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树青家到底遗失了什么?凶手知道警察会对尹树青家周边问话,寻找线索,调取监控,还会冒着暴露的危险去那个家里拿取些什么吗?纵使他再想获取,也一定会找一只替罪羊,自己躲在暗中,看着被耍得团团转的警察会怎么反应。最后那只替罪羊会怎样?任务完成后,任凭宰割,或在威胁之下,自己坠落悬崖。油门刚踩下,副驾驶座就有人跳了上来,辰北赶紧踩下刹车。时析合上车门,熟门熟路地拉着安全带。“你也要一起去?”时析抱紧怀里的铁盒,正想点头,头却被辰北的两只手箍住,辰北将他的头正了过来,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听好了,现在我是私自行动。”时析定定地望着他,眼前一向遇事冷静的人看到纸上的内容瞬间,一下子变得慌乱,变得陌生,变得不像辰北。脸颊的皮肤接触到的手指在迅速地失掉温度。“你也看到了那张纸上写着什么。”辰北尽量使自己的声音稳定下来,低下头,他发现自己竟然在苦笑,带着几分扭曲,他猛地抬起头,手上的劲加重,“那是写给我的!”时析动了动手指,将口罩往下拉,辰北的突然使劲让他的太阳穴有些疼痛,他沉默了会儿,最终还是欲言又止,缓慢地抬起手,按住了他因为紧张而抖动的手指。铁盒里的纸条静静地躺着,上面的话像一句遗言,像一句审判,又像是一颗扎到了心脏深处的刺,将那些好不容易缝进伤口的鲜血再次流出。如果是你,应该会懂,你知道五年前发生了什么。耳机里传来躁动的声响。“汪烨的女儿汪舒美,目前在市人民医院住院中,中型地中海贫血,并不是今年才查出来的,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在长期吃药,估计汪烨不想让徐静担心,都没告诉她,因为是徐静遗传给她女儿的,只是她是轻型地中海,没有特别大的问题。汪舒美最近一段时间从中型转为了重型,需要进行造血干细胞的移植,匹配者已经找到且同意捐献,今天手术。”“汪烨并没有购买任何火车票汽车票机票,另外监控查到他在昨晚出了东裕新村后坐上了B支7路公交车,之后的行踪就查不到了。”“在汪烨的银行账户里发现了一笔巨款,上礼拜刚转进,原账户已经注销,通过银行保留的信息查到,开户的人之前丢失过身份证,称自己并没有开过这个银行的账户,应该是故意拿别人的身份开的户头。”“行踪查不到?”王朔将耳机扣到耳朵上,“公交公司的车载监控是用来干什么的?”“王组长。”陆遥的电话打了进来。“B支7路,有一站就是市人民医院。”“知道了。”王朔转动方向盘,车子在路面转了个方向,朝着市中心驶去。“一个将死之人在死去之前会做什么?”车子通过高速关卡,在绕城高速上快速行驶了起来,辰北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紧拽自己的头发,强迫自己的思维敏锐起来,“完成自己毕生的梦想,完成以前一直不敢尝试的事情,缅怀过去,留下遗书,去见自己最放心不下最爱的人。汪烨会怎么做?”“医院……他一定会去医院,去见自己病重的女儿!”正值周末,市中心的高架上堵满了车,王朔重重地砸了下方向盘,拨通陆遥的号码。“你赶过去了吗?”“正在路上,应该是你过去更快。”“堵车了。”“真是……大白天就拥堵……”陆遥脚踩油门,提高了码速,“汪烨的那笔钱估计就是他潜入尹树青家所获得的报酬,为了能得到她女儿治病的钱,现在处境最危险的人不是她的女儿,是汪烨自己。”“如果在我们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