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闻酱酱演了个小石头当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相反，联谊晚会结束以后，听小家伙讲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老爷子高兴的直大笑。他家的小孙子从小聪明谦和，做事又认真, 以后一定能成大事。对此，闻酱酱小朋友的观点是：小石头的衣服真的很可爱！老师为了感谢闻酱酱，特意把那件道具服装送给他当纪念品，甚至还做了张专属小奖状给他。回家后就让爸爸把小奖状贴了起来。闻酱酱搂着闻可的脖子，小奶音可爱的不得了：“爸爸，酱酱也拿小奖状啦。”闻可被自家崽子逗得想笑, 在他小脸上亲了好几口：“那爸爸也要向酱酱学习，也拿小奖状。”闻酱酱挥着小胳膊：“爸爸冲鸭！”当晚闻可就被崽子激励的爬起来练习了半本台词，还翻了霍峥则给他的一本笔记。这些内容闻可上周复习了不少, 该记的都已经记的差不多了, 至于演技, 闻可虽然不是胸有成竹，但是很确信自己有了很大的进步。如果这次珩江的考核依然过不了，就说明他吃不了演员这碗饭, 他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就算是霍峥则直言会给他砸资源，闻可也不会接受自己做不了的事情。好剧本就该好演员演。闻可在这种事上很能看得开。考核前一天，霍峥则作为他的“保人”，还是不放心的来了一趟, 而当时闻可已经收拾睡下了。心宽的不得了。别墅隐在夜色中的剪影沉默而静谧, 霍峥则在外面站了半个小时, 最后留下一句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加油”。闻可前一天睡得早, 第二天起的也很早。考核地点就在珩江，不过并不是他经常上课的那间练习室，而是顶楼的某间休息室临时改出来的考点。说没有人为操作闻可是不信的，他一进门就看到霍峥则坐在后面的老板椅上，交叠着双腿垂眸看剧本，大概率就是考试的题目。他前面正对着三个打分的考官，闻可一个都不认识，很面生，应该是珩江整顿后来的新领导。看面相都不是好对付的人，而且一看就对他这种花瓶深恶痛绝，如果不是霍峥则在场，这三个人多少要给他个下马威。因为闻可实在是一个很合格很刺眼的花瓶，太漂亮了。哪怕只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衣，都让人完全移不开眼，漂亮到让人很难对他的演技有信心。不过顾及到老板在场，那三个人还是给了最基本的客气和礼貌，像三年前珩江整顿对艺人进行大考核时的流程一样，他们先让闻可自我介绍了一下，简单问了几个问题。比如出演的第一部 戏是什么戏，印象最深刻的是哪场，如何看待演员这个职业等等。闻可每一句都回答的很得体，只在他提到某个剧本的时候，中间的考官顿了一下。那部戏的剧本非常优秀，但是导演水平一般，自知拍不出多好的东西，所以以极高的片酬请了几位流量明星当主演，闻可就是其中一个，而且他的角色是男一。当时的经纪人王甫给他接下了，后来是闻可自己拒绝的，他没演男一，演的是男一身边的配角龙套，男一的角色被他推荐给了一个热度并不是很高的演员。按道理来说，以那个演员在圈内的咖位，轮到谁都不会轮到他头上，但偏偏导演被闻可说动了，因为闻可零片酬串场，最关键的是那个演员真的很适合男一的角色。后来果不其然，那部剧爆了，演员也爆了。考官问道：“当时你为什么不出演《沉沦》这部戏？”考官问这个问题其实也是想给闻可一个台阶下，想让他把这件事稍微夸张的渲染一下，提前营造一个虽然演技不好但是很谦虚的形象，等会考试的时候演不出来也不会太尴尬。一般人都会顺着台阶下。结果闻可耿直的有点过分：“演不了，而且不喜欢那个导演。”三位考官：“……\"现场一时沉默了，倒是坐在后面的霍峥则笑了声。他抬手把剧本还给考官，优雅的搭着手：“开始吧，用成绩说话。”好像很铁面无私一样。闻可看着他那副大尾巴狼一样的姿态就想笑，前段时间是谁不放心到失眠，非要过来检查一下他的演技有没有进步，好像没有就得给他当场加练。大半夜的，也亏得霍峥则想得出来。考核很快开始，有两位临时搭戏的中年演员进来，闻可也拿到了自己的剧本。这段戏并不长，大概十分钟左右，闻可把剧本看了一遍，心里大概稳了下来。他所饰演的这个角色是一个工作很忙的白领青年，一年只回一次家，这段戏就是他年底回家看父母一起吃饭的一个场景。很平淡，所以也很考验演技，一般情况下演技不好的人都不会接这种剧本，因为一不小心就会演成没有感情的木头。考官自然也清楚，所以给他挑了这个题目，目的就是让演技的缺陷无处遁形。现场的道具已经放好了，一张很简单的桌子，吃的饭是空气。两位中年演员入戏很快，并不令人意外，令人意外的是闻可，居然入戏也很快，而且非常自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尴尬和违和。这场戏演的过于流畅，以至于他们已经演完了，起身时闻可出于礼貌掺了下饰演角色妈妈的演员，三位考官都还以为他们在戏里。还撑着胳膊一副观看的模样，结果下一秒他们就鞠了一躬结束了。现场一时之间有些安静，三位考官你看我我看你，都挑不出什么毛病。闻可的表现的确让人意外，他很顺利的通过了这场表演考核。但其实闻可自己知道，他是有运气成分在里面的。因为这场戏和他的经历太过相似，以至于他坐到那个地方，看到两位中年演员慈爱的面孔，就瞬间身临其境，仿佛回到了他当年和父母一起住的开发区出租屋。每一句台词都是水到渠成。文化常识的考核就更简单了，当场答当场打分，拿了个很不错的成绩，不管其他知识他还记不记得，至少现在这些卷面上的，作为一个艺人必备的东西他不会忘记。珩江的初衷其实也是这样。闻可通过了珩江的考核，又正式回到了老东家这里，虽然老板已经换人了。梁鸿美滋滋的当着他的总监，心甘情愿跟着霍峥则喝汤，不过也够了，梁鸿这两年挣得盆满钵满，比他曾经在珩江当家时辉煌了不知道多少倍。得知闻可通过考核，还包了红包来给他祝贺，在梁鸿心里，闻可也算是他的一个大恩人。结果闻可刚收了红包，人就被霍峥则抓走了。霍峥则说，他通过考核，给他庆祝，带他出去玩。梁鸿看他俩的眼神从不对劲到恍然大悟。梁鸿笑得脸都皱了。就说闻可是个宝贝金疙瘩，果不其然。车上。闻可很摆烂的直接躺下了，他说：“霍总，我想休息一下，你放过我吧，你去折磨你儿子。”霍峥则不喜欢他这套说辞，把人抱起来认真道：“明启山包了一家温泉民宿，在北城，邀请我们一起过去玩，你这段时间太累了，休息一下再复出。”闻可很敏锐：“都有谁？”霍峥则：“明启山一家三口，和我们。”闻可觉得他末尾那四个字差点没收住，和我们“一家三口”。闻可面无表情：“不合适。”霍峥则：“出去玩而已，有什么不合适的？”放屁。闻可脚趾头都猜得出他什么心思。看闻可不说话了，霍峥则商量道：“去玩三天，我保证不欺负你。”闻可“哦”了声，然后道：“那明启山抱的民宿里有几间房？”霍峥则：“……”“两间。”闻可真是信了他的鬼话。他当然不去，但是他没想到，闻酱酱那个小叛徒已经和霍峥则约好了，当晚抱着他的腿晃呀晃，晃了两个小时，小奶音黏黏的喊他爸爸。“爸爸，去嘛，去带酱酱玩嘛……”闻可嘴上心里其实已经动摇了，但是嘴上依然冷酷：“不去，要去你和他一起去。”闻酱酱吧唧一下坐在地上，小脸靠着他的腿。“爸爸，没有你，酱酱是不会高兴的。”闻可：“……”“没有爸爸，酱酱和父亲都很孤单，听说明叔叔家的小朋友就有爸爸带着。”闻可：“那我带你去其他地方玩？”闻酱酱摇头：“酱酱想和爸爸父亲一起玩。”闻可：“那就没得商量。”然后第二天，闻可就踏上了去北城的路。反正，就无语。闻酱酱上辈子一定是个会蛊惑人心的小妖精，本来他已经守住了底线，结果晚上睡下以后，自家崽子抱着他乖乖的亲亲，一会一句爸爸，闻可晕头转向的，一个没注意就被糖衣炮弹攻陷了。所以现在他正在一辆宽敞豪华的房车上，六个人，明启山一家三口，和他和闻酱酱还有霍峥则。对闻可来说这是一个相当诡异的阵容。明启山老婆顾惟是一个很清秀的青年，说话温柔有礼，明启山的儿子明岁岁是个很胆小的小家伙，总是躲在大人背后，然后偷偷的看他们。当然，这并不是这个阵容的诡异之处，诡异的地方在明启山和顾惟总是光明正大的秀恩爱，而闻可和霍峥则坐的相隔十八米远。明启山这个人闻可以前是见过的，印象里就是很张扬的人，在秀恩爱这种事上自然也不可能转性。从上车开始，他就没离开过顾惟的身边，一会一个吻，看的闻可叹为观止。结婚以后都要这样？然后他就对上了霍峥则的视线。嗯……太火热了，招架不住。闻可默默转了个方向，拿起桌上的水杯掩在唇边，当作自己没看到。霍峥则：“……”闻酱酱天真道：“爸爸，你的脸怎么红红的？”刚才还在腻歪的明启山和顾惟瞬间暂停，朝他看过去。闻可更沉默了，然后那抹红从脸上一路烧到了耳根和脖子。这个氛围很明显不适合他。明启山在这种事上向来爱幸灾乐祸，心想，霍峥则这次脸打的太响了。搞半天是喜欢人家人不接受。该。这一路上霍峥则无数次找借口到闻可旁边。切了水果放到面前，想递给人吃一口。闻可：“苹果过敏。”霍峥则手停在闻可嘴边，反应了好一会才意识到问题在哪。“我上次见你你还在吃苹果。”闻可：“哦，我昨天刚过敏。”一看就是在扯。最终明启山和顾惟都看不下去了，带着俩小孩去了另一个隔间玩。闻可没来得及开口把人叫住，于是只好和霍峥则大眼瞪小眼。他说：“今天天气挺好。”霍峥则：“嗯。”视线一直在他唇上，瞬间安静下来的氛围好像是一把火，把霍峥则烧的即将理智全无。闻可被他盯着，很无情道：“你看我也没用。”然后霍峥则就不看了，他直接动手了。妈的。闻可就知道，霍峥则的嘴骗人的鬼。他被亲的发懵，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霍峥则轻轻呼了口气，抵着他的唇低声道：“等我想起来就有用了，闻可，我知道，你骗我。”闻可：“……”骗你三大爷家的西瓜皮。霍峥则现在跟他亮明牌了，闻可也不客气：“哦，但你想不起来，我说我没骗你，你又没证据。”“嗯，我没证据。”男人在他唇角处吻了一下：“不过不会太久的，到时候民政局见。”呵呵。闻可擦了擦嘴唇，背对着他，拿起盘子里切好的苹果，咔嚓咬了一口。到温泉民宿时是傍晚，天色将暗未暗，落日还有余晖，火红灿烂。车子停在外面，明启山抱着明岁岁下去，转过身又朝着顾惟张开了手臂，霍峥则见状也想学，结果闻可抱着闻酱酱很轻松的一脚跨了下去。这家民宿也在山上，和之前他去A城录综艺的那一家很像，不过更加私密高级，房间顺着地势巧妙的建在每个角落，灯光温暖明亮，照亮了整个山体。之前霍峥则说明启山只订了两间房，闻可进去以后才知道这里的两间房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看着比A城那家民宿都大，但实际上也只有两个房间，其他都是各种各样的功能房，是完完全全私人度假的地方。里面更是壕得闻可无言，只能说是他格局小了。不过……嗯，这里这么大，为什么两个房间居然还是挨着的？闻可真的不想说自己看到明启山从房车上带下来一大盒子安全套，虽然可能或许好像也在他意料之中，但是亲眼看到还是觉得想跑。对，他就是想跑。他一点都不相信霍峥则，今天在车上霍峥则那么跟他讲话，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他看着房间里给两家小崽子单独分出来的隔间，对这趟旅行充满了不知名的忐忑，以至于他现在看到霍峥则干什么都像掏安全套。最关键的是，他不确定这里的房间隔音效果怎么样。人的感知和情绪是会受到外界影响的，万一隔音不好，那闻可就是放在饿极的狼面前的肥肉。他趁着霍峥则出去干什么的间隙，不动声色把自己的东西全部转移到了闻酱酱的小隔间，打算晚上和自家崽子一起睡。东西收拾好以后他并没有等到霍峥则回来，而是接到了他的电话。他在民宿的观景台上，吩咐工作人员搭了一个烤肉桌，晚饭在那边吃。闻酱酱在电话里乖乖道：“父亲，酱酱想吃烤萝卜！”霍峥则的声音好像裹着晚风，低沉温柔：“好，我给酱酱烤。”他带着闻酱酱到观景台时，明启山一家三口已经到了。木制烤桌中间铺着油纸的铁板正在刺啦刺啦响着，旁边摆满了各种层层叠叠的肉类海鲜，有的已经腌制过，有的还放在冰块山上冰着。霍峥则衬衫袖子挽起，露出修长的小臂，他正在拿着夹子夹烤好的萝卜和牛肉。明启山想抢一块，被霍峥则冷酷的用夹子打了一下。明启山：“你他妈真行。”民宿都是他包的，吃口萝卜怎么了？不行，霍峥则不给。闻酱酱率先高兴的喊了出来：“父亲！爸爸和酱酱来啦！”小崽子跑过去，撒欢一般扑进男人怀里。闻可本来想坐到对面，但经过的时候被霍峥则拉住了手。“我们不和他们用一个烤台，这里是我们的。”闻可看了眼，发现他们确实不是一个烤肉局，点点头坐下了。烤好的牛肉还冒着刺啦的油，腌制过的肉类上了烤台就仿佛被施了某种魔法，香味瞬间窜起，再配着特制的酱料和鲜翠的生菜，让人胃口大开。闻酱酱开心的吃了块萝卜，小嘴抹了蜜一样甜，把霍峥则夸的天上有地上无，就好像这个萝卜不是霍峥则烤的而是他生的一样。闻可忍不住笑了声。霍峥则把生菜包好的牛扒肉递给他：“尝尝。”闻可把牛肉都吃了。他吃东西的时候很认真，和上次在家门口吃苹果一样，他总要盯着手里的东西，仔仔细细检查从哪里下口，让人忍不住把视线放在他嘴边，看到他吃完后，然后问一句：“好吃吗？”好像从他嘴里听到“好吃”两个字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情。闻可客观的评价道：“好吃，就是有点太大了，吃着很累，咽不下去。”牛扒肉很大一块，烤好后只用剪刀剪了一次，包在菜里很大，又不太好嚼，所以有点废腮帮子。说完后他就意识到不太对，想起上次在门口吃苹果那次。霍峥则这个人脑子里无端联想很多……果不其然，他话音刚一落下，就看到霍峥则手顿住了。片刻后男人“嗯”了声，喉结滚动了下：“下次尽量小点。”闻可：“……”也不知道他们日理万机的霍总每天都看些什么，没有正常人吃个烤肉都能想到这么多不和谐不美好不健康的东西。别不是把自己憋的变态了吧。闻可这个人比较耿直，有时候收不住自己的眼神。霍峥则瞬间就注意到了，于是身体绷的更紧。说道：“别这么看我。”嗓音明显不对了。闻可收回视线。霍峥则这个样子，他到底怎么敢和他出来旅游的啊妈的。闻酱酱吃完萝卜吃了口肉，注意到爸爸和父亲之间的氛围，抬头问道：“爸爸，父亲，你们在聊什么呀？酱酱也想聊。”闻可给崽子喂了口生菜，说道：“聊烤肉是大点好吃还是小点好吃。”闻酱酱边嚼菜叶子边答：“大的好吃！我看电视里都说要大口吃肉！”闻可手一抖，正好接触到霍峥则看过来的视线，然后毫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你收敛点。”闻酱酱秒接话：“爸爸，什么收敛点？”闻可看着霍峥则，冷静道：“烤肉。”闻酱酱煞有介事好像听懂了一样点点头，然后又给嘴里塞了口菜。后半程霍峥则果然收敛了，不过闷头吃了好多烤腰子。说实在的，霍峥则和不行两字不搭边，不需要吃烤腰子，但是技术真的很烂就是了。如果要具体形容的话应该是，开局拿了把上古神剑，出场就震住了他这个小喽啰，结果本人技术不行使不了，砍人永远砍不准。两次了，闻可每次都被砍个半死不活，一次痛快都不给。关键是霍峥则人菜瘾大整晚无休，他有心理阴影。所以，霍峥则你他妈能不能别吃腰子了，努力方向错了妈的。当天晚上，闻可非常坚决的躲去了闻酱酱的小隔间，门锁的喀拉严实。只留霍峥则独自睡在外面柔软的大**。午夜梦醒，闻可还能听得到霍峥则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声音，所以，其实这家民宿的隔音一点都不好对吧。第二天，霍峥则眼底的黑眼圈告诉了闻可答案。隔音真的不好。这种旅行，下次还是不要了。而霍峥则那边也很痛快，痛快的把明启山拉入了黑名单。不对，得把所有有老婆的人都拉入黑名单。霍峥则被刺激狠了，于是看着闻可的视线更加火热恐怖。闻可后背发凉，他觉得，不出意外的话，这个眼神有把他*死在**的意思。听说这座山上的庙很灵。闻可心里默默许愿，希望霍峥则这辈子都恢复不了记忆。阿弥陀佛，心诚则灵。但闻可忘了，他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他心不诚。哦豁。作者有话要说：更！换封面啦，是给可可约的人设，是大美人，好喜欢好喜欢呜呜呜，画手老师是神仙！！大眼有放图哦！喜欢可以去存！ps：以前封面是自己做出来临时用的，这个才是最终的，所以ballball不要说这个不如以前的啦，俺很喜欢（扭捏）所以只想听夸夸，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