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成扬发了狠,拳拳都打在容玺脸上。从H国来到龙国,这一路容玺吃了很多苦、走了很多弯路。他身上的钱已经全部花完,两天没有吃饭。身上没有力气,他根本抵不住贺成扬的拳头。容玺倒在地上,好半天都没能起来。贺天铭看到他嘴角流出鲜血,心脏**的疼痛。他恨透了自己,为什么还要去心疼容玺?难道还要再被这个人欺骗吗?感情的伤让他痛不欲生,那段灰色的记忆折磨得他连神经都泛着疼痛。“成扬,住手!”贺天铭走到贺成扬身边,拦住他的拳头。贺成扬惊愕地看着他:“大哥,你干什么?”“让他走!”贺天铭没有再看容玺,他怕自己会心软。“我和他之间已经结束了。没有必要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大动干戈。”贺成扬的拳头很重,打在身上很疼。但根本及不上贺天铭这句话。无关紧要的人!在贺天铭心里,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容玺眼圈通红,嗓子里都浸着伤痛:“天铭哥,我不是无关紧要的人。我们结婚了。”他记忆里只有贺天铭,只有这个人了。可这个人却不要他!“天铭哥!”容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扑到贺天铭腿边,拉着他的裤子,急切地说:“你别不要我!求求你看我一眼。”贺天铭只感觉容玺抓着他裤子的手像是捏着他的心脏,让他连呼吸都是疼得。容玺就是有这种本事,能让他这么痛。“滚!别碰我大哥。”贺成扬一脚踢开容玺,不让他靠近贺天铭。“容玺,我警告你,你再敢来找我大哥,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贺成扬双眸赤红,凶狠地瞪着眼睛。这个人敢伤大哥,简直不能原谅。“贺天铭是我爱人。”容玺垂着头,用手背抹掉唇角的血迹。他扬起脸,眼神里的坚定几乎能穿透云霄:“他是我的人,我要和他在一起。”贺成扬冲过去就要打他,被贺天铭拦住。“成扬!”“大哥,你放手!我今天非要弄死这个混蛋。”贺成扬简直要被容玺的态度气疯了。贺天铭拦不住他,招呼保镖:“拦住他,不要让他乱来。”保镖过来阻拦贺天铭。一辆黑色轿车飞速开过来,封伦从车上下来。跑到容玺身边,将他扶起来:“容玺,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容玺挣脱他的手,戒备的看着他:“你是谁?”“我是你表哥。”封伦见他不认识自己,心里特别难受。但他还是耐心地解释:“姨妈让我来接你回家。你别闹了!咱们快点回去。”看到封伦,贺成扬冷笑道:“封伦,赶紧把你弟弟带走。不要让他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缠着我大哥。都是成年人要点脸吧!别像个无赖一样赖着不走。”“我这就带他走。”封伦没有和贺成扬多做争辩,对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过来带少爷回家。”“我不回去!”容玺推开走过来的保镖,激动的吼道:“我不认识你们,都给我滚开。”他疯了一样阻止保镖靠近。保镖不敢用强,为难的看着封伦:“封总,现在怎么办?”“不管是拖还是拽,给我带他回去。”封伦知道,如果继续闹下去,吃亏的还是容玺。这可是贺家的地盘,这俩兄弟恨透了容玺,没把他扒皮抽筋已经是好的了。只有回到H国才算安全。保镖得了命令,朝着容玺围过来。容玺饿了两天又被贺成扬打了几拳,他身上早已没了力气。哪怕是这样,四个保镖也费了很大功夫才制住他。容玺拼命挣扎,他很努力的看向贺天铭所在的方向,卑微的祈求:“天铭哥,求求你,别让他们带走我。”“天铭哥!”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容玺推开保镖想要去找贺天铭。保镖拉住他,容玺扑倒在地上。他摔得很狼狈,浑身都是泥土,脸上还混合着鲜血。他应该是摔伤了,可他根本顾不上。眼见着贺天铭离他越来越远,他终于撑不住,泪水狂涌而出:“天铭哥——”他伸出手,很努力想要碰到贺天铭。可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远了......看到这一幕,贺天铭心脏疼得厉害,落在身侧的手指都在发颤。他很努力让自己不去在意,他告诉自己,这是容玺的报应。可心脏处传来一波一波的疼痛,清晰的提醒着他,他还在意这个人。封伦看到容玺这样,心里很不好受。他咬牙,喝道:“把他拖回来!”保镖架起容玺将他压到车上。当贺天铭的视线突然消失在眼前时,容玺像是疯了一样拼命挣扎。可是没用,他最终还是被塞进车里。轿车渐行渐远,逐渐驶出视线。贺天铭终是撑不住,身体晃了晃。“大哥!”贺成扬扶住他的胳膊。贺天铭只感觉心口疼得厉害,他张开嘴,吐出一口鲜血。“大哥!”贺成扬失声疾呼,招呼佣人扶住贺天铭。他转身跑进别墅,等他开车出来的时候,贺天铭已经晕了过去。看到贺天铭衣服上的血迹,贺成扬眼底劈出刀光剑影。他顾不上发泄愤怒,将昏迷的贺天铭送进车里,开车驶向医院。贺天铭在医院养了很久,身体还是没有恢复。林美娟知道他这是心病,将公司的事务全权交给许准,每天都陪在病房里。看着贺天铭日渐消瘦的脸,林美娟特别心疼:“天铭,那种人不值得你这样。”“阿姨,我没事。”贺天铭扯起一抹笑:“我没再想他。”林美娟欲言又止,贺天铭这幅样子,怎么可能没在想容玺?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阿姨知道再怎么劝你都没用,感情的伤痛只有用时间来抚平。”林美娟拍着贺天铭的手背说:“你的人生还很长,还会遇到很多人,总有人比容玺更适合你。”贺天铭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他很努力的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以前的事。可是没用!容玺就想烙印在他脑子里,让他没办法忘掉。被一个人伤成这样,可还是要想他。贺天铭觉得自己是咎由自取,这一切伤痛都是他活该。不怨任何人。*H国,容家。迪莉娅看着手持水果刀,对准脖颈的容玺,浑身都在颤抖:“你、你到底想怎么样?”被绑回来的容玺闹了很久,绝食、自残......现在演变成自杀。容玺冷冷得看着她,目光里没有一丝温度:“我要去找他。”“你疯了!你真的没救了。”迪莉娅咬牙:“你找他有什么用?他根本不想理你。”“不会的!天铭哥是我爱人,他是喜欢我的。”容玺把刀往前送了送,锋利的刀锋划破他的皮肤,渗出血迹。看到他的动作,迪莉娅紧张地说:“容玺,你先把刀放下。”“我要去找他。”容玺还是刚才那句话,只是语气里的笃定被刚才还要浓重。迪莉娅捏紧拳头,很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放缓语调:“只要你别做伤害自己的事情,我让你去。”“你别骗我。”容玺攥紧手里的刀子:“如果我知道你骗我,我还会自杀。”“我不骗你,你先把刀放下。”在迪莉娅一再保证之下,容玺放下刀。看着容玺那张消瘦的脸,迪莉娅心如刀割。她的儿子好好的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迪莉娅强忍泪意说:“你先吃饭,吃过饭我安排专机送你去龙国。”容玺有三天没吃饭,他很饿。得到迪莉娅的保证后,他开始狼吞虎咽的开始吃饭。迪莉娅站在餐厅看了他很久,最终狠下心转过身。她对佣人说:“送杯牛奶过去,放两片安眠药。”佣人迟疑:“夫人,如果少爷醒过来,他会自残。”“我让你放你就放。”迪莉娅走出餐厅后,在露台上拨通马可教授的电话:“教授,麻烦您来我家。”“教授,请您带上药剂。”迪莉娅回到餐厅的时候,容玺已经趴在餐坐上睡着了。看着他疲惫的眉眼,眉宇间化不开的忧愁,迪莉娅背过身子抹掉脸上的泪水。她这辈子没哭过几次,最近眼泪却要流干了。迪莉娅让佣人将容玺送去房间。没多久马可教授赶到。“迪莉娅夫人,药剂副作用很大,不能多次注射。”迪莉娅咬牙道:“给他注射。”她不相信这一次还没办法洗去容玺的记忆。她不会让容玺再记得贺天铭。只要忘掉过去的事情,容玺还会变回以前的容玺。不管马可教授怎么劝说,迪莉娅一意孤行。教授无奈,只能又一次给容玺注射了药剂。房间里,迪莉娅坐在床边,看着沉睡中的容玺,眼泪不停落下。她对容玺是放养的态度,但不代表她不在乎这个儿子。相反,她很在意容玺。她何尝不知道药剂的副作用很大,但她没办法。半夜的时候,容玺缓缓睁开眼睛。迪莉娅单手撑在头上,闭着眼睛小憩。半睡半醒间,她感觉有人碰触她。迪莉娅猛地睁开眼睛,对上容玺茫然的双眸:“这是哪里?你是谁?”“我是你母亲。”迪莉娅扶住容玺的胳膊:“你别乱动,好好休息。”“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贺天铭呢?”当容玺说出“贺天铭”这三个字的时候,迪莉娅如遭雷击。她浑身都在颤抖,好半天都没挤出一句话。“贺天铭怎么不在这里?”容玺茫然的询问,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迪莉娅心上。她终是撑不住,掩面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