吐道:“还有就是,睡觉的时候不要摸我大腿。”忽而他抬高声音强调:“当然你也不能摸其他人的,就是说,这样是不对的......”说起来我也不记得摸他的这回事了,哥哥曾经就很喜欢我这么做,可能我睡着的时候迷迷糊糊这样做了吧。他之前说了一堆,这样一打岔我又忘得差不多了,我抱歉地说:“你之前说的能不能再说一遍,我又忘了。”还好他没有嫌我麻烦,果真又重复了一遍,末尾还补充一句:“如果你还改不了的话,脱一次裤子就少吃一顿饭。”这下真相分明了,他果然是要克扣我的吃的,一想到之前饿肚子的那种难受感,我就忍不住想哭。但是又不敢哭得太大声,只能默默地在那里掉泪。对面的恶人见我哭了反而慌张起来,他又改口说:“师兄你怎么哭了,那...那就少吃一盒点心,好不好?”我最喜欢的就是糕点,他不让我吃饭就算了,还不让我吃点心,我越想越委屈,坐在那里抽泣不已。没想到他真的又让步了,伸出一根手指说:“那就少吃一块。”或许是见我哭得太厉害,他继续咬牙忍让:“半块,可以吗?不能再少了。”我想了想,半块还是可以接受的,擦擦泪水,勉强答应他:“好。”他长舒一口气,好似完成了什么艰巨的任务。我则在一旁费力回想他之前说的那些话,生怕惹得他不高兴,损失半块糕点。这真是太过艰难了,我感觉活得万分疲惫。更艰难的还在后面,师尊后来听说了这些,无比反对克扣半块糕点这件事,他语调夸张,伸出半根小拇指比划着:“半块?这么一点点?你教到猴年马月去啊。”我也不知道他的无名怒火从哪里来,他不停地扇扇子,好像要以此降下心中燥火:“要我说就是饿一天也无妨,这样才能长记性。或者再贴个符,吓吓他,不然以后他上街出门,眨眼的功夫就能被人拐走了。”我跟他无冤无仇的,他就说要饿我,太坏了。还好师弟现在变好了一点点,没有答应他的说法,反而护着我:“我师兄之前被饿怕了,经不起折腾的,还有你也别吓他了,大不了我看着他就是了。”师尊冷哼一声,没说反对也没赞成,不再理会我们了。师弟也情绪低落,一声不吭。要是我能知道他们为什么争论这些就好了,如果我记住师弟的话,会不会让他高兴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