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和瘴气有关

灵道, 又名神灵的小径。“一言以蔽之，那是神和神的使者才能走的小路，你有考虑过自己生而为人的立场吗？五条君？”两人一起爬山, 前面的人听着后面的人的抱怨。五条悟掏掏耳朵，态度随便, “都说是废弃的了, 废弃的懂不懂？就和已经待拆的大楼一样，可以当做大冒险的场所了。”“屁啊, 很危险的好吗？建筑老化出现意外事故怎么办？”“都和你说了没关系了, 你觉得咱们两个谁会那么倒霉正好遇上意外？”树影斑驳错落, 轻薄的一层光尘覆盖在少年们的身上, 在发丝间飞舞停驻。二之宫昶欲言又止的刚想说些什么, 就被五条悟强行打断了。“前面就是了, 你快点跟上！”不给他继续唠叨的机会, 白发少年身手矫捷的加快了爬山的速度。二之宫昶在后面深深凝视他的背影。这真的不是一个flag吗？来到神灵的小径，意外果不其然的发生了。在被卷进去的那一刻，他一把抓住五条悟的手，大喊：“早知道你插旗生效这么快，我当时就该捂住你的嘴。”五条悟：“现在说这些太晚了……”声音消失，废弃的灵道彻底关闭了这一头的入口。时间很快来到下午, 午饭的时候没看见二之宫昶和他的小伙伴, 打听一下家里也没人看到他们，这可就让长辈们纳闷了。等到了晚上两个小伙子还没出现，打电话也没人接, 再一确认发现人没了的时候, 二之宫本家久违的人仰马翻。而这个时候, 昶他们已经在一个陌生的地界睁开眼睛。真的是非常陌生的地方。灰扑扑的天空, 腐烂的植物经过土壤中的微生物发酵后的气味混杂在空气中，周围数十年，数百年不等的高大树木，共同形成了一种深山远林独有的幽密风景。这个地方远离文明，原始蒙昧，好像随时可能从草丛间跳出一两个年幼时听过的故事主角——妖怪。随着天色越发变得黑暗，脚下的大地开始变得透明，一条流动的光河超过人类所能想象的边界往远方而去，景色美丽的就好像一个梦……梦？恍然而至的冲击让昶闭上了“眼睛”，现实中的他睁开双眼，一眼就看见了天空中那条古老神秘永远存在的银白长河。“昶，还好不？”刚醒过来人还有些呆呆的二之宫昶闻声回头，看见五条悟正以一个非常考验身体柔韧性的姿势挂在树上。那双无处安放的长腿此时仿佛报应一样的分别挂在一棵树的两条不同枝干上，半个身体倒着垂挂，两手在空中摆摆，人和海带一样跟着晃了晃。不用怀疑，这一刻二之宫昶满脑子的问号都变成了黑线流出来。“腿长了不起啊？”“唔，我是觉得蛮不错的。”轻轻松松把自己从树上弄下来，平稳落地之后，笑容爽朗的年轻人看不出半分窘意。既然他都不羞耻了，个人感觉自己落地的姿势还算正常的昶一把拉住他伸过来的手，借力起身。拍掉身上的脏东西，两人开始四下张望。“看样子是到了一个没什么人烟的地方。”五条悟若有所思的嗅着空气中湿润的土气。二之宫昶用脚碾了碾这里的土壤，翻出一条蚯蚓的半截身子后他肯定的道：“何止啊，这地方的住民不是野兽就是那些不好的东西。”正说着，草丛里传来细微的动静。昶和五条悟都发现了这里来了不速之客，但都装作没有发现的样子继续闲聊着。“怎么办？”五条悟问道。二之宫昶想了想：“先找个地方安置下来，然后寻些干燥的杂草和木头把火升起来，万幸这个地方的冬天不怎么难过，不然野外求生可是会变成地狱难度。”五条悟的视线此时已经瞄准了草丛里的那个人影，嘴巴里应道：“都听你的。”下一刻，他人消失在原地。乍看起来好像他事先学会了瞬间移动，但这其实是极快的速度造成的错觉。在二之宫昶的视野中，他捕捉到了五条悟移动时蹬起的土壤，现在那点泥土还挂在他的裤腿上。没开无下限吗？昶有些意外。在五条悟把那只和萝卜很相似，但却有半人高的妖怪抓出来时，他也跟了过去，右手抬起，一捧火焰在掌心燃烧起来，照亮了彼此之间的模样。“这好像是叫青泥的小妖怪？一般居住在深山以泥土为食，和其他妖怪，人类接触时会变成萝卜的样子，周围同族超过一定数量就会变成青色的沼泽，困住山中的野兽，和行人，吞食他们的遗骸。”“本体是青色的泥巴，总的来说，人畜无害，只要是有在山中生活经验的人一般都不会误入‘青泥的村子’。”二之宫昶边说边示意五条悟放开手。在对付妖怪方面昶才是专业的，五条悟这个还没有正式上学的咒术师听话的松开了手，一双大眼珠子隔着一层不透光的墨镜打量着这只瑟瑟发抖的小妖怪。“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青泥这种妖怪！”他说道，从二之宫家的书库里看过妖怪大全后他就很想见识一下里面的妖怪。二之宫昶嘴角动动：“废话，青泥只出现在人迹罕见的深山，水泥钢筋建造的都市没有它们生存的土壤。”说话之间，两人已经将这只可怜的小妖怪包围了。青泥可能是以为自己即将凶多吉少，不由的发出绝望的嘤嘤声。二之宫昶随手撸把那葱一样的叶子，暗暗想道：“居然是青泥，他们还真是被丢到深山老林里来了。”不过也是，城市现代化后，许多乡土神就失去了立足的根本，各地连祭典都成了招揽外地游客的商业活动，纯粹的信仰之力在这个时代早已绝迹，连真心实意相信神灵存在的现代人都没有几个，要不是近些年官方公布了包括怪异在内的一些异常事件，或许那些神灵的香火会变得更加微薄，直至彻底消失。这里虽然是深山，但说不定在灵道废弃之前，也曾有过一座居住着神灵的神社，以及祭祀神明的村子。灵道本来就是神明之间用来互相串门的小径，他不应该大惊小怪。想到这里，二之宫昶不禁仰起头，想象起多年前的风景，那个人和神灵一同创造出来的独特绘卷。“青泥，”从想象中抽身而出，年轻的阴阳师一手按住小妖怪的脑袋，火焰在另一只手掌心燃烧，阴影自然而来的落到他的脸上，让他看起来就像是青泥一族口口相传的那个大魔王，叫小小的幼崽颤抖不已。二之宫昶：“告诉我们这里有没有像我们一样的人？”青泥抖抖抖，恐惧使它发出细细小小的声音。“有、有的，好大一群，就在草海那里。”竟然真有？昶的眼睛亮了，和悟对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的道：“带我们过去！”青泥：“好、好的。”抖抖抖。临时制了根草绳绑在青泥妖怪的身上，把绳子的另一头交到五条悟手里，二之宫昶满意着这副世界名画《五条悟遛萝卜》。五条悟一开始还蛮有兴致的，但很快就失去兴趣，这感觉和遛狗差不多，随意的拽拽绳子，感受到另一头的拉扯力，青泥妖怪头顶的叶子又颤了颤。五条悟道：“青泥这种妖怪还真是胆小啊。”二之宫昶：“因为很少见人，青泥喜欢避开人群聚集的地方生活，一直与世无争。而且因为本体是泥巴，相对来说实力也很弱，只有大量青泥聚集到一起形成沼泽才能对其他的妖怪和人类产生伤害，但就算如此，能力也十分有限。再加上深山之中，青泥是最好的向导，所以阴阳师一般都不会随意伤害这些土著。委托它们帮忙后，好心的还会留下一些报酬，毕竟山里的竞争还是蛮激烈的，青泥的实力不强，日子挺不好过。”五条悟眨眨眼，看着那根可怜的叶子，道：“哎，那我们要不要也给它点东西，你带什么了？”“我带了这个。”二之宫昶掏出口袋里装着的糖果，自从开始养五条悟，他身上就没少过这些东西。五条悟伸出一颗白毛脑袋，看到昶手里五彩斑斓的糖果纸就不客气的拿了一颗过来，剥开包装后塞到嘴里。“啊，葡萄味的。”二之宫昶把剩下的收起来，青泥在前面老实领路，祖祖辈辈都有被阴阳师捉来当向导的经验，所以看起来完全不抗拒被他们驱使。叶子颤抖的青泥在来到营地附近后，指着火光的方向，可怜兮兮的道：“那里就是你们要去的地方了。”“先别急，”二之宫昶友好的搂住它的肩膀（或许是这个部位？），脸上挂起微笑，却让小妖怪越看越怕，他道：“先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比如他们都是什么人？”青泥：QAQ好可怕的阴阳师！！“小、小的也不清楚，只是最近山里的风充斥着不祥，听其他的小妖怪说，前不久有‘黑暗’从黄泉中涌出来了，遭到人类的阴阳师讨伐。平静了没多久，又有一个可怕的大妖怪苏醒过来，领地逐渐和这座山重叠到一起，所以这些阴阳师就来到山中的入口处驻扎，清理从另一个世界泄露过来的瘴气。”二之宫昶思量着这些情报，和自己所知的大概一致，便道：“你能弄清对方是什么种类的妖怪吗？”青泥闻言急忙摇头：“小、小的不知道啊，能带着土地沉睡在空间与时间的夹缝之中，那样可怕的大妖怪，小的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实在是太冒犯了。”五条悟忽然说道：“有志气，连大妖怪都看不上眼，你这只小妖怪未来会变成大人物的！”青泥：“！！！！”我不是那个意思！！！“好了，别欺负它了，”二之宫昶随口阻拦了一句，继续问道：“那你还知道些什么？”青泥犹豫了一阵，迟疑着开口：“其实我们准备搬家了。”二之宫昶一愣，旋即认真摆出倾听的架势。青泥：“长老说这座山的风正混入邪恶的瘴气，这是不安定的开始，纯粹的气被破坏了，这一次从沉睡中醒来的妖怪对人类还是妖怪都是可怕的家伙，所以要离开这座山，跑的远远的，我这次出来就是为了筹集一部分迁徙缺少的草药，黑天出来，阴阳师就算发现我们也很少会管我们。”谁知道偏偏遇上昶和悟这两个外来的倒霉蛋，直接被揪住叶子抓住了。想想就悲从中来，青泥哽咽道：“因为是很凶恶的家伙，所以战斗会持续很久，长老还说……山中不止一个地方出现了入口，还有不少小的人类进不去的裂缝，长老去看过之后说里面都是毒，人类碰到顷刻间就会融化成白骨，要我们在山里遇到没见过的妖怪就赶快跑，千万不要靠近……”“……”之后二之宫昶用五颗糖付了路费，看着青萝卜头也不回的跑走，没一会儿就消失在黑暗之中，回头对旁边像是在思考什么的五条悟道：“没想到意外收获了关键情报。”和瘴气有关的妖怪，留下的记载属实不多。作者有话要说：以普遍理性看来，我掉进了原神坑……新文遥遥无期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