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贤论》中所写,并不是读书人需要的科考经义策论,而是后人对圣贤生平行为,言论的见解,认识。(这《圣贤论》乃是大殷朝立国之时由当朝太师格瑞主持编纂,分经、史、子、集四大类。收录圣贤言语三千四百多种,但凡是圣贤留下的大义,均有记载。就是如此出色的一本书,却被弘梦虚在不久前列为**,在民间大为销毁,其数量十分可观。冯青乃是凭借着皇族的身份,才得以保存下一本《圣贤论》。虽说此书和科考无关,但冯青看他却正是为了科考。乃因这本书,是那格瑞主持编纂,仁义学派的创始人编撰的。“虽然格瑞早已作古,仁义学派在全国范围内影响极小,可但凡读书人就存有仁义之心,而且文官大员又多和格瑞后人相交甚深,肯定对此书了解甚深,若以圣贤大义起笔,不仅能迎合那弘梦虚为圣贤造势的行为,更能满足文官大员的口味,高中岂不是必然。”冯青一边想着,一边翻开《圣贤论》,此书纸业发黄,显然是本老书,却被冯青用牛筋纸干干净净的包裹起来。双儿在冯青坐下之时就已转身离开。读书,需要的是内心的安静,任何外物的存在都会对内心造成一种打搅。“人情练达即文章!”冯青并不是死读书的人,虽然心中不愿意迎合弘梦虚,但在自己实力弱小的前提下,如此的行为正是最好的伪装。“好一个圣贤大义,当真发人深省!”看到开卷之言,冯青眼睛就是一亮,细细品读之后,不仅充满了惊讶,甚至开始对照着言论反省己身起来。“行恭、行宽、行信、行敏、行惠,能行五者于天下,为仁矣。恭则不侮,宽则得众,信则人任焉,敏则有功,惠则足以使人。”“这乃是教导人们需庄严自重,宽厚待人!”冯青揣摩说话人意思的功夫十分了得,细细琢磨,便明白了书中的含义。圣贤大义,乃是最为简单却又最为深奥的大义,于生活处随时可见,却又于行为中不得一二,想要了解入微,乃需真功夫,大耐性。“视人之身,若视己之身!”“明礼仪以化之,起法正以治之,重刑法以禁之。”“无为,而使民无为,无欲、无知。”越往下读,冯青身心就越投入,各种圣贤大义不断被冯青揣摩,对比着。“啪!”“这各个圣贤大义倒是略有不同!”冯青缓缓合上书籍,慢慢消化着已经看过的内容。一加比较,就发现了其中的不同之处。不过冯青明白,这些不同之处乃是古代大贤在抒发自己的政治见解,真正的圣贤大义,本质的东西还是相通的。“本心,本念!”“本心,本念!”冯青在嘴中将这句话念道了两句,又打开《圣贤论》,读了起来。“不以生生死,不以死死生,死生有待邪,皆有所一体。”冯青顿时眼前一亮,站起身来,闭目缓步走动,认真的品味着这着实玄妙的一句。“不把生死对立起来,相同之处……”渐渐的冯青好像又进入到当初那感悟生死的情形,这一句圣贤言论可谓道破天机,将死生大义展现在世人的眼前。可惜也只有冯青这般经历了生死,感悟了规则之人,才能真正读出其中的大义。陡然睁开双眼,冯青快步走回书桌之前,接着往下看了起来。“有先天地生者物邪?物物者,非物,物出不得先物也,犹其有物也。犹其有物也,无以!”“轰!”冯青脑中一震,“这圣贤言论之中竟然有道的大义?”“呼……呼……呼……”冯青毕竟定力过人,几个呼吸就平静下了内心,又揣摩起这含有道的大义言论。“这言论是说,道的产生比天地还早,本身就是不死不灭的。”冯青很快就揣摩出其中所说大大义,却是心生一种不畅的感觉。这句言论虽然对道进行了描述,却也是迷迷蒙蒙,不得真义。“想不到这古代圣贤还留下了对道的感悟,可见道无处不在。”冯青合上书,靠在椅子之上,虽然眼神呆呆的望着屋顶,脑中却是在消化着刚刚揣摩出的大义。“虽然圣贤的言论不尽相同,却都是告诫读书人人要保持自己的本心、本念。一旦丢失了本念本心,就会受到各种的惩罚。”冯青知道,这惩罚说的乃是国家的制裁,乃是迎合统治者所说,冯青并未去理会,而是索起了圣贤说的本心本念。“圣贤之所以能得到百姓的祭拜,虽然有弘梦虚的推行因素在里面,但更多的却是圣贤本身就是无拘无束,随心随念之人。”冯青突然有了丝丝明悟。圣贤提倡的本心本念之中,仍然还有抒发自己政治见解、迎合统治者的成分,去掉这些虚伪的内容,正真的本心本念乃是无拘无束,随心随念。人性本善,随心随念便是追随自己内心的善源,无拘无束,便是凭着喜好去做自己的事情。用善源去约束本身,用本身去发扬善源,最后真正做到“我命由我”,让人人都得大义,让人人都渡过苦海,构建一个理想国。“这就是读书人为何要内心刚正,严明。”抓住这一丝的明悟,冯青思絮渐渐飘飞。“圣贤大义说,道乃万物的本源,百姓内心的善源、刚正,就汇集成了圣贤雕像上的浩然阳刚之气,那武学之中、神魂鬼术当中的道又在那里?”举一反三,冯青从圣贤大义之上,不由联想到自己所修习的功法之中。“武学讲,正人心,去邪气。去的就是内心的邪念,正的就是心中的善源。如此说道,二者对道的追求乃是相通相融的。”冯青心中的明悟更加深刻,对武学的理解也上了一个台阶。仿佛一扇道的大门真缓缓向冯青打开。“可神魂鬼术那,这功法之中有吞魂灭魄夺命的方法,如此说来岂不是对道的违背,可为何违背了道都能拥有万般的能力,及常人所不及?”冯青却是如何都无法想通,深陷其中,不得其解。砰砰砰!正当冯青沉浸在索之中,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冯青眉头一皱,任何人沉浸在自我的世界时被打搅,都会心生不快。“少爷,是我!”一声弱弱的声音传来,好像声音的主人知道冯青会责备他一般,“双儿!”“恩?”冯青一愣,玉双儿对自己的习性是非常了解的,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绝对不会打搅自己。想道这里,冯青脸上的不快顿时消去,起身开门。“双儿,有什么事情吗?”冯青一脸不解的问道。双儿也知道打扰到了冯青读书思考,不由的吐了吐舌头。“少爷,雍乐小郡主来了,双儿和他说了您正在看书,可他非的见您一面,现在正赖在大厅吃喝那。双儿不得已才来告诉少爷的。”“胖子?”冯青心中一愣,却流过一丝暖意,跟着玉双儿向大厅走去。一进大厅冯青就看到一个胖乎乎的肉球翘着腿,吊儿郎当的往嘴里扔着花生,不由怒从心生,手指的关节咕咕的响了两下,目光凌厉的看向这肉球。“冯少爷!”这雍乐郡主高魏倒是个人精,一见冯青动了怒火,慌忙的从椅子上下来,好声好气的说道,“谁惹您生气了,胖子我教训他去!”义正言辞的模样,好像真要帮冯青出头的样子,显然这样的情形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回了。“噗!”冯青身后的双儿顿时娇笑起来,看的雍乐郡主高魏眼睛直直。“胖子,你找我什么事啊,不知道我在读书吗?找揍明天再说!”看着高魏的眼神毫无遮拦,冯青没好气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