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闻可上午的课是十一点结束的。他和齐骁因为一点奇奇怪怪的缘分都对对方有些好感, 齐骁也很乐意和他交朋友，所以互相加了联系方式，约好有空一块吃饭。齐骁附近有住处, 来珩江上课算是一个兼职，一周几节课, 上完就走。她离开后，闻可也收拾了下自己的东西，戴好鸭舌帽，打算中午回家。结果人还没出练习室，就碰上了匆匆赶来的霍峥则。气势汹汹的。闻可抬了抬帽檐，心想, 不对劲。男人脚步生风，大衣的衣摆都扬了起来，“嘭”的一声关上练习室的门。“闻可, 我有话和你说。”闻可挑眉。又有？霍峥则朝他走过去, 且越走越近, 没有停在安全社交距离以外的意思。闻可退了一步，霍峥则依然没停。闻可继续退。最后一直退到那面墙上的大镜子上，他后背抵着镜子, 霍峥则身体抵着他。哦豁。闻可抬眼，笑道：“霍总，您这是干嘛？”霍峥则一手撑着镜子，意味深长的打量着他。第一次发现，其实闻可也不过是在虚张声势。他低声道：“你说呢？”闻可歪了歪身体：“霍总, 这不兴说, 我结婚了, 儿子都有了, 咱两还靠这么近不太好吧，放在古代要沉塘的。”“哦。”霍峥则嗓音又低又慢：“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我想清楚了。”闻可：“你想清楚什么了？”霍峥则低下头，视线在他饱满的唇上游移。“你跟我，我捧你，反正你老公常年不回家，他不会知道的。”闻可：“？？”霍峥则，你胆子很大嘛。“怎么样？”闻可面无表情：“不怎么样。”霍峥则这次依然不是和他商量的语气，修长有力的手指在镜子上屈起，然后慢慢护到他的后脑，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不如这样吧，闻可，就按你之前说的那样，休一陪一，我同意了。”闻可心说你同意个鬼。他伸手捂住霍峥则仿佛下一秒就要吻下来的嘴，说道：“霍总，不合适，我不能带您犯错误，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你这样做，我老公知道要杀人的。”霍峥则：“我不怕。”可能是为了证明他真的不怕，闻可感觉这狗男人在亲他的手指和手心。闻可触电一般缩回来，然后霍峥则就吻了下来。闻可：“……”我麻了。十分钟后，闻可嘴唇被亲破了皮。他捂着嘴从兜里掏了个口罩戴上，照着霍峥则的肩膀就掴了一掌。“让孩他爹来收拾你。”霍峥则：“嗯，很期待。”闻可被他不要脸的样子震住了，说完就气势汹汹离开了练习室。妈的，霍峥则疯了。不能挨他，以后得绕道走。霍峥则站在原地，目送闻可落荒而逃的背影。果然是在虚张声势。虚张声势的闻可中午回家怒吃两碗饭，一不小心吃撑了，吃撑了就犯困，他翻了翻课程表发现下午他妈的第一节 课是电影史。离天大谱。一听就是会睡得昏天暗地的课。闻酱酱中午在幼儿园午休不回家，只剩闻可一个人被珩江没良心的资本家压榨。不仅如此，他还要面对精神状态不稳定好像疯了的霍峥则。闻可躺在**不想动。能不能逃课，能不能逃课，能不能逃课。他觉得这个课程设置非常不科学，没有艺人像他这样的，他有预感，这是霍峥则给他设的坑。闻可在**抱着枕头拖延，因为太困且不想上课所以打算踩点去公司。结果刚要睡着，手机就响了。拿起来一看，霍峥则。同时家里的电子屏也滴滴响了几声，有人摁门铃，闻可燥燥的抬起头，从电子屏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霍峥则来接他了。大可不必这么辛苦，闻可接起电话就呛：“在孩他爹被窝里，无事勿扰。”电话那头传来答复：“那我上去等你？”闻可：“你要不要来我们被窝里等？”对方顿了一下，说道：“也可以。”可以个屁。闻可还是没有霍峥则脸皮厚，乖乖换好衣服下楼。两人又是一门之隔，但莫名好像情势发生了反转。闻可上午被他亲怂了，撑着门沧桑道：“霍总，苦海无涯。”霍峥则根本不接他的话：“走吧，上课。”没意思。闻可开门跟他上车。下午的课果然很枯燥很乏味，练习室角落里有一块白板，闻可坐在室内台阶上，抱着本记笔记。只能说他天生不是记笔记的料，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谁都看不懂他记的什么。霍峥则就搬个老板椅坐他旁边，时不时出声说一句：“时间记错了。”闻可“哦”一声，划掉重写。前半节课讲理论知识，讲完后可能是怕他太无聊，老师放了个影像片段。是黑白默剧，闻可看的头昏脑胀，开小差和他的另一位“同学”闲聊。“霍总，你们珩江考核真的会考这种东西吗？笔试？”霍峥则撑着头，双腿交叠，别提多优雅了。“考不考都是常识，珩江的艺人出门不能顶个文盲的头衔。”闻可假笑：“可不是嘛，在您眼里没搁SSCI发表过论文的都是文盲，您以后签艺人不如直接去顶流学府一个个挑，找我们这种半路出家的干什么。”霍峥则淡声道：“目前珩江半路出家的只有你一个。”闻可：“……”他妈的。“那你还签我？”闻同学很生气，转过身不想搭理他。霍峥则这种上课动不动就阴阳同学的人必须赶出教室罚站才行。闻可举手：“蒋老师，他影响我。”台上讲电影史的蒋老师年纪不大，好像比霍峥则还小，看着后面坐着的老板尴尬一笑。他说：“我们继续上课吧。”闻可听到霍峥则笑了声，不是很明显，但侮辱性极强。他早就应该对霍峥则的臭德行有心理准备的。闻可腿长，伸脚就在霍峥则的老板椅上踢了一下，试图把他转向另一边。但是失败了，霍峥则稳如泰山。还伸手抓住他的小腿。“闻可，你确定要在课上和我打情骂俏？”啊？霍峥则你没事吧？闻可想把自己腿抽出来，抽不出来，打情骂俏的到底是谁啊妈的？闻可看向自顾自讲课当作自己瞎了的蒋老师，非常痛心疾首。蒋老师你不能看到霍峥则的钱就昧着良心瞎了眼啊蒋老师。蒋老师听不到他的话，蒋老师也看不到霍峥则上课欺负同学。蒋老师：“华国电影的发展期是一个非常漫长的阶段……”闻可下午换成了一条休闲的灰色裤子，踝骨处有松紧绳，本来是束紧的，被霍峥则伸手轻轻拉开。“上半节课蒋老师讲的东西记住了吗？”闻可看他的手拉扯松紧绳，后背毛毛的。“都记住了。”“那我考考你，世界上第一部 电影诞生的时间是什么时候？”闻可：“……”他嘴里塞了棉花，大脑也一片空白。“忘了？”手指威胁似的往他裤脚里探了一截。闻可一个激灵：“换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霍峥则：“世界电影史上的第一个导演是谁？”闻可：“乔……乔什么……”“又忘了？”闻可心说废话，你问的都是这么琐碎的知识点谁能一下记住啊。他摆烂道 ：“忘了。”霍峥则“嗯”了声，很果断的把他放下：“晚上给你开小灶。”开小灶，还晚上？闻可合理怀疑他有别的目的。他当即道：“不用了我现在就背。”霍峥则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笔记看得懂吗？”闻可一低头。嚯，什么乱七八糟的鬼画符。霍峥则把自己手里的本扬起来：“一个月后考核的知识点都在这里。”那个表情下暗含的意思就很少儿不宜。闻可特别正义：“就算我过不了珩江的考核我也不干这种作弊的事。”但很明显，闻可小看了霍峥则作为男人的面子。他用本轻轻拍着手心：“没说让你作弊，只不过是霍老师亲自给你补个习，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要把你签下来，你的考核由我全权负责，你不能过不了，如果你过不了，那就加长培训时间。”闻可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好好的珩江一哥被一脚踢下去，现在还要参加什么破考核。关键是霍峥则嘴里这个“补习”就问题很大。补到**的可能性为99.9999%，剩下一丁点的可能是世界末日。霍峥则疯了。霍峥则要睡他。妈的。想到霍峥则**那套令人发指的技术，他就已经在考虑今晚要不要雇个“孩他爹”过来救场。但是……以霍峥则现在的变态程度，闻可怕他会更兴奋。闻可：“……”蒋老师还在讲课，霍峥则就已经开始和他选场地了：“你家还是我家？”闻可不吭声。“我家？”闻可觑他一眼：“不去。”去了更完蛋，他指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那去你家吧。”霍峥则直接拍板。闻可觉得狗男人简直无理取闹，什么你家你家，家里有你儿子呢霍峥则！哦等等。闻可突然一顿。家里有个小崽子。……那就没办法了。闻可装作不太情愿，在桌上撑着脑袋唉声叹气：“唉，好吧，我家就我家，我家地儿小，您要愿意您就来。”来和你儿子一起消消乐，给你儿子讲故事做蛋挞，再不行教你儿子腌萝卜。多么和谐美满又健康的夜生活。霍峥则耐人寻味的“嗯”了声，视线变得深沉。闻可认真点头：“嗯！”你可以的霍峥则。下午的电影史上了两个小时，从练习室出来时闻可脚步都在飘，一刻都不想在珩江待，打了车就往闻酱酱幼儿园跑，反正还有一个小时小崽子也下课了。他去了幼儿园附近的一家甜品店，在里面点了两份甜品边休息边等。下午五点闻酱酱准时放学，小崽子知道他每把天晚上都在那家甜品店，幼儿园老师也知道，所以一放学就直接把小崽子送来了。闻酱酱还没推门就看到了他，兴奋的叫道：“可可！酱酱想死你啦！”小崽子飞扑进他怀里，老师确认了他的安全也就原路返回了。闻可把小崽子抱进怀里：“酱酱，记得爸爸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腌萝卜很好吃的人吗？”闻酱酱点头：“记得！”闻可：“爸爸今晚带你见他好不好？我们等下去超市买萝卜！”实不相瞒，闻酱酱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他高兴的在闻可脸上啵啵啵了好几下：“酱酱最喜欢可可了！”从甜品店出来后一大一小就去了附近的超市，挑了一大堆萝卜和零食，闻酱酱坐在大推车里像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小将军。他抱着一根白萝卜，挥着小拳头。“冲鸭！”闻可很淡定的在他怀里放了包饼干。闻酱酱再把饼干抱起来。“冲鸭！”闻可继续放，闻酱酱继续“冲鸭”，干劲十足的冲了半个小时。晚上回家以后闻酱酱满别墅上蹿下跳，沉浸在马上就可以学到新的腌萝卜配方的喜悦中。闻可给他烤蛋挞的间隙，他已经跑到厨房把萝卜都洗好了。白萝卜个个胖乎乎圆滚滚的躺在沥水篮里，闻酱酱越看越高兴。好可爱的萝卜。他嘿咻嘿咻的搬着沥水篮放到一边。还不忘让闻可看一眼：“爸爸！你看！你说老师会喜欢这些萝卜吗？”闻可正在调蛋挞液，瞥了眼笑道：“喜欢，一定喜欢。”闻酱酱嘿嘿嘿傻笑，等不及了，扭捏着拉住闻可的衣角：\"那老师什么时候来呀？\"“马上就来。”闻可不骗闻酱酱，霍峥则确实来的很早。他们从超市回来是六点多，林姨做好晚餐还不到七点，外面天色刚暗，林姨离开没一会霍峥则的车就停在了大门外。一看就是没吃晚饭准备过来蹭饭吃的。闻可对霍峥则这种非常没有身架勇于蹭饭吃的接地气品质表示认可。毕竟霍峥则以前也做出过从非洲千里迢迢追到A城蹭他早餐吃的事情。很可以。奢华的劳斯莱斯停在大门外，车身线条流畅霸道，在暗夜中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闻酱酱一眼就从客厅的电子屏上看到了车，他蹦蹦跳跳的回厨房拉闻可。“爸爸！老师来了老师来了！”闻酱酱小朋友金鱼的记忆，那天见过的车压根就没认住什么样子，只顾着高兴。闻可把蛋挞放进烤箱里，摘下隔热手套牵着闻酱酱往出走。闻酱酱叽叽喳喳的边走边问：“爸爸，我是要叫老师还是叫叔叔呢？”闻可：“叫老师吧。”毕竟以后还要叫父亲，改不了口多尴尬。闻酱酱点头：“嗯嗯嗯！”答应的很痛快。结果闻可一个没注意，闻酱酱就突然看到了门外的男人，眨巴着眼睛确认了两遍，一声“叔叔”震天响，直接撒欢跑了过去。闻可没拉住，一脑门问号：“？？？”闻酱酱像个翻滚的奶团子。圆乎乎的啪唧一声粘在大门围栏上，叫道：“叔叔！”霍峥则个子太高，看到小团子仰着头看他很辛苦，在大门前蹲下，状似思考的想了片刻，然后精准叫出他的名字：“今天是周五，所以还是酱酱。”闻酱酱点头：“嗯！叔叔，你就是爸爸说的老师吗？爸爸说你要来教酱酱做萝卜！”霍峥则一顿。做萝卜？青年比小团子慢一步，走在后面，霍峥则抬头看去。这栋独栋小别墅其实并没有多大，占地面积甚至比不上霍家老宅的那片球场，但是难得温馨。院子里橘黄色的暖灯都亮着，闻可下午穿过的那件衬衫换下了，换成了一件居家的米白色毛衣，还系着一件围裙。围裙是浅蓝色的，中间有一个大大的口袋，很像叮当猫。说不出自己心情有多复杂，只是觉得，闻可从里面走出来的那一瞬间让他有一种回家的感觉，他不像是来做客或者当什么老师。像是他在外工作了很久很累很累然后下班回家，闻可就是那个在家里等他的人。他晃神了，是被小团子奶呼呼叫叔叔的声音吸引回了注意。小团子说：“叔叔，你快点进来呀！”霍峥则心里冒出一个很突兀的想法，他想，如果叫的不是叔叔就好了。闻可走过来开了门，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抬眼看了看霍峥则，又低头看了看闻酱酱。“你俩什么时候认识的？闻酱酱，你是不是又缠着林姨带你出去玩了？”闻酱酱抱着他的腿：“没有没有，酱酱可听话了！”霍峥则解释道：“我们是在书店认识的。”闻酱酱帮腔：“是的！我和叔叔是在书店认识的，昨天我拿回来的书就是叔叔帮酱酱找的！”霍峥则点头。闻酱酱也跟着点头。一大一小都看着闻可。闻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自家崽子马上就要被拐走的感觉。而且。嘶……怎么说呢，也不知道是不是闻酱酱长大了五官长开了，以前还没发觉，现在和霍峥则站一块，居然很惊人的有好几分相似。“可可……可可……抱抱！”闻酱酱这个小狗腿子看他表情不对，又开始卖萌撒娇。闻可轻轻在他脑门上一弹：“晚上给我好好说清楚。”然后并没有抱他，而是交给了旁边早就跃跃欲试的霍峥则。看出来了，霍峥则很想抱小孩。闻可一转身，他就对闻酱酱张开了双臂，而闻酱酱果然也没让闻可失望，高高兴兴跳进了男人怀里。一路上小嘴还叭叭个没完。“叔叔，爸爸今晚给我烤了蛋挞，酱酱可以分给你吃哦，我爸爸烤的蛋挞可好吃了。”霍峥则：“嗯，谢谢酱酱。”“我爸爸刚烤完蛋挞，身上甜甜的，叔叔你闻到了吗？是不是很好闻，酱酱可喜欢爸爸身上甜甜的味道了，晚上酱酱可以抱着甜甜的爸爸睡觉！叔叔，如果你也想抱着爸爸睡觉的话，酱酱也可以和你分享哦……”闻可听到这话脚步停下，转过身道：“闻酱酱，晚上你自己睡小床。”闻酱酱刚还高兴的咧着小嘴，现在宛如晴天霹雳。小嘴一扁，朝他张开手，边眨巴大眼睛边小声道：“可可，酱酱不要一个人睡小床。”闻可：“你可以和叔叔一起睡小床。”闻酱酱当然不要，谁都没有爸爸好。他张着胳膊往闻可怀里拱：“可可，酱酱要和可可睡，就要和可可睡。”闻可：“那你还要和叔叔分享爸爸吗？”闻酱酱果断摇头：“不了。”霍峥则：“……”闻酱酱在他怀里待了不到两分钟就当场叛变，高高兴兴的进了闻可怀里，还很腻人的在闻可脸上亲了几口。……他也想亲。想尝尝闻可到底是不是像小团子说的一样那么甜。霍峥则满脑子都是闻可，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闻可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香甜味一直往鼻腔里钻。让他吃晚饭都没了心思，中途闻可去厨房给闻酱酱取蛋挞，霍峥则起身跟了上去。蛋挞刚从烤箱里拿出来，奶香四溢，甜得沁人，整个厨房都是那个味道，霍峥则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蛋挞的味道更明显，还是闻可身上的味道更明显。他把门轻轻关上，咔哒一声。闻可头都没抬就猜到是谁了。“一人一个，偷偷来厨房也没有多的。”霍峥则喉结上下滑动：“我不要蛋挞。”闻可：“不要就出去。”霍峥则走了过去，接过他手里端着的盘子。低声道：“不能对给你补习的老师这个态度，没礼貌。”闻可几乎已经听到了霍峥则脑海里翻滚的黄色海浪。三年过去了，依然满脑子废料。亏得当时见面还跟他摆了一副高贵的谱。闻可笑道：“哦，那我应该什么态度，霍老师。”他伸手轻轻勾了下霍峥则的领带，手指饶了两圈，然后往前一拉。“你教教我？”霍峥则衬衫下的肌肉绷得要爆炸，他附身靠过去，两人的呼吸都已经纠缠在了一起。“我可以教，你得多练习……”就在这时，厨房的门又是一声“咔哒”，开了。闻酱酱的小脑袋探进来，问道：“叔叔，爸爸，你们怎么还不出来呀，你们在厨房玩什么？”霍峥则：“……”闻可眼眸含笑看着他，似乎在等着他的回答。那一瞬间霍峥则明白为什么闻可要让他来这里补习了，有小崽子在，补习，就是真的补习。闻可：“在给你拿蛋挞呀，叔叔说他不喜欢吃甜的，所以把他的那份也给酱酱，快谢谢叔叔。”闻酱酱：“谢谢叔叔！”这顿晚饭吃的还算愉快，虽然霍峥则被半路刹车，但是软乎乎的小崽子还是很可爱的，霍峥则咽的下那口气。吃完饭后霍峥则想翻出笔记给闻可补一个很私人的习，结果刚掏出来，闻酱酱就抱着根胖乎乎的白萝卜跑过来了。“叔叔，你教酱酱做酸萝卜吧！明天是周六，酱酱今晚可以迟点睡哦！”闻酱酱幼儿园周六周末两天要放假，但是闻可不能，他不按这个周期来，要上满五天才能休两天，所以闻可还得收拾早点睡觉。至于霍峥则说的什么开小灶，下次吧，闻可压根不信他的鬼话，所以今晚让他来的目的就是哄儿子。他蹲在闻酱酱面前说道：“酱酱，最迟九点三十睡觉，不能和霍叔叔玩太晚了，明天上午还要和林姨去博物馆。”闻酱酱点头：“记得！”然后闻可又站起来，看向霍峥则，吩咐道：“酱酱睡前要洗澡刷牙，牙刷酱酱自己认得，你到时候问他，然后酱酱睡前还要喝牛奶，奶瓶在卧室一进门左手边的桌子上，奶粉罐子在下面的柜子里，冲两勺的量，别太多了。”霍峥则听得发怔，好一会才拉住他：“你不和我一起？”闻可摆摆手：“我困了，我要睡觉……酱酱，你和霍叔叔玩吧，爸爸去睡觉了。”闻酱酱跑过来拉住男人的手，高兴道：“好！爸爸去睡觉，酱酱和叔叔玩！”闻可拍拍他的肩膀：“没办法，孩他爹不在，你代劳吧。”说完就伸着懒腰上了楼。闻可心情莫名很好，他突然就明白为什么孩子得两个人带了，轻松一半，看来以后得多让霍峥则带带闻酱酱。就像霍峥则说的，丧偶式婚姻要不得。他回房间洗了澡换上睡衣，钻进被窝没一会就睡着了。楼下。闻酱酱蹦蹦跳跳的拉着男人去厨房，指着沥水篮介绍：“叔叔，这都是酱酱和爸爸一起买的萝卜！你喜欢吗？”霍峥则心情复杂：“喜欢。”闻酱酱从口袋里掏小本：“这些是酱酱自己研究的萝卜配方，但是爸爸都不喜欢吃，爸爸说你做的萝卜好吃，叔叔，你教教我好不好？”霍峥则蹲下，接过他的小本，只看到满本子密密麻麻的拼音，中间零星夹着几个汉字。他看了一会，问道：“酱酱，你现在认识多少个字？”闻酱酱：“好多个！但是酱酱不会写。”闻酱酱现在的情况有些特别，他确实认识好多字，读书店的儿童绘本完全没有障碍，但是闻酱酱不会写字，据奶奶说，他好像是遗传了爸爸，爸爸小时候就不会写，现在会写了字也不好看。霍峥则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笔记：“那有时间叔叔教你写字好不好？”闻酱酱：“好呀好呀！”“听你爸爸说，你明天放假，跟叔叔去玩吧。”闻酱酱犹豫了一下：“可是爸爸说明天林姨要带我去博物馆的……”“酱酱放假了，林姨也要放假，我们给林姨放假休息两天，你觉得怎么样？”闻酱酱想了下，觉得叔叔说的有道理，林姨确实很辛苦。他点点头：“好！给林姨放假！那明天酱酱跟着叔叔玩！”霍峥则把闻酱酱抱起来，小团子非常顺手的抱住他的脖子，可能是晚上多吃了一个蛋挞，小团子身上也奶呼呼的好闻。霍峥则没忍住在他小脸上亲了一下。“酱酱，你上午和叔叔说，如果叔叔单身，就让叔叔考虑一下，叔叔考虑过了。”显然，闻酱酱已经忘记自己说过什么了，大眼睛疑惑的眨巴了一下。霍峥则：“你呢？酱酱，你愿意吗？让叔叔做你的另一个爸爸。”虽然闻酱酱小朋友总是很乐于给自己爸爸找伴侣，但实际上闻酱酱对于伴侣的理解还非常浅薄，所以并不清楚这对自己爸爸来说意味着什么。不过……多一个爸爸这种事，他当然双手双脚赞成啦！“我愿意！”闻可刚刚睡着，所以并不知道自家崽子已经非常愉快的把自己卖了。闻酱酱改口神速，上一秒还叫叔叔，下一秒就变成了父亲，这个称呼是霍峥则教他的，为了和“爸爸”作区分。闻酱酱抱着萝卜屁颠颠递给系好围裙的霍峥则，小嘴可甜了：“父亲，我爸爸可喜欢吃萝卜了，每次有酸萝卜他能多吃一大碗饭！”霍峥则：“那我们就多做一点给爸爸吃。”闻酱酱捣蒜一样点头，搬着小凳子扒在厨房的柜台上看得非常认真。霍峥则做的这个萝卜不是什么很特别的秘方，是他很小的时候母亲做过的一道小菜，其实味道并没有多特别，可能是因为他做的次数多了，所以不自觉就带上了他自己的习惯。他没有做给别人吃过，闻可是第一个。而或许，他以前也给闻可做过……不然闻可怎么会对小团子说他做的萝卜好吃。一大一小在厨房忙活了一晚上，盖好玻璃大碗的盖子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闻酱酱笔记本上终于多了一个完美的配方，开心的满地转圈圈。霍峥则把他抱起来：“爸爸说要在九点三十前睡觉，该洗澡了。”闻酱酱挥着小手：“洗澡咯！洗澡咯！”霍峥则带他上了二楼，在闻酱酱的指引下进了房间。闻可已经睡熟了，只有床头一盏昏暗的台灯亮着，大概是因为太热，所以被子只搭在腰间。他和闻酱酱很有默契的竖起食指嘘了声，然后轻手轻脚的进了浴室。浴室内非常大，分着好几个隔间，闻酱酱乖巧的从后面那一排壁橱里拿出自己的小恐龙睡衣，对身后的霍峥则小声说：“每次洗完澡爸爸都给我穿这个。”霍峥则拿在手里，总感觉没比他的巴掌大多少。小小的，特别可爱。小团子把自己的东西都安排好，霍峥则也放好了水，正在小浴缸旁边打泡泡，水里放着好多游泳的小鸭子。闻酱酱扑通一声就进去了，霍峥则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捞，然而还没来得及，闻酱酱已经顶着一脑袋泡泡哗的一声出来了，咯咯咯的和他笑。霍峥则也低笑出声。两人都没忘了闻可的嘱咐，虽然玩了满地的泡泡，但还是在九点三十前洗干净换好了睡衣。霍峥则为了方便给他洗澡，袖子已经挽到了手肘上方，平时永远一丝不苟连褶皱都没有的衬衫，今天破天荒的有些狼狈，腹部还有一大片水渍。是闻酱酱扑腾的时候溅出来的水花。怕把小团子的睡衣弄湿，所以没有把他抱进怀里，而是一手端着他的两只小脚，另一只手护着他的腰和后背。闻酱酱还没见过这么大的手，居然能让他站在上面，爸爸每次都是把他抱在怀里的，于是更觉得今天认的新爸爸是个巨人。霍峥则怕吵醒闻可，动作非常轻，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的一个角，然后把小团子放进去。“酱酱再等一会，我去给酱酱冲牛奶。”霍峥则低声说着，然后在他小团子额头上亲了下。旁边的青年动了动，睡梦中迷迷糊糊把闻酱酱搂进怀里，闻酱酱习惯了爸爸温暖的怀抱，乖乖钻进去，还不忘对霍峥则点点头。“好！”霍峥则正想转身，又被闻酱酱拉住了。“你亲了酱酱，也要亲亲爸爸！”霍峥则一愣，垂眸看去。青年的身形很单薄纤细，没了平时那张叭叭叭气他的嘴，显得温柔又无害。霍峥则前些天总是静不下来，满心都是焦躁的郁气，扰的没有任何办法，可现在他又突然觉得，原来他能很轻易平静下来。就这么简单，他看着闻可的脸，觉得宁城的夜晚都安静了。在闻酱酱期待的目光中，他俯下身，在闻可额上轻轻碰了一下。闻可没有任何反应，只把闻酱酱激动够呛，在旁边嘿嘿嘿露着小奶牙傻笑。霍峥则觉得今天实在很神奇，是他这三十多年以来从未有过的经历。习惯了独来独往，习惯了每天泡在工作里，习惯了冷冰冰没什么人气的家，一直都是那样的状态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不习惯，直到遇到了闻可，还有奶呼呼的小团子。霍峥则好像突然明白了明启山为什么总是笑他，明白明启山为什么从一个谁都管不住的纨绔浪**子变成了妻管严。因为感觉好像……真的不错。他冲好奶粉，拿着浅黄色的小奶瓶回去时，闻可已经睡了一觉醒来了，脸上还带着困顿，很缓慢的一下一下眨着眼睛。小团子正窝在他怀里说悄悄话。于是那种感觉更明显了。霍峥则走到床边，低声道：“酱酱，喝牛奶了。”闻酱酱从闻可怀里抬起头，也不知道刚说了什么，情绪非常兴奋，完全没有困意，拉着他道：“父亲，你和我们一起睡觉嘛。”闻可刚还半困，现在被闻酱酱这个称呼叫的直接清醒了。他捏住闻酱酱的小脸：“你叫什么？”闻酱酱无辜：“叫父亲呀，父亲说要当酱酱的另一个爸爸，爸爸，你愿意吗？”闻可：“……”你都把我卖了你才征求我的意见？这谁家的儿子不能要了。闻酱酱想让霍峥则上床和他们一起睡，霍峥则看着闻可征求意见，闻酱酱也看着闻可。一大一小的视线都在他脸上，闻可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把闻酱酱拎出了被窝，塞给霍峥则。“随你们。”闻酱酱喝完牛奶就要听故事，所以这项重任也落在了霍峥则身上。霍峥则刚才给闻酱酱洗澡的时候衬衫湿了，看着温暖干燥的床，他犹豫了下，还是把衣服脱掉了，只剩下一件黑色的工字背心。闻可看着他的肱二头肌，默默转了个身。非礼勿视，他不是那种被男色.**的人。闻酱酱安安静静躺在霍峥则臂弯，边嘬牛奶边听他讲故事。男人的嗓音很低，但很温柔，除了故事老套一点没有任何缺点。闻酱酱听了个小红帽的故事就很困了，在霍峥则又开始讲豌豆公主后，闻酱酱已经睡的昏天暗地了。霍峥则低声道：“睡着了。”闻可虽然背对着霍峥则，但也在竖着耳朵听故事。他心想，要是做一档深夜电台节目，就让霍峥则讲小红帽，估计也会很受欢迎。他把闻酱酱抱过来放在中间，盖好被子后坐了起来。默了会后说道：“霍总，今天很晚了，补习要不就……下次？”霍峥则：“……”男人低低道：“没良心。”闻可：“我这不是怕您累着吗？都照顾闻酱酱一晚上了，再给我补习我心里过意不去。”霍峥则不听他随口诌的糖衣炮弹：“胡说，你就是想让我走。”闻可摇头，嘴上说的却是：“霍总，那明天见了？”霍峥则本应该心口堵气的，但并没有，可能是想到明天可以带着小团子出去玩，也可能是今天在这里已经待得够久够满足了。闻可赶他走他都觉得可爱。他动作很轻的下了床，穿好自己的衬衫。最后又走到闻可面前。“让我亲一下我就走。”闻可：“……”这狗男人是不是已经完全忘了自己嘴上冠冕堂皇的那一套了。他朝后缩：“你补习的时候可没说还有这个流程……唔……”霍峥则伸手扣住他的后脑，重重吻向他肖想已久的人。到现在，闻可总算隐隐约约意识到，霍峥则他妈的肯定知道他单身了，百分百，闻酱酱说的。所以，这狗男人今天就是在耍他！作者有话要说：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