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雁长飞迷迷瞪瞪的。我热得难受,扯松了寝衣系带,**胸腹想吹点儿凉风,然而还是热。“冰盆没上吗?”我问,“好热啊……”“很热吗?”雁长飞奇怪道,“我怎么觉得挺凉快的?我去看看冰盆。”雁长飞下床去了,叫人重新弄了两盆冰进来。然而还是热,冰盆凉气一点儿没压住我身体里起的热,我难受得在床里翻腾。雁长飞掀开床帐手臂伸进来,一掌按在我额头上。说来奇怪,他手一按上来的那瞬间,粗糙的掌心带来的触感转移了我对身体里那股古怪热意的注意力,仿佛得到某种安抚,我觉得稍稍好受一些。雁长飞:“烫的很,起烧了?我叫大夫来看看。”说罢他抽手要走,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贴在我脸上,他掌心温暖带着茧子,我忍不住蹭了蹭,觉得舒服得很,舒服得我犯困,脑子里逐渐混沌,坠入梦里。梦里我成了只在地上打滚蹭痒的猫,然而自己蹭来蹭去总有蹭不到的地方,这时董君白来了,他一眼认出了已变成猫的我,微笑着冲我伸出一手:“枫儿变成小猫了?上来,让哥哥抱抱你。”“抱,抱……”我爬上了董君白的大腿,这大腿与我平时枕在上面睡觉时感觉到的略有不同,董君白似乎变壮实了一些,大概是因为我变成猫,变小了,才显得董君白大了壮了。梦里董君白分明眼里充满爱意地看着我在他大腿上继续蹭痒,然而耳边却有一个突兀的声音在我耳边说:“别这样,你,你下去……”我不下去,我两爪攀住董君白的脖子:“我不下去,我热……难受,你摸摸我……”董君白却笑眼看我,并不伸手来摸我。他为什么不摸我?雁长飞和我成亲第一晚就知道要撕扯我的衣裳,他想看我的身体,他趁我不备偷亲我的脸。为什么董君白不摸我,他连唯一一次亲我的脸都落在了雁长飞后头。“摸摸我吧……我真的可难受了……”心里似乎堵了无限的委屈,终于到了堵不住的时候了,梦里化成小猫的我眼泪不停涌出,抱着董君白不撒手,“哥哥……你真喜欢我么……”董君白开口,声音却不像他的声音,低沉粗闷:“喜欢……有一点……喜欢……”“那你摸摸我啊……我难受得要死了,要摸才能好……”我哭着道,“求你了,哥哥……”董君白终于被我说动,双手抖着放在我背上,从后背到腰轻轻抚了几下,正像给猫顺毛那样。他手心粗糙的茧子隔着轻薄寝衣抚在我皮肤上的感觉让我很舒服,于是我感激道:“谢谢君白哥哥……”董君白动作停住不动了,接着听见他和旁边别的什么人说了句话,我没听清楚,我继续蹭他,拱他,希望他像刚才那样抚摸我,甚至希望他能做点儿更多别的什么。但董君白换了一种方式,他一手掐住我后颈,另一手扒下了我的寝衣,又接着脱了我的裤子。我心情激动无比,攀在他身上,心想这一天终于要来了吗?可我现在是只猫,让董君白那个一只猫会不会太荒唐了些?不过没事,这是梦,梦里什么都不奇怪。我迫不及待,去嗅董君白的脖颈,结果嗅到一股不太好闻的汗味,梦里的董君白怎么这么不爱干净?“好了么?”董君白朝外问。“好了,王爷。”有人答他。我:“?”董君白托着我大腿抱着我起身,一步一步朝什么地方走去,我身上热意仍在涌动:“君白哥哥,摸我……”君白哥哥却说:“摸你大爷。”接着董君白松开手将我当空一抛,下一瞬,我坠进了一片冰凉的水域里,凉水漫过我全身,我陡然从清醒了过来。从水里冒出头来,我睁开了眼,只见我仍在瀚王府的卧房里,雁长飞穿着雪白寝衣站在我身前,正脸色铁青地看着我。而我浑身只穿一条短至膝上的亵裤,泡在盛满冷水的浴桶里。那扰了我许久的莫名热意正一点一点退却,烛火摇晃,我打了个喷嚏,不明所以地看着雁长飞:“你把我扔进来的?”雁长飞面无表情:“你不是说热?现在凉快了么?”我皱眉观察他,觉着他有点儿奇怪,怎么突然不太高兴的样子?雁长飞却不再给我观察他的机会,把门带上离开了。我坐在凉水里,热意渐渐全部消散,脑子也逐渐全部清醒,我想起了前面我忽然感觉很热,以及方才我做的那个和董君白搂搂抱抱的梦。当时雁长飞应该是躺在我旁边的,我没有说什么梦话让他听见吧?又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大喷嚏,我从浴桶里爬出来,冷得瑟瑟发抖,撒干身上的水,钻进床帐里将被子裹在身上,继续睡。清晨,饭厅。雁长飞用饭的表情从未如此严肃过,眉毛微微拧着,包子两口一个,像是在嚼巴他的杀父仇人似的。我舀着一碗粥喝,试探他道:“我昨天晚上……又做了个噩梦,在梦里吓得惊叫,有没有吵到你?”雁长飞冷哼一声,道:“没有,你昨天夜里很是安静乖巧。”听起来感觉很有些阴阳怪气在里头。我假装没察觉,又道:“你昨晚把我扔进冷水里……是不是不甚妥当?”雁长飞又是冷哼一声:“千户大人给自己下那种药才是不太妥当吧?”我:“什么?”边洲在一旁答:“听闻千户大人昨晚喝了杯凉茶之后突然发起了高热,属下将大人房里凉茶拿去给医官看了,说是被下了催情的药物。”我好一番吸收,才明白过来,我房里的凉茶被人下了药,所以我昨晚才会突然觉得热,以至于雁长飞把我扔进水里。我怎么可能给自己下催|情|药?瀚王府里最有可能给我下这种药的该是雁长飞才是,我微眯双眼,审视地看向雁长飞。后者也回看我,两眼却是澄澈坦**,问心无愧,不但问心无愧,还带着审视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