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系统说, [你知道你昨晚睡着睡着,忽然开始掉san的事吗?]草野朔十指交叉托在下颌处,看着眼前的消息栏陷入沉思。“我现在知道了。”他沉痛地回答。去掉见到食尸鬼时扣除的两点san值, 他本来还有24点——现在打开人物卡,面板上却只剩下可怜的21点。更可怕的是,这并非由于理智检定失败而扣去, 而是随着时间流逝,自然而然就……梦境世界果然也不是全然安全、毫无危害的啊。可是学习在梦境中构筑属于自己的城市真的是超——酷的!经过一夜的练习,终于对自己那个新建初始存档建立了些许联系的草野朔如是想。目前来看, 面具尚且是个靠得住的同盟——草野朔会这么想, 绝不仅仅只是因为被学习方法贿赂。不说先前免费赠送的食尸鬼情报, 对方在现实世界里, 还掌握着雷契尔这十分便利的身份。就像现在,通过布罗德·雷契尔这个身份的引荐, 草野朔成功避开贝尔摩德, 顺利与当年曾带过景浦参平博士的心理学教授取得了联系。其实通过贝尔摩德也没什么问题, 但那个女人还欠他帮忙的尾款没结。他可不想轻易让对方借此蒙混过关。[我想, 传说中的千面魔女应该不会欠债不还吧? ——ac]这家伙还是这么活蹦乱跳……果然是祸害遗千年,贝尔摩德烦躁地在手机上敲出回复。[我可以帮你彻底完善身份上的问题。 ——Vermouth]凭借自己和有希子的关系,她可以想办法彻底打消工藤新一对草野朔身份的兴趣与怀疑……从而彻底将那孩子与组织可能的联系割断。[不需要, 先欠着吧, 等需要的时候我会找你结账的。 ——ac]贝尔摩德:“……”[过时不候,我可不会任由你狮子大开口。 ——Vermouth]强撑着人设回复完邮件, 她不由得在收起手机后陷入沉思。要不要借机除掉这个家伙?不行,就算是以她的资历, 也不好毫无理由地直接对朗姆的人下手。而且……莱伊的枪法很准, 这是经过她亲身验证的教训。但那天不管是前往教堂时, 在高速行驶的汽车上那手精准的枪法,亦或是撤离时轻松躲开对方的子弹……科涅克那个混蛋,竟然是能完全与莱伊相抗衡的水平!见鬼的枪法不好!贝尔摩德恨恨地咬牙,和那位颇负盛名的心理学教授约见在咖啡厅的草野朔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哦,你还好吗?在夏天患上感冒可不是件好受的事。”坐在对面的教授礼貌地关切道。“谢谢您的关心,不过我想,我的身体向来健康得很。”草野朔揉了揉鼻子,“只有有人在背后骂我而已——你知道,优秀的人总是会招致各方面的嫉妒。”穿越这么些天,他就没得过感冒,每次打喷嚏都毫无征兆,不是有人在背后骂他,还能是什么!不管是从地理位置距离、还是从最近发生的事考虑……这回绝对是贝尔摩德那个女人!作为在心理学领域颇有建树与成果的教授,用慈祥的微笑代替发言,从而保持了和平的沉默。“不好意思,说了些题外话,现在请让我们再回到正题吧。”草野朔微微一笑,看向对方:“听说景浦先生两年前关闭诊所,放弃在纽约的大好前景,执意回到日本的事曾在业内引起过些许轰动……我想,作为他的恩师,同样也是事业上最大的恩人,您是否知道些什么特别的消息?”这位教授却只是摇摇头:“我也仅仅只是知道,我这位弟子是因为接受了某个大集团的资助才选择回国的。”“当时我并不赞成,还因此与他大吵一架,从此便没再联系……因此,很抱歉,我恐怕帮不上什么忙。”草野朔仔细观察了一番,没看出来对方这番话,是否为托词或谎言。对上在这种研究精深的巨擘,他的心理学看来就有些不怎么够用了。不过他倒是明白,如果不是碍于雷契尔的面子,对方在自己刚开口打探其弟子隐私时,恐怕就会因为感到冒犯而拂袖而去。“事实上,我询问相关线索,并非出于恶意与打探……”草野朔遗憾地叹了口气,“那个提供资金支持的集团,如果我的情报没错,应该是叫做中尾集团?”“他们在日本国内,已经被警方证实私下里在从事非法贸易与违规实验。”这话可不算是说谎。波本——安室透不就是根正苗红的日本公安吗?这就是日本公安驻黑衣组织警方代表,四舍五入一下,他的态度完全可以代表日本警方!况且他还费尽心思,找到了当时报道中尾宅事发的报纸,当作证据一并带了过来,在此时交给对方。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在看到报道后,那位教授的表情明显郑重起来。“景浦先生在六年前,曾帮助过一名叫做风户京介的同校学弟,而在两年前回到日本后,他也与那名学弟见过一面……”“这就成了景浦先生能够被证实的最后一次露面。”草野朔难得没有通篇谎话,只是在单纯地陈述事实。眼前这位老人是景浦参平的恩师兼恩人,对他事业上帮助良多,无论两年前两人有没有因此而产生过争吵……他们之间肯定还有不少师徒情谊。否则,就算看在雷契尔的面子上,以对方的社会地位,也没必要和他在这里纠缠这么久。见到对方脸上不曾掩饰的惊讶,草野朔甚至贴心地留了些消化信息的时间,才继续道:“虽然中途景浦先生曾出版过一本书籍,那位学弟却怎么都无法和对方取得联系,明明上次见面时两人还相谈甚欢……”明明是同样的事实,使用不同的语气、叙述方式、还有前后衔接,就会产生截然不同的效果。“——我便是为此事而来。”草野朔笑眯眯地再次取出那本在中尾宅找到的心理学出版物,推到教授面前。“您可以先看看这个。”虽然这本书无论是内容还是笔迹,都是用日语写就,教授却自然地接过翻开,明显没有阅读障碍。显然,他在语言学上也同样有渊博的学识。不同于风户京介,对于那些愈发凌乱、难以辨认的笔迹,只看这位教授渐渐凝重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确定,这就是景浦参平的亲笔。有了这样的证据,他终于不再把草野朔当成一个别有所图的投机者。联系到对方先前的说法,教授认真地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这么说……你应该是那位风户先生请来调查这件事的私家侦探?”现在的私家侦探都这么年轻吗?亚洲人的长相一向显幼,仅凭外貌,他甚至难以判断对方成年与否。不过,这娴熟而老练的话术,已经证明了对方并不是个涉世未深、仅凭一腔热血与梦想就冲动地走上这条路的糊涂蛋。侦探吗?让对方这么认为倒也没什么坏处,但是……草野朔微微一笑:“事实上,我是一名调查员。”看教授那颇为茫然的神情,就知道他并没有理解其中的差别——草野朔本来也没指望对方能明白这个。即使知道一部分内情,这位教授也绝对不清楚背后的真相。草野朔只是单纯地认为……这个世界的侦探实在有点太多,他还是别去凑这个热闹了。做全世界唯一的调查员,有什么不好吗?“无论我是不是侦探,我想,我的真实目的与您心中想法,应该是完全一致的。”草野朔轻飘飘地带过这个话题:“景浦先生下落不明,我也是追查许久,才从东京来到纽约。”在这个互联网还没有那么发达的时代,跨国情报的获取难度的确不小。“现在,您愿意给我提供一些帮助了吗?”教授沉思许久,他望着手中的书籍,最终慎重地点点头。“两年来,因为那时的争吵,我们的确没再有任何联系……我却也因此没想过太多。”他看着书籍上那凌乱的笔迹:“我能看出来,他在写下这些话时,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何止是不好?到底是恩师,说话还是委婉。草野朔默默地想,能写出那些话,对方不是已经彻底疯狂,就是离疯还有一步之遥。“既然这样,我的确能告诉你一个或许其他所有人都不清楚的秘密。”他微微叹了口气,“只是这消息不一定能帮到你。”“没关系。”草野朔微笑道,“情报总是不嫌多,说不定就恰好是关键线索呢?”老人便点点头,继续道:“其实,参平并不是因为打算接受那个集团的资金援助,进行自己的实验才离开的。”如果景浦参平只是为了验证学术猜想,放弃为纽约的上流人士当心理医生,转投科研领域,作为对方的老师,他怎么会不支持?这位精神矍铄的老人,此时眼中满是忧心与不解:“那时,他曾私下向我坦白,他决定关闭诊所前往日本……只是为了给一名有钱的富豪做私人医生。””那位富豪,大概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是后来才听说他暗地里拜访过几名和参平相同水准的心理医生,但不知道为什么从中选了参平。“草野朔目光一凝。这位富豪是谁,如今几乎已经一目了然。但中尾龙一……他把行程藏得很好,至少组织就不知道,他竟然还在两年前暗中前往过美国。“我问过他是否遭到威胁,得到完全否定的回答。”老人摇摇头,“如果为钱,从长远考虑,有什么比留在纽约更好?至今我也没想通,他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草野朔倒是有两个猜想。“虽然有些冒昧,不过,我能去景浦先生曾经的诊所看看吗?”“也许那里遗留的那些病例记录……能从中找到些什么线索。”