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暂时无法与卡迈尔探员取得联系,因此,现在将消息转达给作为对方上司的您。”在来自拉斯维加斯的电话里,对方将事情的因果娓娓道来:“……至于群众报警说发现了尸体的那家仓库,警方赶到时,里面只剩下一具烧焦的尸体,但经过化验……”“我们发现那只是一具人体模型。”话筒中只剩下挂断后“嘀嘀”的忙音,詹姆斯·布莱克面色凝重,赤井秀一神情严肃。“朱蒂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还远不到能出院的程度,卡迈尔他又……”詹姆斯叹了口气:“根据其他小组提供的情报,他应该是不慎卷进了当地的黑色交易。”“不慎?”赤井秀一挑起眉毛:“这里面绝对有组织的手笔。”会是贝尔摩德做的吗?事发时,莎朗和克丽丝都在洛杉矶——至少调查结果没有发现她出过城。对手是千面魔女,行踪飘忽不定,稍有疏忽就会被对方溜走,赤井秀一也不能确定她是否一直没离开过洛杉矶,这个结果的可信度不高。况且,依照组织的体量,也不能排除她与拉斯维加斯的本地势力存在联系的可能。想到那把掉落在路边的手.枪,那名罪犯受到挟持的可能性十分之高,但真的是那女人亲自去做的吗?他那天在狙击镜里看到的……——可分明有两个人。詹姆斯道:“总之,我已经安排其他探员去寻找卡迈尔的下落,希望他安然无恙。”点点头,赤井秀一点开邮件里的图片,放大到整个屏幕,那是人为拍摄的纽约时报,日期是今天,加大加粗的字体印着一行英文标题:公路恶魔于纽约犯下最新案件。案件的总体情况为,警方接到报案在公路上发现一辆洒满血迹的空车,在其中只找到一张能证明驾驶员身份的驾照。“由于警方的无能,又一名年轻女性遭公路恶魔毒手,受害人至今下落不明,或许还有转机,让我们在心中为她的安全祈祷……”配图是一辆敞着车门,驾驶座上洒满血迹的红色吉普。赤井秀一将报纸对折:“今晚出发,我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纽约。”……“这样真的好吗?”草野朔问,“药物的效果并不稳定,你一下放这么多血,我怕他不小心提前死了。”贝尔摩德:“如果发生这样的事,那都要怪你的速度太慢了。”事到如今,假装被警方发现有些太过刻意,不如直接创造一个犯罪现场最为便捷。“呃,我那张假驾照上的性别是男性……”贝尔摩德抬手甩出张全新的驾照,在昏迷的男人手臂上又划出一道口子,让血液以喷射状溅在上面。“好吧。”草野朔摊开双手,“按你的意思来。”他特意观察了一下男人的表情,自然下落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动了动,见状,他走到对方身后,好整以暇地给对方的脑袋上又来了一下。男人彻底瘫倒在地不动了。“嗯……最近的实验观察报告,连续服用药几个小时后,会因为伤口的痛处而接近苏醒……”他编辑好邮件发出去,抬头就发现贝尔摩德正不善地盯着他。“你跟雪莉关系倒是很好?”草野朔十分认真地想了想:“还行?”现在是还行,等再过段时间就不好说了。纽约篇已经来了,多罗碧加游乐园还会远吗?“那你可要小心点那个女人。”贝尔摩德哼了一声,“组织里的研究员可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你看看你有资格说这种话吗?草野朔内心腹诽,表面无所谓道:“也许你说得对呢。”没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结,他们简单给男人处理了一下伤口止住流血,便将他重新塞回行李箱。“别压迫到伤口。”草野朔提醒道,“不然流血过多他就真死了。”“他的死活已经不再重要。”贝尔摩德合上后备箱:“明天——最多后天,他的尸体就会和莱伊的一起飘在哈德逊河里。”美好的设想就该配上同样美好的祝愿,草野朔点点头:“祝你计划成功。”“是什么让你认为你可以置身事外?”她拉开车门,“上车——你坐到副驾驶去。”“我明明什么都没说。”草野朔无辜地耸耸肩,没在这上面和她作对。能让贝尔摩德给他当临时司机,大概也算得上是一项成就了?“这算不算莎朗在给我当司机?”他想到就随口问了:“我可没易容,要是被记者拍到……”“如果你想,我现在就可以联系记者。”贝尔摩德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从烟盒里抽出一支女士香烟。“帮忙点个火,打火机在前面。”草野朔依言照做,橙红色的火苗晃动着舔舐香烟的尾端,一缕烟雾从中缓缓升起。接着他马上降下了自己这边的车窗。“不好意思。”他理直气壮地说,“我不想在狭窄的封闭空间里吸二手烟。”贝尔摩德:“……”这家伙,是她人生中的滑铁卢吗?不愿再思考这个令人窒息的问题,她自顾自吐出一股烟雾,尼古丁的刺激令疲惫的精神略有振奋。“只要让记者拍下刚刚那个画面。”她沙哑着嗓子说,“你明天就会成为纽约最炙手可热的新星。”“大概。”草野朔耸耸肩,“但这有什么意义吗?”成名的路有很多条,以组织在日本的庞大势力,如果他想,他应该可以在国内的整个偶像界横着走。还是自带资本入场那种。但那样又不会涨主线进度。有什么意义?贝尔摩德不由望向远处繁华的街道,在夜空下显得尤为亮眼。莎朗这个身份在好莱坞待了几十年,当决心捏造克丽丝这个身份时,她同样毫不犹豫地继续选择了这里。这对她又有什么意义?见到对方竟然露出这种深思的表情,草野朔不由感到一头雾水。不过这不妨碍他后面要说的话。“但我哪天可能真的会跑去演戏。”他说,“到时候会可能会找你取取经。”毕竟雷契尔那条线看起来是真的会涨主线进度条啊!别说是出道了,就算是参加出殡他都会去看看的!贝尔摩德:“……你果然和雷契尔私下有勾结吧?”好想把眼前这家伙从她的车上丢出去。草野朔:“没有,别瞎说,我什么都没答应,也什么都没告诉他。”看这态度,该不会在他开车离开洛杉矶后,雷契尔又找到扮演克丽丝的贝尔摩德说了什么……八成就是那个时候让她看出来,对方知道那天宴会的后半场,克丽丝皮下另有其人。“我有最基本的职业素养和水平。”他义正词严地强调,“只不过他好像有点那种……你知道,艺术家那种神奇的灵感。”不说隐藏在背后的那家伙,只说布罗德·雷契尔本人,那家伙完全藏不住任何秘密啊!“我就知道。”虽然语气十分恶劣,但看对方的表情,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个问题,“毕竟是雷契尔家的人,给他们一个面子也没什么,不然在我到纽约前,他就已经是个死人了。”“但我很忙,没空也没那个闲心带新人,你要是真的想了解……”“我这里倒是还有一张票给你。”她在衣兜中翻了翻,从中掏出一张对折的门票。百老汇,幽灵剧院,GOLDENAPPLE。“这不就是明天……嗯,现在已经过了零点,所以是今天晚上?”草野朔将那张门票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终于确定,这就是原作里发生杀人案件的那一场剧目——金苹果。“你不去了?”“这种票要多少有多少。”她轻描淡写地说,“不过,你需要换张脸再去……”“这次可小心别再碰到什么拥有直觉的艺术家。”草野朔:他就知道。除了两位男女主角,谁能从这女人手里白拿东西?……“莎朗?”有希子奇怪地叫住对方,“你不留下来看演出吗?”“不了。”金色短发的女人停住脚步,露出一个混杂着讥讽与嫌恶的笑。“我不想和今晚要到这里来的某人见面。”说这话时,她的语气却十分平淡。霎时间明悟了她在指谁的有希子担忧地劝道:“等等,你真的不考虑和你——”她平静地截住对方的话:“你们好好欣赏吧,我就先走了。”门在一声轻响后被缓缓合拢。“……什么嘛,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有希子站在原地,担忧地叹了口气。“如果愿意留下来,说不定这个巧合就会变成重归于好的前兆呢?”工藤新一疑惑地看过来:“老妈,你在说什么?”有希子立刻摆摆手:“没有没有,没什么,我们赶紧去观众席上等待开场吧!”看出气氛不对,毛利兰轻轻攥住手中对方先前递来的手帕。不想见到的人?她没在新闻上见过莎朗和谁极度不合的报道,难道是私下关系很差的对象?这个疑问持续到他们在座位上落座,剧目的演出即将开始。“我旁边的这个人没来?”工藤新一转头看了看自己身边的空座位,“可能临时有事,或者行程有变吧。”“你不是很期待这场演出吗?”他转过头,对提出疑问的自家青梅道:“那就不要在意其他观众——”“抱歉,借过一下。”年轻女人的声音忽然响起,对方一边道歉,一边在他右手边的空座位上落座。“……”工藤新一沉默地转过头,毛利兰抓着他的手臂瞪大眼睛。注意到他们的视线,那位气质出众的金发女郎同样向他们看过来。“抱歉,打扰到你们了吗?”金发的女人用英文轻声道歉,草野朔在心中露出一个恶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