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母子

更新时间：2014-01-08其实那捡牛粪老农也不算是良心发现，而是只觉得吃饭的时候老喊儿子“狗屎”有点不太雅。想想也是，爷俩在餐桌上，突然老农就来一句：“狗屎，多吃点儿。”“小心烫着了，狗屎。”“狗屎，吃块肉，狗屎，喝点汤....”“狗屎，帮阿爸饶一碗饭。再饶一碗，狗屎....”......即便那捡牛粪老农心理素质是何等逆天的强大，但是每天都念叨着狗屎两个字估计也吃不下饭。如果那老农还津津有味的吃得下饭的，只能说他是逆世奇葩，神经异常粗壮于常人了。既然狗屎不好听，捡牛粪老农只好把养子的名字改为狗剩。虽然也不好听，但是好歹比狗屎强太多了。独孤狗剩，太古第一禁忌大神的真实名字，整个天地宇宙，估计知道的不超过五人。“小白脸，你认得字？”“认得。”“那你帮俺改一个好听点儿的名字。俺要当大侠，大侠客。要不，就叫独孤大侠？”独孤狗剩试探性的问道。吴用摇了摇头。“独孤砍人？”吴用还是摇头。“独孤千人斩？”吴用一口血咳出，重伤倒地。“独孤...独孤金枪霸王？独孤金枪？独孤不倒？”“有了，小白脸，俺那次在什么什么楼旁边听到有人吹牛，说七次郎什么的，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要不俺就叫独孤七次郎？听着牛气，说着霸气。好，就选它了。”狗剩一转脸，才发现吴用已经倒在地上，一阵阵抽搐，嘴角咳血，眼看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指不定没几个时辰活头，“小白脸，小白脸你怎么了？你中毒了？不要吓俺啊，俺给你做人工呼吸....小白脸，你撑住，俺给你找最有名的的主治大夫，你千万不要放弃治疗！一定要做到药不离口啊..小白脸...”吴用挣扎着站了起来，奋力的一跃，一拳打在狗剩的下巴上，看来吴用身子已经太虚，连跳的气力都没有了。“千人斩你大爷...七次郎你奶奶..那些都是不好的名字！俗！俗不可耐！”“啥？啥俗不可耐？”吴用二拍脑门，忘了这货连主治大夫都说救不了的了。好好的读书人涵养都给这货几句话弄掉了九成九。现在一出口，不是你大爷就是你奶奶的腿，感觉还真他妈朗朗上口，出口成脏。“你丫的一边吃饭，一边拉屎，会是什么感觉？说你俗就是这个意思。”“感觉..感觉吃得更快些。”狗剩挠挠头笑道。吴用三拍脑门。“我真怀疑你阿爸怎么把你这牲口教出来的，他叫啥名？”“俺都没名字了，俺阿爷那会儿比阿爸还穷，就更没名字了。邻里都称阿爸是捡牛粪的。”“你不觉得丢人？”“不丢人。俺是俺阿爸养大的。阿爸捡牛粪，牛粪多好啊，又不臭。晒干了可以当柴火烧，还可以糊墙。干牛粪一担子好几玄币呢。阿爸把俺养大，俺这辈子都不觉得阿爸捡牛粪有什么丢人的。俺也经常帮着阿爸捡牛粪。俺爸说俺和他一起捡牛粪就叫...叫什么上阵父子兵。俺阿爸老是听说书的说着些，弄得自己也有文化了。所以，俺不准任何人说阿爸捡牛粪丢人。谁说俺阿爸丢人，俺就打谁。小白脸，俺跟你混，是不是俺也会变得有文化？”“会...会有文化。”吴用看着狗剩质朴憨厚的笑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母亲，那一瘦弱却倔强一生不求人的母亲。父亲年轻时替吴家那嫡系纨绔抵命，只剩下她们娘两相依为命。父亲帮那吴家嫡系纨绔抵命后，他居然贪慕母亲美色，几次三番上门纠缠。如果不是吴家老家主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勒令那纨绔不准踏进母亲所住的小院子半步，只怕母亲早已在屈辱中丧命了。父亲帮那纨绔抵命后，吴家宗家每月派人送来三千玄币的“例银”，说白了就是抚恤费。但母亲一个子都没有收。宁愿自己饿着肚子帮人洗衣服赚每天十几玄币的生活费也不要那染着父亲血的脏钱。以前，吴用觉得母亲傻，有钱不要，让子白白饿肚子。有一次，吴用嘴馋想买东西吃，就偷偷拿了吴家放在家中案台的一枚玄币，被母亲发现了。从没有骂过吴用一句，打过吴用一下的母亲生平第一次怒了。红着眼睛将吴用吊起来打。边打边哭，边哭边骂：“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口气。用儿，你怎么就不能争气点啊！那三千玄币是钱吗？它是命啊，是你父亲的命啊。为人子，需尽孝。娘不想让你变成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人啊！娘打你，你恨娘亲，娘不怪你。娘只是想让你知道。咱吴家，可以穷这张嘴，但却不能穷这口气！你父亲的卖命钱，咱一个子都不能要！等你长大了有出息，这笔债，娘要你亲手从吴家宗家讨回来！”打了足足三个时辰，幼年的吴用被娘亲打得身上道道紫痕。娘亲将吴用抱下来，搂着吴用哭。边哭边拿鞭子抽自己。“是娘亲不好，娘亲打了用儿，娘亲打用儿多少下，娘亲就双倍打回自己。只希望用儿乖乖听话，吴家人，输了什么都不要输这一口气！”“娘！你不要打自己，用儿知错了，用儿再也不敢了。”幼年吴用扑进母亲怀中.....而那个女人。等吴用熟睡之后，自己跪到夫君的灵位前，用鞭子狠狠抽在自己身上，足足六个小时，鞭鞭见血！事后，母亲就给大户人家洗衣服赚钱补贴家用，给吴用买书。吴用小时候免不了被人欺负，被人骂是杂种，是洗衣妇生的杂种。但是母亲却告诉吴用，要忍着，只要不死，就算是杂种也有翻身的一天！少年心性，自然希望自己有个厉害到天上去的父亲，有一个大户人家出身的母亲。面子上也过得去，就算是少年吴用懂事，却也免不了对母亲有些埋怨。但是，如今听了狗剩纯朴粗糙的话，吴用心中的那份自卑，那份对母亲的埋怨，却已经烟消云散，转而的是深深的自责。为那个生他养他足足二十载的女人而自责。狗不嫌家贫，子不嫌母丑。做子女的。即便父母工作不体面，即使出身不显赫，但是毕竟是生养自己二十多年的父母，是有了困有了难拼了命也要将自己救下的至亲。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做子女的，又何颜瞧不起自己的父母呢？吴用听着狗剩的糙话糙语，深深鞠躬到底。“娘，用儿对不起你。子欲孝而亲不在，是为人子女最大的悲哀。用儿只有让自己有出息，为父亲讨回公道，报答您的大恩。”“狗剩兄，既然你想要霸气的名字，不如...叫独孤破苍吧？”狗剩想了想，摇摇头。“独孤无敌？独孤灭世？独孤永生？独孤阴阳....”吴用连说了七八个名字，但是野性男子狗剩兄还是一脸便秘了七八天的表情看着吴用，要多幽怨有多幽怨。“还不满意？”“小白脸，我问你，俺们头顶上的东西是什么？”“是天。”“小白脸，你说俺们有一天会不会走得比天还要高？俺想知道，比天还要高的地方是什么。到时候咱哥俩可以看看天上的风景。俺也能跟死了的阿爸吹吹，他家的狗剩没有给他丢人，还给他在北东郡长脸了。”“必填还要高的地方？我知道了，狗剩兄。我知道你的名字该叫啥了。”“叫啥？”“独孤....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